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愛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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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蘭隻是可憐無助地環住自己埋頭無聲哭泣,躍風主殿裏一個侍從都沒有,紛紛被打發出去,不得允許不能入內。
主事的仙侍不在,正因如此依蘭才能耳朵清靜,不然那兩人就算冒著可能被她懲罰的危險也得闖入,她還不能趕人,那兩人是蘭湘為她挑的,明麵上是她的,暗地裏……
輕輕抬起頭,抹掉殘留的眼淚,眼神晦暗不明,她總有種蘭湘仍舊當她還沒長大,已經過度保護了,總要為她安排好一切,揚言要讓她一輩子無憂無慮,有蘭湘在,她不需要思慮太多。
可這樣一來,她能插手她的一切,所有秘密無所遁形,隻除了……可那也隻是蘭湘一時鬆懈,或是像現在那兩人“恰巧”出去辦事,一次機會罷了,沒什麽可高興的。
她敢肯定下次再耍同樣的手段是不會奏效的,蘭湘毫無所覺不代表她身邊無高人指點,原本的仙侍能力卓越,再加上“細作”幫忙,一想到這個就忍不住頭疼。
蘭湘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再次下凡就好,念念不忘什麽的隻適合埋在心底,她不管依蘭想不想著那個凡人,隻要不幹蠢事就行。
現在還好,哭上幾回沒什麽的,哭過了便什麽都沒時間想了,今日她特意派遣甘露和葎鶯兩人去幾處轄區巡查,不僅如此,躍風殿的書房堆放了無數未處理的公文,接下來依蘭有得忙了。
不是總嫌她大包大攬嗎?估計是閑得發慌才有心思想些有的沒的,專心工作絕對可以歇了那些心思,反正她是這樣,頭痛了好幾天才處理完那堆擱置的公文,依蘭很少處理,上手也需時間。
其實真正讓她意識到她與依蘭之間有問題的是寧尋婉,或許並未發現異常,但與她相處一段時間才知依蘭喜歡跟寧尋婉結為朋友的原因,她想該做出改變了。
直到依蘭哭累了,小聲抽氣,蘭湘抓著牆壁的手才放了下來,天知道想歸想,可身體不聽使喚,有好幾次她都想衝進去看看,但不能,一進去絕對會心軟。
拉開殿門便見那一小團團在牆角睡過去了,臉上是化不開的濃愁,蘭湘二話不說將人一把抱起,動作還算輕柔,懷裏的人沒醒,倒是輕輕蹭著蘭湘的胳膊,似在尋求溫暖。
藏書閣清靜,寧尋婉揉看酸脹的雙眼,輕輕合上書,這才注意到水伶一直笑眯眯地看著她,手托看腮直直盯著她,寧尋婉訝然伸手推開,試圖讓她轉移注意力。
“怎麽一直看我?”
“看一眼就少一眼,你自己說待不長久,我還不得多看幾眼?”
寧尋婉靜默了,聽她這麽一說竟是一下子想到了分別在即兩人依依惜別,唔,心情一落千丈,水伶已經送別她好幾次了,每次都是匆匆忙忙,要不多留幾日?歧峰神君似乎沒有要趕她走的意思。
不過她歸心似箭,桃花塢那邊有人等她,一時竟進退維穀起來,再讓她們等還是讓水伶等呢?她倒是想兩邊都不必等,可那是不可能的。
忽聞殿外腳步聲,寧尋婉立馬看向窗外,路上正有一個人行色匆匆地往這邊趕,似在追前麵的什麽人,未及深思,殿門被人一把推開,才轉頭就對上一張淚眼婆娑的臉。
“我待會兒。”依蘭擦擦眼角流出的淚水,悶聲悶氣地說道。
“……水伶!寧尋婉!依蘭你來找她們想做什麽?”
蘭湘一見依蘭直奔寧尋婉她們而去,警惕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哭夠了跑來這裏,目標明確,依蘭在這種時候找寧尋婉絕對不是閑著無聊!
“寧尋婉,藏書閣裏可以大聲喧嘩嗎?”
依蘭自顧自地坐下,從那摞得最高的書堆上拿下幾本書,翻開一本書,輕聲提醒寧尋婉管管秩序。
寧尋婉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笑笑,眼神自覺地看向水伶,這裏她作主,且看她要如何,水伶挺挺胸膛,剛鼓起的勇氣在觸到那涼涼的視線時消散了,像烏龜似的一下子縮回了龜殼,不敢起身。
“那什麽,蘭湘神君是要借閱什麽?小仙可以幫忙……”
寧尋婉無奈地拍了拍水伶微微顫抖的肩膀,心想果然那凶神惡煞的名頭不是假的,換個人來也得乖乖待著不動,她隻好起身過去聽聽事情始末。
“蘭湘,發生什麽了,來得這麽急?”
“啍!還不是某人……”
蘭湘剛一開口突然接收到依蘭看過來的眼神,那眼神裏帶著了然,那話怎麽都說不出口了,悻悻然地擺手說著“算了,沒什麽事”,走到依蘭也坐下了。
就這樣幾個人在極其壓抑的氛圍下“看書”,自這兩人來之後,寧尋婉哪裏還看得進去,時不時地來回看看依蘭和蘭湘臉上的神情,好一會兒才不得不承認她看不出來。
水伶不敢亂看,縮在一角當透明人,還好有寧尋婉在她身邊陪著,不然她都沒膽子待下去了,偷瞄著寧尋婉的小動作,內心羨慕又敬佩她的勇氣,敢跟蘭湘神君從容搭話。
時間悄然流逝,依蘭靜靜翻著書頁,水伶實在無聊偷溜出去端來茶點,本來打算溜之大吉的,可她怎麽好意思留寧尋婉一個人應付她們。
依蘭沒在意麵前的茶點,用手往蘭湘那邊推,其中意思不言而喻,等她開口等得不耐煩的蘭湘麵上神情微頓,她這是……蘭湘順勢撚起糕點默默吃了起來。
[寧尋婉,依蘭來這找你有何事?可跟你提起……]
突兀的聲音在腦海裏響起,寧尋婉才要再拿本書的手微頓,下意識地看向蘭湘,確信她未開口,心裏納悶,那聲音分明是蘭湘的!
[這是傳音入密,其實你也知道的,我猜你未用過才會驚訝,放心這隻能我們兩個能聽見。]
[嗯,蘭湘想問依蘭的事,我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隻是讓你失望了,依蘭她來了就看書,並未有提什麽事,你們吵架了?嗯……我恐怕是愛莫能助……]
自兩人來就很不對勁,寧尋婉從麵上看不出,可蘭湘時不時的焦躁那麽明顯,而依蘭沒有任何反應,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不過兩人關係很好,雖然有鬧過小別扭,可不是已經和好了嗎?這又是怎麽了?雖然很想緩和兩人關係,但是直覺告訴她還是讓這兩人自己調解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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