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丞相府設宴·風雲際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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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會大廳內,燈火輝煌如同白晝,雕梁畫棟在光影交錯下更顯奢華,似乎此次宴會通過剛才劉宋國太子南宮龍辰給林希贈送古琴而達到高潮。一眾大臣身著朝服,或高談闊論,或淺酌低語,氣氛熱烈非常。玄齡丞相身為主人公之一,周旋於諸位高官顯貴之間,臉上始終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言辭間盡是謙遜與客套。每一次拱手行禮、每一句寒暄問候,都盡顯他的八麵玲瓏,將官場應酬之道拿捏得精準無誤。
    此時,大殿中央,舞女們身著五彩斑斕的綾羅綢緞,翩翩起舞。她們身姿輕盈,似隨風舞動的花瓣,輕盈地旋轉、跳躍,彩帶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如夢如幻。玄齡丞相剛與一位尚書大人聊完地方賦稅之事,微微側身,目光穿過那些翩翩起舞的舞女,鎖定了葉辰所在。
    他不緊不慢地整理了一下衣袍,確保儀態端莊,隨後穩步前行。一路上,他巧妙地避開那些忙碌的侍從,側身從舞女們旋轉的間隙穿過,步伐沉穩又不失優雅。偶爾有幾縷彩綢拂過他的肩頭,他也隻是微微側身避讓,眼神始終堅定地朝著目標前進。不多時,便來到了葉辰和夜先生麵前,那一臉的笑意瞬間綻放得更加燦爛,仿佛剛剛的忙碌應酬都未曾存在過。
    他麵帶微笑,眼神中透著幾分熱切與殷勤,待到近前,先是拱手向葉塵與夜先生行了一禮,聲音爽朗:“葉神醫,久仰大名!今日有幸同聚一堂,實在是機緣難得。”葉辰與夜先生見狀,趕忙起身回禮。葉辰微笑回應:“丞相過譽了,今日能與丞相同席,亦是葉某之幸。”丞相再次看向一旁的夜先生,葉辰見狀趕忙介紹“這是我南齊國的朋友‘夜先生’”丞相大腦飛快轉起,姓夜的四國之中實屬少有,南齊國的皇室姓夜,江湖莫非還有夜氏,這公子著實讓人驚歎,周身氣質不凡。丞相心中暗自思量,不動聲色的恭敬敬酒。
    寒暄幾句後,玄齡丞相輕輕皺了下眉頭,臉上浮現出一抹憂慮,歎了口氣說道:“不瞞二位,我家中子女諸多,卻總是讓我這顆心難以安寧。愛妾近些時日身體每況愈下,精神頭極差,尋了好些個名醫瞧看,都沒能查出個所以然。聽聞葉神醫醫術超凡,可往往與神醫見麵卻需要強大的機緣,故而特來懇請神醫幫忙。不知能否勞駕神醫抽空為愛妾把把脈,好讓我這做人夫的心裏踏實些。”說著,目光滿是懇切地望向葉辰。玄齡丞相說的正是二房,林蕭的母親,自從生完林蕭之後就一病不起,具體原因也查不出,吃什麽都補不起來,身體一天比一天弱。
    葉辰麵露不忍,微微點頭應道:“丞相放心,醫者仁心,既是這般情況,葉某定會盡力相助。”玄靈丞相一聽,頓時喜上眉梢,連聲道謝。
    可他並未就此打住,像是還有更要緊的事。猶豫片刻,又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道:“還有一事,江湖上都在傳神醫手中有使人元氣回歸的歸元丹,堪稱神藥,有著起死回生之效。我這一把年紀,生死倒也看淡了,可一想到家中兒女,萬一遭遇什麽不測,若能有這神藥保命,我也好安心。所以鬥膽向神醫打聽打聽,不知可否讓我見識見識這丹丸,倘若有可能,價錢方麵,丞相府絕不虧待神醫。”說話間,眼睛緊緊盯著葉辰,滿是期盼。
