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玄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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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源山係位於玄洲北域邊界,綿延千裏,南臨逐日荒原,北臨封淵海,與群鳥大澤相接,屬於嬴川餘脈,是人族大嬴氏餘支所管轄的範圍,山係中有兩條河流穿過,分別稱為漓江與隴江,由於地處玄洲北域邊界,這裏氣候惡劣,一年隻分兩季,一寒一暖,暖季時候草木複蘇,到處綠意盎然,寒季則草木凋零,冰封千裏,即使如此,圍繞山係依然生存著幾千部族,大大小小的門派有八十幾個,大嬴氏統治手段非常鐵血,鼓勵戰功,所以各部族、各門派為爭奪資源常有廝殺,民風之彪悍可見一斑。
玉草山,因山間多生靈草而得名,位於寶源山係中麓,正是玄光門所在地,玄光門因門中人善於製藥煉丹,在遠近百裏頗有名望。
玉草山山高六百米,一麵為山坡,一麵為斷崖,相傳曾為人族某一大教祖地,後成為一片廢墟,再經過後人的整理建設慢慢有了現在的氣象。
進入山中,隻見一座座閣樓緊靠斷崖依照山勢建起,到處靈草旺盛,古樹參天,有諸多房屋掩映在草木間,而在另一側山坡處,則開墾了諸多藥田,裏麵有許多奇珍靈藥,皆有陣法守護,既可以鎖靈,也可以滋養,遠遠便能聞到陣陣藥香飄逸,沁人心脾。
在山間隨處可見煉藥台,三五間房屋前就留有一尊煉藥爐,眾多門人每日都在煉藥修行,所以時常有雲霧在山間繚繞。
玉草山半山腰處有一眼靈泉遠近聞名,泉水清澈無比,即使在寒季依然汩汩不絕,據說凡人常飲可延年益壽,修煉者常飲可助修行,用來煉藥更可添加藥性,曾有人取泉水以千金售之,故有文人雅士稱之為千金靈泉,靈泉邊上便是玄光門聲名遠播的奇珍閣,珍藏著諸多煉製藥方,另有一尊銅爐立在閣中,可謂鎮教之寶。
玄光門最鼎盛時期門徒數千,每日可見百爐煉藥,聲勢浩大,求藥者絡繹不絕,門派實力強盛一時。
可如今經曆數百年,物是人非,玄光門人才凋零,地位不比以前,沒有了曾經的輝煌,已漸漸被其他門派所壓製,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靠著門派中還留有一尊煉藥銅爐跟護山靈陣,才避免了被其他門派所吞並。
此時已是黃昏,地平線上的落日極為壯麗,茫茫林海在霞光餘暉中起起伏伏,遠處的丘陵,綿延的山路,歸巢的鳥獸……已經完全沉浸在一片夜色中。
第五代玄光門謝掌門矗立在庭前,遙望遠方,很是平靜,水流聲清脆如鈴,香爐飄蕩出陣陣餘香,此刻的安寧與他內心的激鬥形成鮮明對比,他的背後大庭中坐著門中的六位長老也都無言,仿佛在等待著什麽。
片刻後,有人打破了平靜,言語之間充滿怒氣,“掌門,這已經是本月第三次丹藥在各大藥坊停滯了,照陽宗將成本壓低了將近四成,我們不具備任何優勢,再這樣下去我們會被生生擠垮的。”
另一人也跟著附和,“我們給大嬴氏提供的丹藥直接被退回了六成,也是照陽宗出的手,由此他們得到了比往年更大的交換權利。”
“各大部族生肌丹預定的量也開始減少了,而都轉向了照陽宗,這明擺著就是朝我們來的。”一位身穿紫衣,不怒自威的老者極為氣憤,手中的茶杯都快捏碎。
其中最年長的老者,須發皆白,悲怒道:“這要是當年,以我玄光門的實力,照陽宗這樣的小門派,抬手可滅,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大庭內一陣長籲短歎。
謝掌門蹙眉,他知道這些長老意有所指,照陽宗原本隻是一個二流的門派,規模比玄光門稍遜一籌,其下門人倒是不少,但都是從各個部族召來的雜役,隻是占人數優勢,還聽說附近有一部分流寇是照陽宗所扶持,這些行徑都讓其他門派所不齒。
玄光門與照陽宗一直是合作關係,玄光門負責煉藥並提供給各大部族與藥坊,每年需要的一些特殊藥材,也通過給大嬴氏提供藥品獲得對外交換權,再與外族交換獲得,而照陽宗一直負責采藥,兩者相互協作數十年,秋毫不犯,倒是近些時間,照陽宗開始大肆低價出售藥品,並有意的排擠玄光門,後來才知照陽宗掌門突破境界進入了化神境圓滿,與謝掌門境界相當,以往的藥品煉製基本上是玄光門壟斷,這引起了幾大部族的不滿,轉而支持照陽宗,在幾大部族的支持下照陽宗這才肆無忌憚。
有許多門派對玄光門的奇珍閣垂涎三分,但玄光門的護山靈陣具有赫赫威名,有許多門派數次攻伐,皆铩羽而歸,而照陽宗這是另尋他路,以玄光門立派根本入手,斷其勢削其威。
今日六位長老齊聚此一是為了指責照陽宗的所作所為,二其實是對謝掌門多年來無法突破的不滿。
“諸位長老的意思我懂,師侄不才,修煉五十年,鍛體、煉氣、銘文境界三十年圓滿,卻在這化神境二十多年來無法突破壁壘,這才使得照陽宗如此放肆,現在已經到了本門關乎生死的時候,我決定搏一搏,”謝掌門下定了決心,表情肅穆,言辭肯定。
幾位長老相互對視,最年長的長老皺著眉頭問道:“你是想煉製丹藥,以求突破?”
