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山上跑下來數道黑影，去了地裏就開始刨土，把還沒長大的紅薯刨出來吃，哼哼唧唧的聲音不斷。
    這一切都隱藏在夜幕下，沒有村民發現。
    第二天一早，村民們下地幹活，不知誰發現了那些被扯出來的秧苗，下意識拍著大腿哭嚎著。
    “娘嘞娘嘞，遭大孽了，這是哪個壞心眼的偷我家紅薯，讓我找到看我不撕爛你們的嘴。”
    原地蹦躂咒罵著，越罵越難聽。
    其他田裏的人聽到，皺著眉頭不悅道：“好了瘋嬸別罵了，這誰家沒種紅薯啊，誰沒事偷你家的紅薯。”
    “再說昨天還好好的，大晚上誰能來，孩子們天黑後都不出門的，你先弄清楚再罵，別到時候白罵一頓累半死。”
    沒多時其他田裏的哭嚎聲響起來，村民們覺得奇怪，走過去看了看，也是一大片紅薯秧被霍霍扒拉出來。
    地上還有散落的小紅薯，根都被刨斷了，再種進去也沒什麽用了，不知道誰那麽壞心眼做這種事。
    現場咒罵聲一片，很快村裏來了不少人，看著那些秧苗議論紛紛，都在議論著是誰幹的這種缺德事。
    周村長拄著拐杖過來，到田裏看了眼，也沒看出來哪裏不對勁，他是從大饑荒過來得，看著糧食被糟蹋心疼得不行。
    “大山，你去把村裏人喊去曬穀場，我有事要跟大家夥說。”
    心裏歎氣，他們村咋就這麽倒黴，之前才洪水瘟疫，本來田裏也沒什麽糧食了，辛苦種一點紅薯留著過冬。
    現在又遇到這種事，哎。
    曬穀場
    村民們站著議論紛紛：“不知道村長要做什麽，我家的紅薯沒被霍霍，或許隻是哪裏孩子胡鬧得吧。”
    周村長對著喇叭說了一番話，這次是霍霍幾塊地，但到底是人做的，還是什麽別的做的他也不清楚。
    這個晚上巡邏的事，隻能遵循個人意見，晚上天氣冷，有人不願意晚上巡邏也正常。
    果然他的話說完後，隻有紅薯地損失的人家有漢子出來，願意晚上去守夜，其他人別過頭看向別處不想出頭。
    深秋晚上可冷了，誰要一晚上在外麵溜達，一不小心凍病，去醫院都是要花自己的錢。
    再說了，他們家紅薯地沒事，幹嘛要自己沒事找事，誰家有問題誰家解決，他們才不願意摻和。
    “喂，你也不去嘛。”
    “不去，那麽冷晚上媳婦孩子熱炕頭多好，誰要出去巡邏了，一晚上熬死了，第二天還要砍柴撿柴火累人。”
    “也是，那我也不去了，反正跟咱們沒關係，我們紅薯地又沒出問題。”
    漢子們報名後聽到這話，板著臉有些不痛快，這些人真得是，他們巡邏也就管自家地，別人家的地誰要管誰去管去。
    周村長看著那十來個人，低聲道：“每天晚上三個人輪流巡邏，記住了一定要都在一起，千萬別分散開知道嘛。”
    “還有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不要隨意涉險，紅薯重要也沒人命重要知道嘛。”
    眾人齊聲道：“是，知道了村長爺爺。”
    “薑衡，你去紅薯地看了沒？”
    薑衡搖搖頭：“沒有，最近有點忙菜地的事，是昨晚上紅薯地出事了嘛，誰家的地出事了，我過去看看。”
    “瘋婆婆家的紅薯地遭殃多，不過那就是個不講理的，你最好是別去看了，萬一在丟了什麽她一準要找你麻煩。”
    “嗯，我知道了。”
    晚上有人巡邏後，村民們睡得舒服多了，誰料第二天還是出事了，這一次紅薯受災的地換了幾塊。
    看到自家紅薯地的人，拍著大腿開始咒罵著，有人直接找到巡邏的人，開口質問：“喂，大山你們晚上巡邏，我家地怎麽也被霍霍了。”
    周大山聽著這語氣，就有些不痛快。
    毫不客氣道：“找我幹什麽，我什麽動靜都沒聽到，再說了這麽多地我們怎麽看，隻能照看著自己家的地。”
    “誰要是有意見的話，可以自己看自己家地，我們晚上冷得夠嗆，也沒從你那拿好處，你在這裏說個什麽玩意。”
    雙方語氣都不好，直接吵吵起來，發展到後麵開始動手了。
    一方是晚上熬夜沒睡好，渾身冷得發顫，另一邊是看到紅薯霍霍心疼，直接你一拳我一拳打了起來。
    周村長趕到的時候，看著他們打成一團，臉色頓時黑沉下來，嗬斥道：“都給我住手聽到沒，一個個都瘋了不成。”
    “石山，鐵柱快點去，把人給我拉開。”
    “胡鬧，實在是太胡鬧了，都一個村子的大打出手，這要是傳出去了，別人當我們小河村是洪水猛獸啊。”
    幾人把人好不容易拉扯開，見他們還紅著眼，嘴裏罵罵咧咧說著什麽。
    周村長上前一步，神色嚴肅道：“說，到底是咋個回事，一個個說別吵吵，不然別怪我抽你們。”
    到底是有些畏懼村長，冷靜下來後，開始絮絮叨叨說了起來，雙方都覺得很委屈，一方覺得一個村的人，你都巡邏了幫我看一下地怎麽了。
    另一方覺得我沒收你好處，自己都夠辛苦了，幹什麽要幫你看著地，白白使喚人還理所當然，誰說都不好使就是不幹。
    村長見狀明白了，板著臉開口：“現在你們都說說看，晚上還有沒有人要巡邏的，這沒出任何好處誰願意巡邏。”
    “少在那裏說都是一個村的，帶著看看怎麽了，行，那你們怎麽不幫別人帶著看看。”
    “將心比心懂不懂，要麽交情好一點可以，要麽直接給錢給好處可以，少在那裏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點道理都不懂氣死我了。”
    冷靜下來後也覺得理虧了，低著頭不吭聲。
    老村長歎氣：“都一個村的，有話好好說，別懂不懂打起來，這人紅眼了打起來沒個輕重，萬一打死人了人家日子可咋過。”
    “好了，現在再統計下，看看誰晚上巡邏的，大家夥也都上點心，晚上注意點看看聽聽可有什麽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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