    葉辰神色依舊從容,隻是輕輕擺了擺手,微笑著說:“丞相,這藥丸的煉製,耗費時間,所用的藥材皆是可遇不可求。我手中所剩的確不多,實在難以輕易示人。不過看在丞相如此誠心,改日我帶歸元丹再來府上,讓您知曉一二,至於轉贈一事,還得看機緣。”玄齡丞相雖未得到滿意答複,但也明白此藥珍貴,當下能有這番回應,已算不錯,便再次誠摯道謝,又隨意聊了幾句後,才心滿意足地告辭離去。
    待玄齡丞相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夜先生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淺笑,輕聲打趣道:“你這神醫的名號在江湖上可太響亮了,連丞相都被吸引而來。”葉辰無奈地苦笑著搖了搖頭,感慨道:“我本意不過是憑借醫術救死扶傷,誰能料到這歸元丹竟成了眾矢之的,好似那唐僧肉一般,引來了無窮無盡的麻煩。”言罷,兩人心有靈犀般相知一笑。
    葉辰緩緩收了收心緒,正襟危坐,思緒仿若穿越時空,悠悠飄回到跟隨藥老潛心學藝的往昔歲月。
    葉辰為藥老的大弟子,如今已然是名震江湖的奇人,武力值已達合道歸元初階,舉手投足間裹挾著磅礴之力,能與自然相融,感悟萬物運行之道。其醫術更是超凡入聖,穩居上品之列,雖未登頂巔峰,卻也可起死回生,讓疑難雜症迎刃而解。
    而那備受矚目、被各方覬覦的歸元丹,其煉製過程艱難異常。需取得三階妖獸靈骨和各種珍惜藥材,然後葉辰憑借精湛藥理知識,依星辰變幻、節氣更迭,啟用師父贈送的七品丹爐青斧,耗費自身海量心力,全神貫注把控火候。七七四十九天裏,他不眠不休,周圍心力仿若實質化漩渦瘋狂湧入丹爐。在最後一天歸元丹便在丹爐中誕生,每爐依放入藥材的差異,大致能產出十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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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歸元丹,粒粒呈璀璨奪目的金色,宛如初升朝陽凝萃而成,丹體圓潤光滑,毫無瑕疵。一經出爐,馥鬱丹香便會四溢飄散,那香味非尋常香料可比,初聞醒腦提神,再聞仿若能感受到磅礴的生命之力在湧動,令人心醉神迷。
    一次偶然機緣,南齊國大臣的夫人突遭重疾,靈力盡失,生命垂危。四處求醫無果後,大臣懇請葉辰施救。葉辰心懷悲憫,斟酌再三後,取出一枚歸元丹喂其服下。奇跡發生了,夫人原本蒼白如紙的臉色迅速恢複紅潤,黯淡的眼眸重現光彩,體內靈力竟也緩緩複蘇,起死回生。
    這本是一場隱秘的救治,誰知當時在場的一位侍從,被利益蒙蔽心智,偷偷將此事泄露出去。消息宛如插上翅膀,迅速在江湖上傳播開來。各方勢力聞風而動,有妄圖搶奪丹藥擴充自身實力的門派,有想高價售賣謀取暴利的奸商,還有渴望用此丹保家族平安的世家大族。他們紛紛派出高手,或明搶,或暗探,一時間,葉辰身邊危機四伏。但葉辰毫不畏懼,他握緊手中的丹匣,目光堅定,既然這歸元丹是為救人而生,他便要拚盡全力守護,不讓它淪為惡人的工具。
    再說說這四國的妖獸!
