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衡意有所指道：“你們確定堂哥那性子，去了陌生的地方，不會被人給欺負死，活都是他幹好處可沒他的。”
    “再說人家要他做什麽，總要有些技能吧，隻是在供銷社賣東西，這個是不夠的。”
    老兩口沉默了：“……！！”
    薑老頭遲疑了一會兒開口：“那你在帝都是顧問身份，那這地位應該還不錯吧，你讓你同事多照顧點你堂哥就是。”
    “哈哈，老爺子想什麽呢，當研究院是我家開的，我說了算的事嘛，這麽說了我怕是不想幹了。”
    “你們沒事把堂哥弄帝都去做什麽，真去了，以後對二叔來說，這兒子不就白養了嘛，以後在帝都結婚生子都指望不上。”
    薑衡說得都是實實在在問題，老兩口這麽一聽，是琢磨出些不對勁來，要說疼孫子他們是疼的，可到底還是更疼自己親兒子。
    也很清楚孩子要是出去上班，那以後真是白養指望不上，再娶個外地媳婦，那就跟入贅沒區別了。
    青雲那孩子是個大老粗，指望他一個人根本不行，老兩口一時糾結住了。
    薑一帆溫聲道：“爺奶，是誰跟你們說了這話，讓你們來找我大哥嘛。”
    “奧，該不會是堂哥吧，這他要工作的話應該自己來找，而不是找你們來，這黑燈瞎火的要是摔了怎麽辦。”
    “哎，要是我的話是不舍得麻煩你們的，自己的事就應該自己解決，自己欠下的人情自己還才是，使喚爺奶太不客氣了點。”
    老兩口聽了心裏更不舒服了，悶不吭聲。
    薑一帆站起身來，一臉關心道：“爺奶來，你們要是回去的話，我扶著你們回去，這路上不平整要是摔了，這大過年的不吉利。”
    “大哥，那我送爺奶回去。”
    “嗯，提著煤油燈去，一定要把爺奶平安送回去，要是堂哥要找工作，讓他自己來找我別麻煩爺奶跑。”
    “好的。”
    老兩口聽到這話，訕訕道：“過年記得去我們那過年，你奶奶做你最喜歡的鴨子吃，好了我們回去吧。”
    薑衛民等人走了才開口：“老大，你說乘風這也沒上班多長時間，怎麽就能把工作丟了。”
    薑衡剝著板栗，慢條斯理道：“正常啊，別人上班是賺錢，他上班是去勾搭領導閨女，家裏又沒錢沒什麽這叫騷擾。”
    “犯了領導們的忌諱，這工作自然是做不長的，先把工作本職工作做好，才能談其他的，他本末倒置了。”
    “能做領導的，有幾個是腦子蠢的，他那點小伎倆，在那些領導眼裏就跟白紙一樣，有句話說得好，你可以扮豬吃老虎但不能真是豬。”
    薑衛民歎了一口氣：“聰明反被聰明誤了，這下你二叔又有的愁了，青雲那性子雖然暴躁點，但幹活也是真實心眼。”
    薑衡嗯了一聲：“青雲幹活可以，堂哥的話就算了，能耐不大心眼子太多，誰當領導敢要這種人，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把人給賣了。”
    “那就隨便他吧，多吃點苦才能懂事，那些心眼子少用為好，不然這領導是不放心。”
    “今年去你爺奶那過年不？”
    “去看看，要是爺奶整幺蛾子，直接回家來就是了，我是不會給多少麵子的，老頭子你也別來攔著我。”
    薑衛民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薑衡去山腳下溜達一圈，回來的時候發現一個老頭子挨家挨戶要飯，現在正好到了自己家門口。
    王秀英聽到敲門聲，就看到門口站著個白發老者，看著年紀比他們還大，脊背挺直看著挺精神，走過去問了句。
    “你找誰？”
    “大妹子好，我是流浪來的實在太餓，能不能問問你們家可有飯，剩飯給我一點填飽肚子就好。”
    老者凍得瑟瑟發抖，看起來很是可憐。
    王秀英見狀也有些不忍心，都是從大饑荒年代過來的，現在再看到有人要飯，就想到那個時候的艱難，很難不動容。
    “好，外麵冷你要不進來烤烤火暖和一下，可別凍壞了才是，這冬天啊最是難熬了。”
    “誒，謝謝大妹子，你可真是個好心人。”
    “沒事，我去給你下一碗麵條吃。”
    王秀英把人帶院子裏，老者聽到一聲聲尖利的叫聲，扭頭朝上麵看過去，就見牆頭站著三隻……鷹，正虎視眈眈盯著他。
    臉色變了變：“大妹子，你們家還養這麽大的鳥呢，看著可真是嚇人啊。”
    “奧，這是我兒子養得是鷹不是鳥，平時很聽話不亂叫喚的，今天這是怎麽回事了，可能是太冷了吧。”
    “你來廚房烤火，我給你做點熱乎的吃。”
    王秀英看著牆頭嗬斥一聲：“好了都別叫了，不然今天沒你們飯吃，叫的耳朵都疼了。”
    老者什麽也沒說，轉身進了廚房坐在灶口旁，伸出手來烤火，手僵硬麻木顫抖個不停。
    沒多時一碗麵下好，王秀英招呼著：“來，過來趁熱吃。”
    薑衡站在廚房門口，打量著正在吃麵條的人，隨口問了一句：“娘他是誰，看著不像是我們村的，也不像是周圍村子的。”
    “老爺子要飯要這邊來了，冬天多冷啊，家裏還有孩子嘛，怎麽就一個人來要飯。”
    “哎，家裏就我一個了，冬天存的糧食都沒了，這實在是沒法子了，隻能出來要點飯吃著，湊合一頓是一頓。”
    “都這把歲數了，能活一天是一天吧。”
    王秀英有些動容：“真是可憐啊，你要實在是沒地方去，不如在我們家暫時住著，柴房裏也能住個人，等春天再走。”
    薑衡眉頭微皺：“不行，家裏住個人不合適，這位老爺子就是沒子女，那有沒有兄弟姐妹之類的。”
    “……都沒了，大饑荒的時候都沒了，留下我一個還是被爹娘賣了，這才被主家留著給口飯吃，才沒餓死。”
    “可憐，真是太可憐了，老大啊你就留下他吧，再過一個多月就春天了，到時候在讓人走就是了。”
    薑衡：……隻怕請神容易送神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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