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衡一時也看不出來哪裏不對，就是覺得這老頭不太一樣，放走了不如留在身邊，看看他到底哪裏有問題。
    想到這裏點點頭：“那成吧，就暫時留在家裏一個多月，等春天了老爺子再走。”
    “娘，以後做飯就多做一份吧。”
    白發老者雙手合十感激道：“謝謝，你們一家都是好心人，以後一定會有好報的。”
    薑衡目光落在他雙手合十的手上，眸子閃爍了下，神色如常道：“嗯沒什麽，老人家一個人也可憐，做點好事舉手之勞。”
    等人走了，白發老者隨口說了句：“大妹子，您這兒子身材真魁梧啊，以前是當過兵嘛，看著就是個有本事的。”
    “哈哈是嘛，我家老大從小就長得壯實，沒當過兵就是天生的，我另外兩個兒子從小吃得好，就是沒老大長得好。”
    “那鷹也是他養得嘛。”
    王秀英笑著點頭，臉上帶著驕傲：“是啊，我兒子別看冷著臉，看著不好相處的樣子，其實他啊心腸最軟了。”
    白發老者點點頭：“大妹子有福氣啊，有這麽個能幹的兒子，以後一定會享福的。”
    “哈哈是的，老大是家裏的主心骨。”
    “來你趁熱吃，要是不夠的話跟我說，我再給你做。”
    “好，謝謝大妹子。”
    薑衡招招手喊了一聲，蹲在牆頭的鷹飛下來，在他身邊打轉，一副無比聽話的模樣。
    白發老者聽到院子裏動靜，眼神時不時看過去打量著什麽，很快又收回視線，完全不知道薑衡已經發現了。
    吃完後老者也沒閑著，拿起掃帚就開始清理院子裏的雪，看著老實本分的樣子。
    中午一家人在堂屋裏團聚，薑衛民看著多出來的人，疑惑的眼神看向老大，這家裏沒他的話，不可能會多個老頭子吧。
    “老大，這位是……”
    薑衡頭也沒抬，開口道：“是娘看人可憐，讓人在家裏住一個多月，等開春了再離開，是流浪到我們村的人。”
    “嗯？大冬天流浪啊，你這沒親人沒孩子了嘛，這麽冷的天出來多危險，要是摔倒了那都會沒命的。”
    白發老者顫抖著身體，伸手抹著眼角的淚，哽咽道：“哎，要是能湊合的話，自然不會出來流浪，那是在家裏更沒活路啊。”
    “我家在石頭村，我們那村長說了算，他看上我家的宅子就搶，我在家的話還要伺候他不說，不高興就挨打。”
    “去找公安反映過，可公安前腳走，後腳那就是變本加厲打，我也沒親人了，在村子裏隻能任由別人欺負。”
    “出來的話，好歹還能有一條活路，在家裏的話，隻怕冬天都熬不過去，至於家裏人早在大饑荒的時候都死差不多了。”
    薑衛民歎了一口氣，給他夾菜：“來吃飯，以前的事讓他過去吧，這個冬天就在我們家過，等春天了我去找村長說說。”
    “看看村裏可有空宅子，給你個落腳地，以後你也算有個去處了，我們村風氣好，不會做那些欺負人的事。”
    白發老者顫顫巍巍道：“謝謝，你們都是好心人啊，我能要飯到這個村子，一定是祖宗在保佑我啊。”
    “嗐，人嘛，這輩子哪裏會一直順風順水，遇到點困難是正常的，熬過去就好了。”
    “是，以後這家裏有啥事，你們直接讓我做就好，我不能白吃白喝不是，喂雞鴨這些我來就好。”
    王秀英笑著點頭，她是做點好人好事，可要是對方不知感恩那也堵心，好在這老者還不錯，知道主動做力所能及的事。
    白發老者，就這麽在薑家住下了。
    夜深人靜時分
    柴房的門慢慢打開了，佝僂的身影走到院子裏，慢慢站直身體看向牆頭，那已經睡著的三隻鷹。
    有趣，這家人真有趣。
    這可是最難馴服的尖嘴鷹，居然在這家人老實待著不跑，一定有什麽原因，他要弄清楚的話，或許他的……計劃就能成了。
    薑衡透過窗戶看向院子裏，那個站直的身體眼裏微微眯了眯眼，周身散發著冷意。
    司念湊過來看了眼，不解道：“怎麽了，你在看什麽？”
    “沒什麽，那個老頭多警惕點，別太相信他，我總覺得他有點怪怪的。”
    “好，我知道了。”
    自家男人是獵戶，這警惕心一向是沒錯過，既然他說了，那這老頭就多盯著點吧，看看到底哪裏不對勁。
    司念腦子閃過一道靈光，壓低聲音：“薑衡，你有沒有覺得這老者的脊背，好像比來家裏的時候要直多了。”
    “之前不是佝僂著身體嘛，現在怎麽突然能直起身了，他的臉看著也比其他人年輕，不像是滿頭華發的人該有的臉。”
    “皺紋也不多，村子裏滿頭白發的人，那臉上皺紋早就不能看了，這個人倒是年輕不少。”
    薑衡挑挑眉：“媳婦觀察得真仔細，這件事暫時別跟爹娘說，我們再觀察下，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麽。”
    司念嗯了一聲：“好，我知道了。”
    “時間不早了休息吧。”
    本就是在貓冬，早上起來的晚，薑家把早飯時間直接提到了九點，八點實在是起不來，早上吃完後各自去忙自己的事了。
    出去溜達的，喂雞鴨的鷹的，還有在院子裏鍛煉身體的，白發老者也沒閑著跟著忙前忙後。
    轉眼兩天過去了，一天晚上薑衡聽到些動靜，起身輕手輕腳走出去，順著聲音走過去，站在柴房門口透過縫隙看向裏麵。
    隻見原本床上躺著的人，此刻掉在地上滿地打滾，捂著臉痛苦悶哼著，壓抑著不讓聲音發出來，薑衡就這麽靜靜看著。
    等月光照射進來，薑衡看到那人的臉後瞪大眼睛，隻見原本精神的一張臉，此刻老態龍鍾就像是加速衰老一般。
    老者捂著嘴咳嗽兩聲，不知坐在地上等了多久，臉上又慢慢恢複之前的樣子了。
    薑衡低頭看一眼手腕上時間，差不多是淩晨十二點到一點，原來他是會發作得嘛，那到底是用了什麽才會這樣。
    一個小時時間嘛，再觀察觀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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