    在四國交界之處,有一片浩瀚神秘的森林,那裏是妖獸的棲息繁衍之地,各類妖獸或凶猛殘暴、以強淩弱,或狡黠機敏、隱匿行跡。它們依實力強弱分為五階。
    一階妖獸形如家畜,看似溫順,實則暗藏靈力,能口吐微弱火星、掀起小小漣漪,雖難威脅普通修行者,但若一群同時發力,也可引發小型火災、改變溪流走向,給初涉江湖者添些小麻煩。
    二階妖獸身形漸長,模樣凶狠,操控水流聚石為彈,靈力波及周遭數丈。一旦修行者踏入領地,便遭水石突襲,幾隻聯合作戰,瞬間能轟出大坑,抗衡略有根基的江湖中人不在話下。
    三階妖獸脫胎換骨,體型龐大、氣勢洶洶,周身散發濃烈威壓,可隨心呼風喚雨、引動雷電,舉手投足有開山裂石之威。其靈骨是煉製歸元丹關鍵,不過對於已達合道歸元初階的葉辰來說,獲取並非難事,隻是過程需耗費時間,靈力與智力。
    四階妖獸詭秘莫測,擅長隱匿穿梭虛空,所到之處空間扭曲,心力浩瀚如深海。現身便能覆滅小城,攻擊手段多樣,從虛空殺出、困敵於扭曲空間,一群江湖高手聯手也難招架,唯有迅速逃離方可保命。
    五階妖獸近乎傳說,掌控生死輪回之力,現身天地變色、風雲倒卷,無人敢攖其鋒。曾有絕世高手貿然挑戰,未及近身,便被威壓震得七竅流血、癱倒在地。其發怒時,時空破碎、混沌一片,萬物在其眼中如螻蟻。
    這邊葉辰與夜先生露出玩味的低語著,大廳的另一邊卻在爭奇鬥豔。
    酒香四溢飄散,賓客們穿梭其中,言笑晏晏,可在這一片繁華盛景裏,卻暗藏著女眷們之間一場無聲卻激烈的“戰爭”。
    林雲坐在林希身旁穿著一件月白色的輕紗長袍,外罩淡藍色的坎肩,上麵繡著的翠竹栩栩如生,給人以清新淡雅之感。
    林希坐在廳中一隅,身著錦繡坊一襲桃紅色織錦長裙,裙麵上用金線勾勒出繁複華麗的芍藥花紋,花朵似在舞動,熠熠生輝。腰間束著一條同色繡帶,鑲嵌其中的綠寶石在燭光下閃耀奪目。一頭烏發高高盤起,梳成精致的飛天髻,配以金累絲嵌寶牡丹簪,叮咚作響,整個人明豔照人,仿若從畫中走來的仙子。她本就生得極為貌美,此刻略施粉黛,更如寒夜明珠,光彩照人。這一身裝扮看似福貴又不失高雅,實則是林希精心挑選,既不張揚失了分寸,又能恰到好處地展現丞相府千金的氣度。
    “喲,這不是林希妹妹嘛,今日怎穿得這般?莫不是府中近日拮據,連身好衣裳都置辦不起了?”一道嬌柔卻帶著刺兒的聲音傳來,林希抬眸,便見戶部侍郎的夫人趙氏嫋嫋婷婷地走來。趙氏今日可是盛裝打扮,一身大紅金絲蹙鸞袍,繡工繁複至極,每一針都似在訴說著奢華。金絲勾勒的鸞鳥振翅欲飛,在燭光下閃爍著耀眼光芒,腰間一條翡翠腰帶,碧綠通透,水頭十足,拇指大的翡翠吊墜垂落,隨著她的走動輕輕晃動,彰顯著無盡富貴。頭上金釵橫陳,步搖輕晃,明珠瓔珞纏身,整個人仿佛移動的珠寶庫,一出場便吸引了眾多目光。
    林希心中輕笑,麵上卻不露聲色,微微屈膝行了個禮,輕聲道:“夫人說笑了,妹妹不過是覺得今日晚宴乃是家宴性質,重在親人相聚,情誼交流,無需太過華麗張揚,失了本心。倒是夫人,這一身紅妝,莫不是把晚宴當成了節慶大典,如此用心,妹妹佩服。”她言辭看似謙遜,實則綿裏藏針,暗諷趙氏浮誇。趙氏臉色微變,嘴角卻仍掛著笑:“妹妹這張嘴真是越發伶俐了,不過這穿衣打扮嘛,也是咱做夫人的門麵,總不能讓人小瞧了去。錦繡坊的做工就是別致,珍寶閣的收拾就是昂貴!再貴我也能將它占為己有!就說妹妹這簪子,樣式老氣,怕不是戴了許多年都未曾換過吧?”說著,趙氏抬手輕撫自己頭上珍寶閣的金釵,故意讓那璀璨光芒晃入林希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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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周圍其他大臣夫人也漸漸圍攏過來,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各自懷揣心思。有的暗自幸災樂禍,盼著看一場好戲;有的則在心中權衡利弊,想著該如何站位,雖然林希是丞相庶出之女,但現在攀附上了劉宋太子,即將成為太子妃,趙氏又是戶部侍郎這個得力幹將的枕邊人,哪邊都不好輕易得罪。
