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神殿禁地的青銅門在身後轟然閉合，柳天音赤鱗尾卷著風不寒砸在祭壇台階上。四根冰弦絞碎三支蝕骨箭，她碧色蛇瞳映著穹頂流轉的星紋："三炷香內破不開祭壇禁製，你我都要給老東西當棺材釘！"
    "聖女娘娘的鮫綃錢還沒結清呢。"風不寒抹去嘴角金血，混沌木枯枝在祭壇刻下《石灰吟》的起筆。文氣觸到妖火的刹那，七十二尊蛇首石像突然睜眼，口中噴出裹著魔紋的毒霧。
    柳天音琴弦掃開毒霧，赤鱗尾焦黑處又褪下半片鱗："這就是你說的"文火慢燉"？"
    "火候剛好。"風不寒突然拽過她手腕，兩人掌心血珠交融在碑麵。星紋化作鎖鏈纏住撲來的石像，空中浮現蘇紅袖的留影："寒兒，用《愛蓮說》破陣眼！"
    "娘親總愛在醃臢地兒藏食譜。"風不寒白發揚起，染血的指尖續寫"出淤泥而不染"。毒霧觸到詩句竟凝成白蓮，將石像口中的魔紋鈴鐺盡數淨化。
    "雕蟲小技！"穹頂突然炸開裂縫，大長老柳玄夜踏著碧鱗毒蟒現身。他手中虯龍杖點向祭壇中央的混沌殘卷，"區區人族也配碰我族聖物？"
    柳天音四根冰弦絞碎撲來的毒蟒："二叔公上月剛給墨雲子當完說客，今日又要做仙界的看門狗？"
    "放肆！"柳玄夜眉心妖紋炸開血光，三百道鎖魂鏈從虛空刺出，"當年就該把你和那半妖雜種......"
    "雜種罵誰？"風不寒突然甩出半塊繡著合歡符的肚兜，"您老偷司徒明玉褻衣時，怎不嫌醃臢？"
    鎖鏈在觸及白蓮虛影時驟然調頭，將柳玄夜釘在祭壇邊緣。他懷中滑落的玉簡突然投射影像——正是他與仙界使者密談的畫麵。
    "原來二長老三年前就當了仙奴。"柳天音琴尾卷起玉簡，"用妖族童女血換飛升名額，這買賣比醉仙樓龜公還下作。"
    風不寒枯枝點在他丹田："仙界許您老什麽好處？掃茅廁的仙職？"
    "你懂什麽！"柳玄夜七竅湧出金線，身體不受控製地抽搐，"仙界承諾......呃啊！"
    青玄子的破酒葫蘆突然砸穿結界，岩漿酒液澆滅他眉心血咒："承諾抽你魂魄補天？蘇丫頭三百年前就算到這幫醃臢貨要搞"文修填天"的勾當！"
    祭壇突然震動，中央石棺轟然開啟。柳天音赤鱗尾卷住想要逃竄的柳玄夜："二叔公不是要聖物嗎？"她碧色蛇瞳閃過厲色，"不如親自問問妖祖！"
    棺中射出三百道金光，蘇紅袖刻在棺蓋內側的血書顯現：
    【寒兒親啟：仙界以文修魂魄補天裂，娘將混沌殘卷分藏妖界九大禁地。掀了這天，娘在歸墟海眼等你。】
    風不寒突然拽過柳玄夜的虯龍杖，杖頭九轉攝魂鈴叮當作響："二長老可知，我娘最擅長在鈴鐺裏藏東西？"他指尖文氣震碎鈴身，掉出的正是仙界使者給的"飛升玉牒"。
    玉牒觸到妖火的刹那，空中浮現仙界抽魂煉天的影像。十萬文修在雲台上哀嚎，魂魄被生生抽離注入天穹裂縫。
    "這就是您老求的仙道？"柳天音琴弦絞碎玉牒，"不如姑奶奶送您去畜生道！"
    "且慢。"風不寒枯枝挑起柳玄夜的下巴，"勞煩二長老給仙界帶個話——"他在老者後背刻下《滿江紅》殘句，"就說"靖康恥，猶未雪"，風某改日必登門討債！"
    青玄子醉醺醺踹開傳送陣："跟醃臢貨費什麽話？蘇丫頭在第三禁地埋的好酒要餿了！"
    三人消失的刹那，妖神殿轟然坍塌。柳玄夜捏碎保命玉符遁走前，突然瞥見石棺底部刻著行小字：
    【傻了吧？真殘卷在酒窖第三壇底下。——蘇紅袖留】
    千裏外雲端，仙界使者捏碎窺天鏡："又是蘇紅袖！本仙定要......"
    "定要什麽？"風不寒的聲音突然從破碎的鏡中傳出，"洗幹淨脖子等著，小爺帶了兩百壇"紅塵醉"給您老泡澡！"
    白雲繚繞的仙宮突然下起酸雨，蝕得金瓦滋滋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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