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重燒陶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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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雨季雷電猛烈的天數比往年多了七八天的時間。
    白時先前還擔心著因為擴大山洞耽誤了他們外出狩獵,但現在山洞已經修好三天了,天邊的雷電一點沒有消散的意思。
    就連小黑熊也感受到了時間的不正常,明顯的透出煩悶焦慮。
    白時倒是沒這麽擔心,今年部落裏囤了不少臘肉,再加上部落囤肉塊的時候就是預備著這種情況多囤了一些的,還能撐上四五天。
    據角野說明天雷電就會消失,白時暫時看不出來,他們今天就在商量著該去哪個地方狩獵,他就更不擔心了。
    群山部落的獸人雖然有些焦躁,但是還能穩得住。
    此刻,大祭司的山洞洞簷下,一大堆獸人體型高大的獸人坐在矮小的木墩上,莫名有幾分喜氣。
    氣氛正經嚴肅,麵色卻有些興奮。
    大祭司旁邊坐著的重石首領再次確認,“大祭司,明天一早我們就去狩獵。”
    大祭司和角野同時點頭。
    一旁圍坐的狩獵隊隊長們安靜的聽著,麵上是掩不住的興奮。
    今年都雨季真夠長的,明天終於能放心的外出狩獵了,再不出去狩獵部落裏囤的臘肉都要被他們吃完了。
    一共就那麽點,吃完了可就沒得吃了。
    正事說完,嚴肅的氣氛一散,就聽到象獸人長牙狩獵隊隊長一直念叨:“大塊的無毛獸皮要帶上,石火盆也要帶上,石鍋路上撿石頭再做,還要找野山薑熬薑湯。”
    “還有白鹽,辣粉和麻粉。”獅鳴狩獵隊隊長趕緊補充。
    雖然不愛動,但是帶上了他總能吃上一幾塊烤過的肉塊。
    大祭司唏噓感慨,“下了這麽久的雨,比往常雨季多了近十天,也不知道這個雨季的交換集市會少了哪些部落?”
    狩獵隊裏唯一的女性隊長飛雨撇了撇嘴,“其他部落不知道,但是海部落肯定沒事。”
    “提到海部落,大祭司,部落這次交換還要不要和海部落換白鹽?”
    “白鹽,那肯定是要……”熊河頓了一下,想起來了白時大祭司教了他們做出白鹽的辦法。
    白犀哼了一聲,“我們拿著最好的獸皮才能和其他部落換到的白鹽一樣多,還不如和青木部落換鹽石。”
    和他同種想法的還有白虎隊長,“用上白時大祭司教我們的方法,做出來的白鹽比海部落的白鹽好,沒有苦味。”
    巨猿立樹白了他們一眼,“哪能隻換鹽石,交換過後還不知道多少部落的獸人要跟著來。”
    兩獸訕訕地低下了頭,他們知道,不過就是一時意氣故意這麽說的。
    大祭司一錘定音,“要換,但是可以少換些。”
    眾獸麵色更顯輕鬆。
    “那我要給我伴侶換些其他的回來。”想著部落做出來的陶罐,這話說得十分胸有成竹。
    巨猿立樹惡狠狠地說道:“山猿部落的骨刀這次我一定要換回來。”
    角野這時心裏正在盤算著要給白時帶些什麽回來。
    骨刀一把不夠,要三四把。
    樹草部落的草藥也要,幼崽那不要命的狩獵方法一定要多準備些草藥。
    大日部落的布要多換些,他總是嫌棄獸皮太厚重了,還有下麵用獸皮勒著不舒服。
    其他小部落的樹果和泥果都要換些回來,幼崽肯定沒吃過。
    其他好像就沒什麽了,怎麽這麽少,要不要再去海獸的集市去看看,隻是海獸的交換集市已經過了。
    角野想了半天,把想到的能交換到的東西都羅列了一遍,發現都太少了。
    群山部落平時不缺獵物和樹果,所以一年隻去兩次交換集市,交換鹽石和白鹽,但是還有其他的大型集市。
    群山部落也應該去看看,角野總算露出了輕鬆一點都神色,不過再有其他的交換集市也得等到帶隊換鹽回來後。
    而且換鹽回來後,部落要忙著做臘肉,還不一定能去,想到這角野又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這聲歎息引得大祭司側頭看了一眼,見他仍舊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眼裏閃過幾絲疑惑。
    角野是她看著長大的,除了獸崽時期,從來沒有這樣不警覺。
    但她什麽也沒問,轉頭聽著他們對於要在集市上交換哪些東西的暢想。
    ...