    一位吏部尚書的夫人錢氏,身著出自錦繡坊的藕荷色暗紋綾羅裙,手持一把繪著牡丹的團扇,輕輕掩唇笑道:“兩位妹妹莫要爭了,各有各的美。這林希妹妹的清雅如同春日新荷,趙夫人的豔麗恰似盛夏牡丹,都是咱們府中的佳人。”這看似打圓場的話,實則也暗藏玄機,把兩人暗暗比較了一番,又抬高了自己置身事外的“公正”姿態。
    林希瞥了錢氏一眼,目光中帶著洞悉一切的聰慧,淺笑道:“錢夫人這話說得極是,隻是這宴會之上,本就該百花齊放,各展風姿。若是一味追求表麵的奢華豔麗,反倒失了內涵,就如這菜肴,粗茶淡飯亦能品出真味,山珍海味若是擺盤浮誇,吃多了也膩人。”說罷,她順手拿起桌上的一杯茶,輕抿一口,動作優雅從容,仿若剛剛的言語交鋒並未影響她分毫。趙氏卻被噎得夠嗆,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剛要開口反擊,卻見在不遠處戶部侍郎朝她使眼色,示意她莫要再生事端,隻得咽下這口氣,狠狠瞪了林希一眼,轉身走到一旁,與幾個相熟的夫人低聲抱怨起來。
    另一邊,幾位年輕的武將夫人正圍在一處,攀比著夫君新得的賞賜。鎮遠大將軍的夫人孫氏,腕間戴著一對翡翠鐲子,綠意盈盈,水頭極佳,她有意無意地抬起手,讓鐲子在燭光下晃蕩,炫耀道:“這是我家將軍前些日子出征凱旋,皇上親自賞賜的,說是從西域進貢的上等翡翠,經珍寶閣工匠精心打造,世間罕有呢。”旁邊一位參將夫人馮氏不甘示弱,從領口拉出一條紅寶石項鏈,那紅寶石鴿血紅般鮮豔,周圍鑲嵌著細碎鑽石,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妹妹這鐲子固然好看,可我這項鏈卻是南海沉船裏撈出的古物,曆經歲月,愈發珍貴,是我家老爺費了好大周折尋來的。”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言語間的火藥味愈發濃烈,眼神中滿是攀比後的得意或不甘。
    而在角落,一位文官夫人林氏默默站著,她身著一件青色素緞長裙,隻在裙擺處繡著簡單的蘭花紋飾,頭上一支木質簪子,雖無過多裝飾,卻透著一股書卷氣。看著眾人爭得麵紅耳赤,她輕輕搖頭,暗自歎息。在她看來,這些虛榮的攀比毫無意義,雖然她的衣服也是出自錦繡坊,但她還是覺得太無趣,反而容易生出嫌隙。無奈身處這樣的場合,她的低調反倒顯得格格不入。
    此時,晚宴的氣氛愈發熾熱,女眷們的攀比也進入白熱化。林希,林雲穿行其中,目光冷靜地觀察著一切。她們深知,這些看似瑣碎的爭鬥,實則反映了朝堂背後的勢力博弈、家族之間的明爭暗鬥。她雖不屑於此,卻也不得不小心應對,畢竟在這深宅大院、權謀漩渦之中,一步不慎,便可能淪為他人笑柄,甚至給家族帶來災禍。一邊炫耀中一邊傳播者林婉月的小道消息,什麽打胎,什麽與下人不停發生關係,為林婉月添油加醋好不熱鬧。她暗暗握緊了手中的絲帕,心中盤算著如何在這複雜局勢下,既要得償,又要把一切都牢牢的踩在腳下。既要維護家族尊嚴,又要不被這虛榮攀比之風吞噬。
    而此時的林婉月卻和梧桐漫步在這丞相府中,一切的鬥豔對於林婉月來說,不過是她賺錢的機器。她笑意盈盈抬眸望向一邊的花叢,對著梧桐道:“她們圖的不過是一時虛榮,可咱們這一盤棋,下的卻是長久營生。這錦繡坊的衣料、珍寶閣的首飾,不過是麵上繁花,我要的,是憑這些讓咱們字號深入人心,叫人一提起精致穿戴,腦海裏第一個便是錦繡坊,珍寶閣。”
    林婉月蓮步輕移,手指輕輕撫過梧桐身上的新款衣料,那料子在日光下泛著柔潤光澤,繡紋間仿若藏著星河。“如今城中宴會頻繁,正是咱們品牌的好時機。梧桐,你明日便差人去給幾位有頭有臉的夫人遞帖子,就說錦繡坊請了江南最好的繡娘,新製出幾款樣式,獨一份兒的精巧,專為答謝她們平日裏的關照。”
