薑一帆兄弟倆，莫名覺得臉上臊得慌。
    薑衡簡單說兩句，大步朝著山上走去，身後跟著兩個弟弟，一開始兩人對能上山興衝衝。
    半個小時後，一個小時後。
    徹底蔫巴了，大口喘著粗氣，嗓子快要冒火了，肺部一陣陣悶悶得疼，頭也還是暈乎乎。
    薑一帆顧不得麵子裏子了，他隻知道再不休息的話，他就快要嘎了救命。
    看著前麵跟猴子一樣靈活的背影，嘶啞著嗓子大喊：“大哥，大哥你等等我們，實在是走不動了，要不我們歇會兒喝口水。”
    薑朗咽了咽口水，覺得嗓子好疼。
    見前麵身影停下來，朝著他們走過來，一屁股坐在地上，擦了擦額頭汗水，哀嚎著：“好累，好累啊。”
    “大哥你平時自己進山，萬一要是體力不支太累，又碰上獵物的話咋辦。”
    薑衡一步步走過來，居高臨下看著他們，麵無表情道：“殺，不是它死就是我做獵物被吃，我不能死，那隻能拚命。”
    這話一出，兄弟倆人沉默著不說話，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大哥好像十五歲，就被趕上山打獵了。
    以前覺得大哥是老大，為家裏做什麽都應該，現在想想他那時候十五歲，一個人進山會不會累，會不會害怕……
    這念頭隻是一閃而過，很快又被壓下了。
    薑一帆看了眼薑朗，他們要讀書也不輕鬆在哪，再說大哥這一身本事，不也算是饋贈嘛，天生力氣大就該進山。
    這麽一想，心裏那點子愧疚煙消雲散。
    薑衡將他們的神情看在眼裏，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自私涼薄的人可沒那麽容易感動。
    當然他帶他們上山，也不是為了感動，純粹是覺得，刀子不紮自己身上不疼，那就好好紮紮他們。
    實在不濟罵一罵出出氣，東西讓他們馱著，好歹是兩個免費勞動力，不用白不用不是。
    嗬嗬！
    薑一帆看到他的眼神，就像是被看透一樣，心裏莫名就是一慫，扯了扯嘴角笑。
    “大哥，你一進山都是三五天，平日裏吃喝怎麽解決，萬一睡熟了有東西來咋辦，可以多教教我們一些嘛。”
    薑衡踩著枯枝，發出劈裏啪啦斷裂聲。
    雙手環胸站著氣勢極強，像是獵豹一般鎖定獵物，薄唇輕啟：“奉勸你們一句，趕緊把胳膊褲腿都用布纏起來。”
    “不然有毒蟲山螞蝗爬進去，鑽人身體裏的話，嘖嘖，到時候可不好救活哦，那邊是驅蟲草摘一些帶身上。”
    見兩人打了個寒顫，轉身朝著一個方向走去，蹲下身來開始采藥。
    長期在山裏打獵的人，對驅蟲草藥自然清楚，佩蘭全株有香味，揉碎了塗抹在脖子臉上手腕腳踝等等，可以驅蟲。
    薑一帆兄弟倆喝了水，急忙從地上站起身來，朝著薑衡追過去，看他在采什麽東西。
    拿出布條來，學著薑衡的模樣，互相給自己胳膊腳踝褲腳纏起來，防止有蟲子鑽進去。
    仔細觀察他采什麽，小心翼翼問：“大哥，你這采得是什麽藥材，有什麽用嘛，可不可以多教教我們。”
    薑衡嗯了一聲，這點小事自然沒必要藏著，不然這兩個蠢貨被毒蟲咬，總不能丟山裏弄死吧，還不到那個份上。
    想折磨他們要慢慢來，弄死他嫌疑最大，到時候跑不掉要吃花生米，他可舍不得媳婦跟孩子，為這兩個不值得搭上自己。
    背下山累得還不是他，想到這裏認真道：“這是佩蘭驅蟲消腫，碾碎塗抹在身上，這樣蚊蟲都不會靠近。”
    “艾草要砍一些，晚上在山裏過夜點燃，味道也是可以驅蟲，我隻說一遍，你們都給我記清楚了。”
    薑一帆連連點頭，對自己的小命看得很重，蹲下身開始采藥。
    薑朗見狀抿抿唇，也不好說讓人幫他，大哥是絕對不會幫的，還是自己主動幹吧。
    等摘差不多夠用了，薑衡開口道：“走吧，這些夠了，實在不夠山裏還有。”
    “是，都聽大哥得。”
    三人又走了兩個小時，才到內山邊緣，也是薑衡平日裏打獵的地方，再靠裏麵是大型野獸底盤，他也不太敢去。
    薑衡指了指內山方向，警告道：“別亂走，尤其那邊是內山，裏麵隨便一碰都是野獸，進去就是一個死。”
    薑朗乖巧點頭，好奇道：“大哥，那有牛嗎？”
    “嗯，當然有，但別做夢了抓不到得，就是老獵戶也不敢進內山，十個進去九個都得死裏麵，沒我的話不許亂走。”
    “嗯，我們知道了。”
    薑衡帶著人來到小溪邊，招呼一聲：“你們倆過來，把這裏都給我清理幹淨，晚上我們在這裏過夜。”
    “我去打點獵物回來，晚上我們烤著吃。”
    兩人一聽能吃肉，眼睛瞬間亮了。
    “好，大哥你放心去，我們絕對不會亂跑，現在就清理。”
    薑衡嗯了一聲，聲音隱隱傳來：“小溪水不能喝有蟲卵，要煮開了才能喝，我走了。”
    半個小時後回來了，手上拎著兩隻兔子，一隻野雞，走到小溪邊處理好，坐在石塊上生火開始做飯。
    天色也漸漸黑上來，三人吃完肉心滿意足，各自找棵樹爬上去，晚上在樹上睡更安全。
    薑朗舔了舔嘴唇，仰頭看著黑色夜空，輕聲說：“大哥，能進山也挺好的，天天能吃上肉比山下要好。”
    薑衡嗬嗬兩聲，輕描淡寫道：“笨，你以為我平時舍得吃，那是看你們第一次進山，我才直接把獵物做了吃。”
    “不然遇到危險，你們兩個沒力氣跑，豈不是要拖我後腿，好了時候不早了睡覺，明早開始打獵。”
    夜深人靜時分。
    薑朗被尿憋醒了，慢慢爬下樹解決下，剛提上褲子就看到一團火，朝著他跑過來了，像是帶著虛影子。
    老一輩常說的鬼火，一個就是一隻鬼，意識到這是什麽後，薑朗瞳孔一縮，失聲尖叫起來。
    “啊啊啊，鬼鬼，大哥救命救命啊！”
    一手拎著褲子，抱著薑衡那棵樹爬，鬼哭狼嚎著：“有鬼啊，你們都醒醒，嗚嗚好怕我好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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