    第二天,白時難得被平原下傳來的聲音吵醒了。
    也許是山洞擴大了的原因,聲響會在山洞裏盤旋繚繞,經久不散。
    起身站在洞口,對著乳白的重重霧氣,看向山下平原。
    狩獵隊今早就要外出狩獵了。
    這是昨天角野來送肉塊的時候知道的消息。
    帶隊的是重石首領和角野,還有長牙隊長和熊河阿叔。
    白時聽著山下的聲響慢慢減弱,直至安靜平息,他才回了洞穴。
    沒再回去繼續睡,而是開始給自己弄點東西吃。
    今天他可是有正經事情做的。
    今天不止狩獵隊外出,陶窯也終於要重新啟用了,他作為群山部落的大祭司理應到場。
    其實鹿堯大祭司和他們是不同意的,幼崽的身體終歸不如成年獸人強壯,誰也不願意冒這個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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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時確實憋悶太久了,能出去根本待不住,對著角野演示了自己的避雨手段才得以出去。
    自從雨季來臨,隻除了出洞取火外,他還沒出過山洞,陶窯是什麽樣子他也隻聽過一兩句。
    今天的天氣果然和他們判斷的毫無差錯。
    天空中已經沒有了悶悶的雷聲,霧氣也消散了些,像漿糊般厚重的乳白色也顯現了透明的邊角。
    在他吃過後,看的更加明顯。
    唯有大雨,一如既往。
    不過他這幾天的時間已經試著用獸皮縫製了一把雨傘,不能開合的那種。
    他再穿上雨衣,怎麽也不會淋濕了發熱。
    就是看著這樣,角野才沒攔著他,還幫著他說了幾句。
    雨後的路麵泥濘難走,白時沒穿草鞋。
    他已經不習慣穿鞋的觸感,平時都隻是當做洗腳後的拖鞋,更別說踩在泥巴路裏走。
    等著他艱難的走到陶窯邊上時,來的獸人還沒幾個。
    角野沒有騙他,陶窯在傾盆大雨下保存得很完整。
    沿著邊上的石梯繞走一圈,隻有石梯邊緣處石塊下的泥巴在雨水的浸泡下變得鬆散,踩著不穩。
    除此之外,再沒別的。
    修建木棚就是為了給陶窯遮風避雨,但是被保護的這麽好,可不僅僅隻是木棚能做到的。
    水溝裏沒有大的泥巴石塊堵塞,周圍還有替換掉的碎瓦,幾個四麵圍著枯枝樹草的木棚,這一切無不表明了獸人們對陶窯的鄭重態度。
    十來座陶窯,白時順著路線察看了其中兩座,四周就圍滿了獸人。
    穿著獸皮雨衣,一個個興高采烈。
    采集隊半數以上的獸人都來了,所有的隊長都來了,還有不少老獸人。
    白時一眼發現了英氣颯爽的絮雲阿姆,就跟在大祭司身邊。
    白時撐著雨傘和她們匯合。
    鹿堯大祭司先是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見身上並沒有明顯的泥巴痕跡,才無奈開口:“白時大祭司,怎麽不等著我們去接你,這白氣還沒散開。”
    白時頓時目露震驚,他又不是小孩子,哪用得著接,這種語氣也讓他感到羞澀臉紅。
    且話裏這意思她們去山洞找過自己?
    他沒忍住,為自己辯解了一句,“我走得慢,沒有摔倒。”
    輕輕帶過一句,轉移了話題,“今天燒窯是用枯木還是木炭?”
    大祭司輕笑了一聲,抬頭看向之前存放泥坯的山洞,“先用木炭點燃,沒下雨前準備的那些木柴都放山洞裏有些濕了。”
    白時抬眼看去,已經有不少獸人去往那個山洞,身旁的獸人已經散開,各自找事去做了,隻剩他和大祭司還站在原地。
    大祭司隨著石梯往上走,顯然是想看看損壞情況,白時雖然看過,但是也很有興致的跟著一起。
    繞走了一圈,白時還是沒看到泥坯,“泥罐也放在那裏的?”
    大祭司點頭,“那些昨天就搬過來了。”
    “這次可不止泥罐,你之前用的陶盤、陶碗的,也做了不少。”
    “這次燒製出來的是留著去集市交換還是還給部落裏的獸人?”
