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神殿青銅門閉合的刹那，七十二盞妖火燈"唰"地亮起。柳天音赤鱗尾卷著風不寒滾下祭壇台階，四根冰弦在石壁上刮出刺耳聲響。
    "瘋子！你文宮裂痕再擴散三寸，姑奶奶就把你塞進鮫綃裹成粽子！"柳天音碧色蛇瞳映著風不寒脖頸蔓延的金色裂痕，尾尖焦黑鱗片又褪下半片。三日前替這混蛋擋下的魔氣反噬，讓她妖丹至今運轉滯澀。
    風不寒晃著從她腰間順來的酒葫蘆，斑白鬢角掃過祭壇邊緣的星紋："聖女娘娘的蛇窟要真缺門簾......"他忽然翻身避開襲來的蝕骨箭，混沌木枯枝在虛空疾書"但使龍城飛將在"——詩紋化作金甲虛影撞碎暗箭，"用這《出塞》詩當花樣可好？"
    "好你個頭！"柳天音琴尾掃開簌簌落下的毒粉，赤鱗尾卷住某人腰身暴退。穹頂突然睜開三百隻血色妖瞳，大長老柳玄夜的聲音裹著魔氣壓下："擅闖禁地者，抽魂點燈！"
    風不寒沾著金血的手指抹過枯枝，在祭壇刻下《石灰吟》最後半句。妖火觸到"要留清白在人間"七字驟然轉白，映出石壁上蘇紅袖的留影：【寒兒，用《愛蓮說》破陣眼，娘在歸墟海眼備了酒。】
    "破陣眼？我看是破酒壇！"青玄子的破葫蘆撞碎結界，岩漿酒液澆滅三隻妖瞳，"蘇丫頭在第三禁地埋的"紅塵醉"，全讓這老不修偷喝了！"
    柳天音赤鱗尾卷走飛濺的玉瓶殘片："這是......我族禁藥血蓮丹？"
    "可不嘛！"風不寒突然拽過她手腕，兩人掌心血珠交融處浮現星圖，"二長老上月剛給仙界當完說客，轉頭就把禁藥賣給合歡宗——"他枯枝挑開柳玄夜袖中掉落的賬本，"司徒明玉買三百瓶的票據還在呢！"
    賬本觸到妖火的刹那，空中浮現仙界使者與柳玄夜交易的畫麵。十萬文修魂魄被金鎖鏈拖向天穹裂縫，慘叫聲中夾雜著使者的獰笑："多虧妖族的血蓮丹，抽魂時才能這般鮮嫩......"
    "鮮嫩你祖宗！"青玄子酒葫蘆砸碎最後一隻妖瞳，"蘇丫頭說得對，仙界這幫醃臢貨就該拿文火烤！"
    整座祭壇突然傾斜，中央石棺中射出混沌青光。風不寒懷中玉玦自動飛向棺槨缺口，七十二道星紋鎖鏈將柳玄夜釘在半空。
    "不可能！"柳玄夜眉心妖紋滲出黑血，"混沌殘卷明明在......"
    "在酒窖第三壇底下？"風不寒晃著蘇紅袖留的字條，"我娘最擅長在酒壇裏藏菜譜——"他忽然拽著柳天音躍入棺中，"聖女娘娘，該收鮫綃錢了！"
    青光吞沒眾人的刹那，仙界使者的咆哮震碎百裏妖雲："蘇紅袖！你又壞本仙好事！"
    歸墟海眼的浪濤拍在臉上時，柳天音赤鱗尾正死死纏著某人脖頸："這就是你說的"文雅著陸"？"她碧色蛇瞳映著風不寒泡發的白發，尾尖鱗片在海水中泛著淡金。
    風不寒吐著鹹水摸出酒葫蘆："聖女娘娘的尾巴......比醉仙樓的椒鹽蛇段還勁道。"他忽然並指斬斷襲來的觸手，沾血指尖在虛空寫下"海上生明月"——詩紋化作玉盤托起眾人，照出海底密密麻麻的仙傀。
    "喲，仙界看門狗來得挺齊。"青玄子葫蘆噴出岩漿燒焦撲來的蝦兵，"可惜火候不夠，不如蘇丫頭烤的魷魚香！"
    海底突然升起青銅高台，十萬仙傀齊聲誦經。仙界使者端坐蓮台，手中鎖鏈拴著蘇紅袖的殘魂："風不寒，你若自碎文宮，本座便讓你娘少受......"
    "受你老母！"柳天音四根冰弦絞碎三具仙傀，赤鱗尾卷住蘇紅袖虛影，"姑奶奶的人你也敢動？"她脖頸褪鱗處突然迸發星紋，與蘇紅袖殘魂產生共鳴。
    風不寒混沌木枯枝點在海麵，文氣順著《將進酒》的詩紋蔓延："娘說掀了這天——"他白發揚起，七十二道詩紋化作酒河倒灌，"那兒臣就先掀了你這醃臢蓮台！"
    仙界使者冷笑捏訣，十萬仙傀結成誅仙陣："區區文修......"
    "區區你個頭！"青玄子突然拽出埋在海底的酒壇，"蘇丫頭埋了三百年的斷魂散，請您老嚐嚐鮮！"酒液裹著《石灰吟》劍氣衝垮仙陣，將仙傀融成金水。
    風不寒趁機躍上蓮台，枯枝挑斷鎖鏈："仙界抽魂補天的勾當——"他在使者額頭刻下"爾曹身與名俱滅"，"該還債了！"
    蘇紅袖殘魂突然凝實，指尖金線穿起漫天詩紋："寒兒，用《滿江紅》！"
    "得令！"風不寒並指如劍，歸墟海水隨詩紋升空。"靖康恥，猶未雪——"萬丈詩浪化作金鵬，叼起使者撞向天穹裂縫，"臣子恨，何時滅！"
    仙界使者在慘叫中化作流光，十萬仙傀盡數崩解。柳天音赤鱗尾卷住下墜的某人："逞完英雄了？"
    "還沒......"風不寒突然咳出金血，"聖女娘娘的鮫綃錢......"
    "閉嘴！"柳天音四根冰弦纏住他開裂的文宮，"再說話就把你種在歸墟當海草！"
    青玄子灌著酒踹開傳送陣："別打情罵俏了！蘇丫頭在下一站埋了酸梅湯......"
    海風卷著《滿江紅》的餘韻掠過時，崩塌的天穹裂縫中隱約傳來仙帝的怒吼。而海底漂浮的玉簡上，蘇紅袖的新留言正在顯現：【寒兒，娘在仙界茅廁給你留了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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