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湘神情失落，嘴裏的糕點都沒了甜味，隻有莫名的苦味，看了依蘭一眼，還是沒有反應，這是生氣了？她發現她在跟蹤她了？
    唔，在依蘭麵前她的跟蹤恐怕很拙劣，一時心切大腦都遲鈍，等跟到躍風殿已經晚了，她就不該親自跟去，還是應該……好像也不行，在那麽多人的眼皮底下能偷入凡間，依蘭的法力又強了幾分。
    她不知該欣慰還是苦笑了，這就意味著日後她再也管不住依蘭了，依蘭想去哪便能去哪，她哪裏還能攔著，或許很早之前就……隻不過依蘭礙於她的自尊才偷偷摸摸的。
    “我走了，依蘭……日後我再不幹涉你的決定，不過，那件事既木已成舟便不要掛懷，日子還長著呢，安心做好你應該做的吧。”
    依蘭指尖用力攥緊書頁，險些攥碎，水伶不經意間瞥見，心裏一緊，那可是古籍，經不起她那麽用力啊！雖然心急如焚，但她可不敢提醒！
    蘭湘走了，依蘭萎靡不振，手中的書在水伶眼巴巴的眼神下終於合上了，她隻是想來靜心，蘭湘來時她是意外，可她很快意識到不對勁，所以故意冷落，那時她在想什麽？她……似乎傷到蘭湘了……
    “唉，走了嗎？走了嗎？她們真走了……”
    水伶探頭看向關上好久的門，確認好多遍才轉過頭來，拍拍那仍舊跳得過快的心髒，寧尋婉為她倒了杯壓驚茶，她順手大口喝下，喝得過急嗆得她難受，寧尋婉拍著她的背為她順氣。
    “別急，慢點喝就行。”
    “尋婉，你不知道我……她們……咳咳……真是受苦受難……”
    水伶還要再說什麽，腰牌一閃，她輕推開寧尋婉坐直身子，取下腰牌看了一眼，神情凝重，麵上糾結，看著寧尋婉苦笑，聲音滿含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尋婉，雲窈仙君找我，我不能陪你了……好不容易有時間的……”
    “無事，既然是雲窈仙君找你，想必是要緊事，你先忙你的，不必擔心我。”
    水伶臨走之前又為寧尋婉拿了好幾摞書才走，寧尋婉溫柔地笑著接過，在門口看著人走遠才放下心來，不怪她警惕心起，以前水伶不好的經曆讓她不得不如此。
    瑤池難得清靜，以往嘰嘰喳喳一群仙子四散在此交流心得，但現在卻沒有一個人，應該是被人提前清場了，水伶神色更加嚴肅，到底是什麽事才這般鄭重？
    “來了，坐吧。”
    ……
    水伶哪敢坐，才到雲窈殿就見幾位平日見不著的大人物齊刷刷看向她，她都感覺她快站不穩了，求助的眼神悄悄投向雲窈仙君，所幸仙君待她很好，適時為她解圍。
    “站在那裏吧，這孩子不自在，不必強求，反正也說不了幾句話。”
    雲窈仙君微笑麵對著那幾人的轉投過來的視線，麵上恭敬，心裏卻是忍不住吐槽這位疏桐帝君端架子，在她這裏那高高在上的樣子真是討厭。
    疏桐冷啍一聲沒再說什麽，習慣了發號施令，到了旁人地盤犯了忌諱，心知理虧也就不計較水伶的不敬。
    “這就是水伶？瞧著是個好孩子。”
    “哪敢承您誇讚，這孩子呆笨得很，不過她是個聽話老實的。”
    ……
    疏桐帝君自不必擔心，仙君護不得自有聖母肯護，水伶隻是訝異為何王母娘娘會來此，似乎是她要見她，聽聖母與王母娘娘閑聊之中都是提的她，莫不是要她去王母娘娘那裏嗎？
    “水伶，有件事情本宮要你去做，切記誰都不可告訴，守口如瓶你能做到嗎？”
    “我……小仙……小仙定不負您的期望！不過……是什麽事……”
    王母神情恍惚一瞬，聲音幽然地說道：“本宮要你去查墮神的事，務必詳細！本宮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將藏書閣所有與之有關的都找來，屆時送到……這裏吧。”
    墮神？突然說這禁忌的事……怪不得要屏退侍從，這個消息足以讓人驚?，水伶麵色複雜，嘴裏艱難應道：“是！小仙謹遵娘娘旨意！”
    “嗯，下去忙吧。”
    “是！”
    疏桐不解地看向王母娘娘，其實她跟著來屬實是趕巧，這等機密就這麽讓她聽去真的好嗎？
    “疏桐，此事屆時還需你從旁協助，無異議吧！”
    果然是不白聽，這就惦記上她了，她能說她不想淌這渾水嗎？可惜從王母娘娘不避著她時就注定她不得不參與進來，心裏不滿也隻能憋著。
    “那是自然，娘娘的意思我哪敢不聽啊，到時定會竭盡全力！”
    王母娘娘哪裏不知這話不過是礙於身份才這般撿著麵上過得去的說，若不然早破口怒罵了，又不是沒脾氣的，不過她不擔心她會失信，好歹也是淨池之主，臉麵還是要的。
    雲窈仙君麵上仍帶著笑意，手上擺弄些書簡，在水伶未來之前她們其實已經看了一部分相關典籍，王母娘娘與聖母娘娘二人最是上心，看得也最多，聖母娘娘這些日子本就忙碌，此時已有些疲憊才未參與到那兩人的對話。
    “妹妹，本宮送你回你的寢殿休息吧。”
    聖母娘娘沒有反對，將手自然地伸了出去，王母娘娘還想暗自敲對一番雲窈，不過她順手握住妹妹的手，觸手冰涼，眉頭一皺，麵色擔憂地看向臉色初現蒼白的妹妹。
    “你？怎麽這麽……”
    “先回我的寢殿再詳細跟你說。”
    雲窈和疏桐目送兩人離去，心說姐妹不和的傳言果然不可信，這分明好得不得了，沒瞧見王母娘娘那緊張的樣子？那可不是作偽。
    王母雖然有心多待一會兒，奈何她還需去見見玉榕，仙醫司那邊會派人來，術業有專攻，若真身體有何不適自是仙醫來及時醫治才行。
    “我先走了，通知仙醫司那邊派仙醫來看看，別逞強，身體是自己的，你自己都不愛惜誰來愛惜？”
    “不是還有姐姐嗎？莫非姐姐不管我了？”
    王母娘娘不接這話，盯著侍女們將瑤池聖母伺候著上床躺著，神色淡然，不辨情緒，沒待多久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瑤池聖母這一天難得的好心情就因為她姐姐的默不作聲變差了，揮退侍女後，起身枯坐在床上，神情恍惚似是想起從前種種，暗自慶幸姐姐還肯理她也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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