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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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宮。
    一個小太監恭敬的站在地中央。
    “梁太醫並沒有說什麽,還告誡他的幾個徒弟不要亂說。”
    魏雲瀾聲音溫和的說道:“既然如此,就證明父皇真的是得了火疾,梁太醫如此做,隻是不想讓那些小太醫們擾亂父皇的心罷了。”
    小太監恭敬的說道:“殿下說的極是,梁太醫醫術高超,相信要不了多久,皇上就會康複。”
    “嗯,你先下去吧。”
    魏雲瀾屏退了小太醫,來到了宮中的誦經閣,兩個宮女正在打掃,看到魏雲瀾立即躬身行禮。
    魏雲瀾溫聲說道:“本王想讀一會兒經,你們先退下吧,不用在院中候著。”
    “是。”
    兩人齊齊應了一聲,後退著離開了誦經閣。
    魏雲瀾拿起一本經書,坐在椅子上慢慢翻看,一刻鍾後,一陣極清的腳步在門外響起,吱呀一聲,房門開了。
    “奴婢清柳,參見殿下。”
    一道曼妙的人影從門外走入,一撩裙擺跪在地上,行了一個標準的宮禮。
    魏雲瀾依然看著手中的書,聲音淡淡的說道:“說吧,何事?”
    清柳聲音嫋嫋。
    “國師托奴婢給殿下傳個話,殿下做的很好,要不了多久,國師便會助殿下登基,亦可保殿下長命百歲,身體安康。”
    魏雲瀾並沒挑眼皮子,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你可以下去了。”
    清柳愛慕的瞧了他一眼,這才快步離開。
    她走以後,魏雲瀾這才放下了手中的經書,原本溫和的目光裏,透出了一絲冷。
    他瞧著窗外,思量了片刻,這才離開了誦經閣。
    宮外。
    一處巍峨的府邸中,一個身穿錦緞長袍的老者,正在院中澆著花。
    一個小廝從門外走入。
    “見過主人。”
    老者抬起頭,露出了一張蒼老的麵孔,生了一雙三角眼,右半邊臉帶著明顯的燒傷,模樣有些猙獰。
    此人正是前任國師,賀天同。
    一場大火,燒光了國師府,賀天同也就此失蹤,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了,他卻已經轉於幕後,將魏雲瀾拿捏於股掌之中。
    “見到魏雲瀾了?”
    他慢條斯理的放下了水壺,又拿出一條幹淨的帕子,仔細的擦了手,不難看出,他的手上也同樣有燒傷的痕跡。
    “清柳已經把主人的話帶到了,皇上這幾日經常性頭暈,太醫前去問過診,說是心火攻心之症,已經開了藥方。”
    賀天同滿意頷首。
    “很好。”
    小廝又說道:“宮中的福子傳話,說梁太醫十分識相,想是已經查出了病症,但卻沒有多說。”
    賀天同哼了一聲,道:“在皇宮裏混的都是老狐狸,他們分得清裏外輕重,也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你先下去吧,去叫守城衛安排一下,本座也該入宮見見太後了。”
    “屬下這就去辦。”
    小廝走後,賀天同拍了一下手,一人從黑暗裏走出。
    “主人有何吩咐?”
    賀天同走進房中,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才問道:“關於墨刀門與血櫻閣,你調查的如何?”
    “墨刀門仿佛離開了京城,一直都杳無音訊,至於血櫻閣的閣主多半就是***的崔血櫻,想來與四殿下脫不開關係。”
    “魏景焰,嗬,他離開京城,卻沒把血櫻閣帶走,必然是要對付墨刀門的。”
    賀天同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眼中閃出兩道厲色。
    毀容之仇,如何能輕易善了,即便魏景焰死在北昭,他的人,也不能留著京城。
    “若當真如此,墨刀門多半與魏雲瀾有關。”
    那人弓著身子問:“主人的意思是,五殿下在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
    賀天同將一雙三角眼眯成了一條縫,陰惻惻的說道:“確實有這個可能,監視了這麽多日子,你可有發現瑞王府之人去別處走動?”
    那人道:“除了尋常買菜,以及買些日用,並沒有前往可疑之處,不過,屬下都是查到了另外一件事。”
    賀天同挑起了滿是皺褶的眼皮子。
    “何事?”
    “瑞王妃的死,可能與五殿下有關。”
    “哦?”
    賀天同饒有興趣地看向那人,繼而又慢慢的皺起了眉頭。
    “仔細說說。”
    “有人親眼看到瑞王妃出府那日,五殿下並沒有在瑞王府,說是去見一故友,一直天黑才回來,從瑞王妃死亡的時辰來看,可能……”
    賀天同瞪起雙眼,燒傷的臉頓時有猙獰了幾分。
    “你是說,他殺了段如嫣?”
    那人遲疑了一下,恭敬的說道:“屬下也隻是猜測,並不敢確定,屬下曾旁敲側擊的打探過,仵作雖然沒有驗過屍,但卻有人看到,瑞王妃應該是被人掐死的。”
    段如嫣的死活本無足輕重,賀天同早就猜到了,一個想登基為帝之人,如何能讓一個不潔的女子成為當朝皇後,所以,段如嫣必須死。
    可今日再次聽聞此事,卻生出了一絲不一樣的心情。
    魏雲瀾若有如此心思,當真還能被自己控製?
    他以前似乎太相信他了,一但他登上皇位,必然更難掌握。
    好在自己先下手為強,給他下了毒,魏雲瀾也應該清楚,卻從來都沒問過,賀天同一直以為他很乖順,如今看來,這是心機深沉。
    “繼續監視瑞王府,看看府中人是否與江湖郎中有所接觸。”
    “是。”
    那人躬身行了一禮,便快步離開了。
    賀天同背著雙手,在地上來回走了幾步,眼底風浪層層翻湧,片刻,又歸於平靜。
    不急。
    他現在還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成不了氣侯。
    賀天同冷笑一聲,朝府外走去。
    魏雲瀾也回到了東宮,一進門就看到了臉色鐵青的雲淑妃,立即躬身行禮。
    “見過母妃。”
    雲淑妃端坐在椅子上,冷聲問道:“聽聞這幾日,你一直與皇上在禦書房協理奏折,可有魏景焰的消息?”
    魏雲瀾親自為雲淑妃倒了一杯茶,一臉笑容的說道:“母妃終於想起關心四皇兄了嗎?”
    雲淑妃沉聲道:“你這話是在諷刺本宮?”
    魏雲瀾勾起唇角。
    “母妃理解錯了,兒臣隻是覺得,這般說話更好,在兒臣的麵前,母妃不必裝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