    梧桐眼睛一亮,忙不迭點頭:“還是小姐思慮周全,那些夫人得了帖子,一準兒樂意來。到時她們穿著咱家衣裳、戴著咱家首飾在各處一走動,可比什麽吆喝都強。”林晚月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目光透著篤定:“待這股風在高門內院吹起,市井街巷的女子們自然會跟著效仿。屆時,咱們再推出平價些的款式,讓家家戶戶都能買得起,這招牌就算是真正立穩了。”說罷,主仆二人相視而笑,眼中滿是對未來的憧憬,仿若已看到家族商號名滿天下的盛景,在這一方院落中,謀劃著錦繡萬千的商途。
    大廳之中,華美的燈火依舊閃爍,照映著女眷們一張張或明豔、或嗔怒、或淡然的臉龐。衣香鬢影間,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還在繼續,暗流湧動,不知何時才能平息,而這場晚宴,也注定成為眾人心中一場難以忘懷的名利角逐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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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國丞相玄齡府內的這場宴請,此刻已接近尾聲。燈火搖曳,映照著滿堂賓客的麵龐,或心滿意足,或若有所思。玄齡丞相端坐在主位之上,目光緩緩掃過眾人,心中暗自盤算,今晚這一場鴻門宴,總算是達成了諸多目的。
    女兒林希的終身大事,無疑是重中之重。看著南宮龍辰挺拔的身姿、不凡的氣度,玄齡丞相微微點頭。南宮家族在四國雖算不上頂尖,卻也是根基深厚,近年來在四國朝堂之上嶄露頭角,勢頭正盛。與自家結親,既不顯得高攀,又能強強聯合,為林希尋得這樣一門親事,他這個做父親的,也算盡了心力。況且,從晚宴上二人偶爾交匯的眼神中,玄齡丞相敏銳捕捉到了一絲情意,心中更是篤定,這樁姻緣,算是穩了。但他萬萬沒想到,此時的南宮龍辰心中根本沒有他的女兒林希一點,滿心滿眼的七星海棠!
    而那讓眾人矚目的歸元丹,更是重中之重。玄齡丞相的目光轉向角落裏靜坐的葉辰,眼神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貪婪與急切。這歸元丹的神奇功效,早已在江湖與朝堂間傳得沸沸揚揚,若是能將其掌控在手中,無論是用來拉攏權貴、鞏固勢力,還是以備不時之需,都有著莫大的用處。經過一番旁敲側擊、軟硬兼施,葉辰雖未明確應允,但也算是有了鬆動的跡象,隻待日後再徐徐圖之。
    平衡各方勢力,從來都是一場如履薄冰的棋局。今夜,玄齡丞相在這方寸酒桌間,周旋於各個勢力代表之間,巧妙地利用著各方的矛盾與利益訴求,或拋出誘餌,或威逼利誘,將局勢掌控在自己手中。文官們為了政績、武官們為了兵權、江湖門派為了資源,各懷鬼胎,卻又都在他精心編織的網中,達成了暫時的妥協與平衡。
    夜漸深,賓客們也知曉該是散場的時候了。玄齡丞相站起身來,率先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他清了清嗓子,聲音洪亮而不失威嚴:“承蒙各位今日賞光,相聚於此,共商要事、共享盛宴。如今夜色已深,各位路途勞頓,還望早些回府歇息。”說罷,他率先邁步,向著大門的方向走去,眾賓客也紛紛起身,跟隨其後。
    來到府門之外,玄齡丞相一一送別賓客。他走到南宮龍辰麵前,臉上堆滿了親切的笑容,不失敬意的躬身道:“殿下,今日與林夕相處可還愉快?”南宮龍辰微微欠身,恭敬地回應道:“多謝丞相抬愛,今日得見林夕小姐,實是龍辰之幸,日後定當常來拜訪。”玄靈丞相滿意地點點頭,眼中滿是期許。