    白時覺得怎麽也該換給部落的獸人了。
    本來就留心他們言行的獸人,更是豎直了耳朵。
    陶窯基本上沒有損壞,大祭司臉上的笑意十分明顯,“如果能燒製成功,先換給部落。”
    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那麽明顯的突然安靜,她又不是沒發現。
    偷聽的獸人們一開心手上的力道就沒個輕重,聲響弄得大了些,還有沒忍住笑出來的。
    他們心裏有這個猜測,聽到確切的消息還是忍不住激動。
    東西一送到,就迫不及待的吼出聲,“鹿堯大祭司,白時大祭司,泥罐和木炭都送來了。”
    藤筐外麵都細心的裹著不浸水的獸皮,打開了其中一筐。
    白時看了一下,木炭有些潮濕,但是一把幹草也能點燃,就是沒燒旺之前黑煙有些多。
    泥坯估計是上次狩獵隊尋回來就做的,完全陰幹的,表麵沒有裂紋,甚至還有兩筐是塗了釉料的。
    一切準備充足,隻差裝窯引火了。
    白時和大祭司站在窯尾,看著他們裝窯。
    他有心幫忙,但是被拉開了。
    理由是他們那麽多獸,用不著。
    十五座陶窯,一個陶窯前圍了近十來個獸人,裝窯時候隻有兩三個獸人進窯洞裏擺放泥坯,他們一群獸人都是換著來的,確實用不上他。
    隨著窯尾修砌的煙囪冒出黑色濃煙,陶窯正式重新啟用了。
    白時這時候又搶站在了窯頭前,因為獸人們覺得幼崽怕冷,特意讓出了位置給他烤火。
    陶窯的火勢很猛,沒一會的功夫黑煙變成了白煙。
    燒窯過程中,窯體沒有竄出火光燒出裂紋。
    看來經過大半個月的水汽熏陶浸潤,陶窯還是很牢固。
    一群獸人又開始歡笑著到處亂竄。
    還有些獸人帶了肉塊,烤出來的肉串大半進了白時的肚子。
    他早上留了食物給小黑熊都,不急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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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吃的歡心,幾個人獸人一起去狩獵了,帶回來一頭似鹿的小型獵物。
    烤出來的肉串鮮嫩多汁,麻辣味美。
    他到底還是個幼崽,被他們哄著吃了不少。
    這一趟出來就跟遊玩一樣,從頭到尾沒用他做任何事,倒是吃了不少。
    他們對白時很好,他也把雨傘的做法告訴了他們,拿著雨傘一點一點的仔細講清楚,確保沒有錯漏,還教著他們用樹枝做出了大概的雛形。
    他今天就是來看看,沒有其他事,想著山洞裏等著他的孤獨小獸崽,吃完了肉串就回去了。
    來的時候隻有手中的雨傘,回去的時候卻帶了半邊不知道是什麽獵物的肉塊。
    難得出來一趟,走到積水的山下平原白時走不動了,放下雨傘和肉塊就往水裏去。
    雨季一到,為了讓亞獸人和鬧著要出去的幼崽少被水打濕,部落裏的獸人們用厚重的石塊在側邊鋪了幾條小路,他去的時候就是踩著石路去的,沒從平原中間過。
    早就聽說這平原裏能撿到多刺獸,聽得他心癢癢,今天他既然走到這了怎麽也要親手抓兩條回去。
    平原上的積水到他大腿處,到處是多刺獸遊動擺尾的水花。
    霧氣消散後,看得更加清楚。
    渾濁的水麵上還漂浮著不少草葉,不時被潛伏的多刺獸拽進水裏。
    難怪這些多刺獸一直圍在這不走,看來是部落找了它們能吃的草料喂著,白時這下清楚為什麽不用提前囤多刺獸的緣故。
    果然和他們說的沒什麽兩樣,兩手合攏就能逮住一條。
    密度大到他都害怕多刺獸反過來咬他一口。
    還好有大股的活水不斷衝刷流動,不然那些互相撕殺和缺氧致死留下的屍體把這裏的水都變臭了。
    其實往年沒有這麽多的多刺獸,這還是角野看他養活的長耳獸想出的辦法。
    既然長耳獸能被獸養活,那麽多刺獸就算養不活肯定也不會遊走多少。
    再者等著他們狩獵回來,不要的內髒也扔進去,怎麽就養不活肉草都吃的多刺獸。
    他帶著一幫獸人試著喂了幾天的草料,摸清楚了多刺獸愛吃的種類,遊來的多刺獸也越來越多,而且留下的都是凶悍體壯的,吃起來也更鮮美。
    白時越抓越起勁,邊上放著十來條二三十斤重的多刺獸,回山洞的想法都被他拋到腦後了。
    直到渾身都裹滿了泥水,走到中央抓了一條三十多斤重的大多刺獸才回到了岸邊。
    扯了幾束草綁上所有的多刺獸,拿起雨傘才極其興奮的回了山洞。
    小黑熊在搖椅裏坐直小身子,興奮大喊,“哥哥!你抓了好多多刺獸!”
    一邊急急忙忙的跳下搖椅。
    白時不讓他出來,把多刺獸放下,就著空心樹塊裏接的的雨水洗腳。
    “哥哥,你身上都打濕了!”
    “哥哥,這些多刺獸都是你抓的嗎?”
    蹲著小小的一個,伸出尖長的獸爪不停地戳還在跳動的多刺獸,嘴裏不停的念叨。
    “哥哥,平原上的多刺獸真的很多嗎?這些多刺獸都好大!”
    白時舀水幾下就衝幹淨了腳上腿上的大塊泥巴,“又多又大,部落裏還打了草喂著,就像我們養長耳獸那樣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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