謝掌門一拱手,“對,我決定傾全派之力,煉製一枚六品丹藥,餐霞丹,以突破化神邁入天道,到時候我玄光門必能恢複往日榮光,還請各位長老允許。”
紫衣老者目光如電,問道:“幾成把握?”
“六成。”謝掌門沒有一絲遲疑。
六位長老聽到後沉默一陣,都在考慮。
謝掌門想了想,又道:“若動用神藥靈紋,應該還可以提高一成。”
“神藥靈紋是師祖耗費心機在這神藥門廢墟上悟得,是我玄光門最大的秘密,如今數百年過去靈紋即將消散,僅剩下這一次使用機會,你確定要用?你可知如此一來,全門興旺都在你一人身上。”最年長的長老非常嚴肅的問道,目光如炬盯著謝掌門。
謝掌門毫不避讓,言語擲地有聲,“師叔信我,我若突破,師祖能悟出,我便能悟出!”
“好,好,好!”紫衣老者大叫三聲,“如此一來我們毫無意見,準備全門靈藥,開爐煉丹!”
另一位長老歎道:“可惜啊,若不是照陽宗橫插一刀,如果能獲得對外交換權,與其他種族進行交換,說不定還能獲得其他靈藥珍寶,讓丹藥的成功率更上一層,哎……”
此時門外跑進一十五六歲少年,左右看了看,朝紫衣老者拱手行禮說道:“師尊,陳師兄跟高忠師兄求見,他們發現了某樣東西。”
紫衣老者一瞪眼,“不分時候,沒看見我正在跟掌門商討事情?”
少年惶恐,硬著頭皮說道:“師兄說讓您務必看一下。”
紫衣老者跟謝掌門示意,轉而回答:“讓他們進來。”
“是,”少年退去,不一會兒陳師兄五人便抱著那塊殘木進來了。
“咣當!”
殘木落地發出金石之音,謝掌門與諸位長老目露精光,雖然殘木原色被掩蓋,但是陣陣清香傳出,令在場所有人知道這不是一件簡單的東西。
紫衣老者起身上前,手一觸碰,有一道青色光芒在其指尖閃爍,並伴隨音爆的聲響。
“這是雷擊木!”紫衣老者驚喜道,“此物何處得來?”
陳師兄畢恭畢敬回答道:“是弟子幾人誤入一地洞發現的。”
謝掌門聞言對著底下五人說道:“賞,每人兩枚築基丹,各去藥坊領取,如若突破鍛體境,再賞百年靈藥兩株。”
陳師兄五人大喜,尤其是李壯大嘴都快咧到耳根了,五人行禮退下。
紫衣老者閉眼感受,眾人沒有出聲,過了片刻,雙眼睜開,麵露驚容。
“師叔,您的根骨蘊含雷屬性,可有什麽感覺。”謝掌門問道。
紫衣老者激動不已,“天佑我玄光!此乃奇物!千年難得一見的奇物!這塊雷擊木於毀滅中蘊含濃濃生機,當此藥引綽綽有餘,依我判斷,此物入藥,成功率可再提高一成!”
“那便是八成了!”有長老高呼,聲音都變了。
“好!”謝掌門喜出望外,更加堅定地說道:“各位長老,宣回門人,封鎖消息,三日後,開爐煉丹!”
“是,掌門!”眾人應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