    送別南宮龍辰,玄齡丞相又轉身麵向幾位朝中重臣,神色瞬間變得莊重嚴肅:“各位大人,朝堂之事,關乎社稷民生,還望咱們日後齊心協力,共保梁國國泰民安。今日所議諸事,還望各位放在心上,莫要辜負皇上與百姓的期望。”重臣們紛紛頷首,表示定會盡心竭力。
    輪到江湖門派的幾位掌門時,玄靈丞相的語氣又變得溫和而透著幾分江湖氣:“各位掌門,江湖與朝堂,雖分屬兩地,卻同根同源。今日相聚,便是緣分。往後江湖若有難處,隻要不違背國法大義,丞相府定當鼎力相助;朝堂若需各位援手,也望各位不要推辭。”掌門們抱拳行禮,口稱“多謝丞相”,便告辭離去。
    最後,隻剩下葉辰幾人還未離去。玄齡丞相緩步走到葉辰麵前,臉上的笑容褪去,換上了一副略帶歉意的神情:“葉神醫,今晚諸多叨擾,實在不好意思。那歸元丹之事,還望神醫斟酌,畢竟,這也是為了天下蒼生著想。若是煉成,必有重謝。”葉辰微微皺眉,拱手道:“丞相言重了,丹藥品級越高,煉製越難,且原料稀缺,葉某隻能盡力而為。”玄靈丞相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卻還是笑道:“有勞神醫了,日後若有需要,盡管開口。”
    直至最後一位賓客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玄靈丞相才長舒一口氣,轉身回府。府內的雜役們早已開始忙碌著收拾殘局,燈火依舊通明,但喧囂已去,隻剩下一片寂靜。
    然而,在這看似平靜的表象之下,卻暗流湧動。南宮龍辰回府的路上,心中暗自思量著與林希的未來,同時也在盤算著如何借助丞相府的勢力,在朝堂之上更進一步。他深知,這場聯姻,既是機遇,也是挑戰,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權力的漩渦無法自拔。
    林希在自己的閨房內,對著銅鏡,輕撫著臉頰,回想著晚宴上南宮龍辰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心中泛起絲絲漣漪。但她也明白,生於丞相之家,婚姻從來都不隻是兩個人的事,背後牽扯著家族的興衰榮辱。她暗暗下定決心,既要守護好自己的愛情,也要為家族盡一份力。
    而江湖之上,各方勢力聽聞了晚宴上關於歸元丹的消息後,早已蠢蠢欲動。一些小門小派,妄圖集結人手,在葉辰返程的路上截殺搶奪;一些有野心的獨行俠,也開始暗中跟蹤葉辰,尋找下手的機會。他們都深知,一旦得到歸元丹,便能在江湖上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葉辰更是深知自己處境危險,他望著夜空,心中無奈歎息。本隻想憑借醫術救人,卻不想卷入這權力與欲望的紛爭。如今,他不僅要應對煉丹的艱難,還要時刻提防來自各方的威脅。但他骨子裏的倔強與醫者仁心,讓他決定迎難而上,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歸元丹落入奸人之手。
    玄齡丞相回到書房,並未立刻歇息。他坐在書桌前,鋪開紙張,奮筆疾書,將今晚賓客們的表現、各方勢力的訴求,以及後續的應對之策,一一記錄下來。這場宴請,隻是權力博弈的一個開端,後續的路,還很長很長。他必須時刻保持警惕,精心布局,才能在這風雲變幻的梁國朝堂與江湖之中,穩坐釣魚台,保得家族昌盛,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
    窗外,夜色深沉,萬籟俱寂,仿佛一切都已沉睡。但在這黑暗之中,無數雙眼睛正閃爍著貪婪、欲望與決心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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