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圍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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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柔道:“漠北匈奴、鮮卑、烏桓等遊牧民族皆以狼為神靈,都以天狼子孫自居,將軍如果想迅速收服烏桓各部,或者可以從這一點入手。如果能夠讓烏桓各部認為將軍是天狼神轉世。那麽收服其部眾就大有希望,於將來震懾鮮卑、匈奴各部也大有助益。”
“嗯!?”嚴展書聞言霎時目光一亮,這倒的確是個不錯的主意!古人大多迷信,草原上地遊牧民族更是如此,如果能讓這些草原民族認為嚴展書是天狼神轉世,是他們心目中至高無上地神靈派來人間的統治者,那麽他們就會從心理上對嚴展書產生敬畏之情。
閻柔接著說道:“不過,如何令烏桓人相信主公便是天狼神轉世,柔還沒有想好。”
一邊的趙雲忽然接過話茬,說道:“將軍、子和兄,雲倒是想起一件事來。”
“哦?”嚴展書欣然道:“子龍試言之。”
趙雲應了一聲,緩緩說出一番話來:“我們昨晚突襲烏桓時,陷陣營的軍魂就是蒼狼,這也是導致烏桓人信仰崩潰,失去鬥誌進而最後投降的直接原因!不然,以烏桓蠻族的戰力,我們不可能做到近乎無傷的戰績!”
聽完趙雲所說,閻柔靈光一閃,向嚴展書道:“主公,如此一來,此計甚易。據柔所知,軍魂可以做出攻擊、守護、威嚇的動作,主公隻需在恰當的時機指揮蒼狼軍魂做出攻擊類動作,自然可以事半功倍,如果還有反抗的,隻需蒼狼一爪下去,也就解決了。”
“主公還需打造一個狼王形象的頭盔,往後征戰之時戴在頭上,不但顯得威武,更能讓蠻族膽戰心驚!”
“另外,可以讓漢軍在烏桓與奴隸軍中大肆宣揚,主公就是天狼神轉世,將要一統大草原的人!”閻柔的目中閃著狡詐的光芒:“如此一來,那些烏桓人和奴隸軍自然會慢慢歸心,為主公效死力!”
這不就是洗腦麽?閻柔想出的計策簡直跟現代的洗腦如出一轍!嚴展書覺得自己必須要重新審視這個時代的精英了,一個不太有名的閻柔就能做到這種程度,那麽那些青史留名的謀士,又將會是何等的精明!
“子善,我軍已經不是兩千人馬了。”趙雲這時才對顏良道:“將軍已經將烏桓與奴隸混編,由我漢軍士卒統帶,現在已經是一萬騎兵!”
“一萬騎兵?!”顏良的眼睛驚得仿佛要突出眼眶之外,“這才一個晚上?兩千就變一萬了?”即便此前早就見識過了自家主公創造出了種種不可思議的奇跡,但是軍隊不同於其他,稍稍冷靜下來,顏良進言道:“主公,降兵還是太多了!一旦反抗,我軍頃刻就會崩潰!太危險了。”
“所以,我們就要驅使他們不斷去攻擊那些烏桓、甚至鮮卑的部落,再用不斷的勝利、大量的戰利品去喂養他們,讓他們沉浸在我們為他們編織的美好未來裏邊,當時機成熟的時候,再攻擊難樓、蘇仆延兩支烏桓軍,相信反噬的可能性就會被減少到最低!”嚴展書睿智的目光折服了顏良,讓他心悅誠服地低下了頭。
“徐奮威,”嚴展書轉向徐榮,殺機閃現:“我們下一步的目標就是青壯盡去的難樓部!他們既然敢入關,劫掠我漢家百姓,我自然要讓他們也嚐嚐婦孺被擄,老幼被殺的滋味!”
“將軍,你不去救劉大人?薊城可是已經被圍了。”趙雲有些遲疑道。
“我的手下有多少人?是什麽情況,子龍,你是很清楚的,如果現在就去攻擊難樓、蘇仆延兩支烏桓軍,隻怕那些烏桓降兵當場就會反戈一擊!到時解救不成,還會傷及自身!”嚴展書解釋道。
“何況,我去解救薊城,與我何益?相反,去攻擊難樓、蘇仆延此刻防備空虛的部落,不但會收獲大量的戰利品,收獲烏桓降兵的軍心,還能起到圍魏救趙的作用,使烏桓再度分兵,這樣,我們就有機會將之一點點吞掉!”嚴展書張開了大手,有力地一把捏緊。
閻柔的目光中射出了激賞的神采,這才是自己心目中的雄主,萬事必須要以自己集團的利益為重,至於別的,能兼顧自然最好,否則當棄則棄,絕不可心存婦人之仁!
“烏桓部追逐豐茂的水草而居,這就是我們可以利用的弱點。”徐榮道:“沿著白水河,一路往東,就可以看到更加寬闊浩大的黑水河,烏桓的部落都是沿著黑水河主流、支流上下遷徙,我們隻需沿著河流一路搜索,就可以很快找到烏桓的蹤跡!”
“好!”正愁著難以找到域外烏桓的蹤跡,徐榮的這句話就像指路的明燈,瞬間將嚴展書的難題一掃而空。
讓烏桓人趕著馬匹、牛羊快速向東行進,嚴展書的一萬騎兵就像是一個正在遷徙的大部落,向著黑水河前進。
吃著肥美的烤羊肉,嚴展書舉目眺望,遠方一個黑點迅速變大。
“報——”一名探馬飛快地衝到了嚴展書身前三十步,翻身下馬,單膝跪地,用清晰響亮的聲音興奮地報告:“將軍,前方十裏,就是烏桓族的蘇仆延部!”
閻柔聞言,當即道:“難樓與蘇仆延部共出了五萬多騎兵圍困薊城,難樓部勢大,蘇仆延部勢弱,想要獲得多一點的戰利品,必須傾巢而出,不然隻能淪為附庸,血戰在前,享用在後!蘇仆延部總共不過兩三萬人,此刻部落之中必然防備空虛,主公此時率師往討,定可一戰而勝,擄獲大量婦孺、牲口而歸。主公,機不可失!”
“唔,”嚴展書冷然道,“即刻召集全軍!”
黑水河畔,烏延部的四千餘烏桓勇士與兩千奴隸軍分散在兩千漢軍之中,肅立如林。三日前那血淋淋地一幕,至今還在他們腦海裏揮之不去!
在趙雲、顏良的陪伴下,嚴展書策馬出現在大軍陣前,陰冷地目光悠然掠過。
所有的烏桓人紛紛側目,不敢正視,而漢軍與奴隸軍則是神情激昂,士氣振奮。嚴展書收回目光,從鼻孔裏悶哼了一聲,立刻有一騎飛馳而出,以烏桓語厲聲大吼道:“將軍說了,蘇仆延部出兵反抗大漢,寇掠薊城,是對將軍的冒犯,是對大漢帝國的冒犯。必須給予報複。”
軍陣之中鴉雀無聲,隻有呼嘯著的狂風卷著漫天風沙,擊打在戰士們的臉上、身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現在,宣布將軍軍令,都聽好了!”
“不遵號令者,斬!”
“臨陣退縮者,斬!”
“聞鼓不前者,斬!”
“號起不退者,斬!”
“殺女人和孩子者,斬!”
“濫殺大漢百姓者,斬!”
“擅自劫掠大漢州郡者,斬!”
“一人退縮者,殺部落十人!”
“十人退縮者,殺部落百人!”
“百人退縮者,部落族誅!”
“大漢的戰士走到哪裏,哪裏就是漢土!”嚴展書上前幾步,用漢語大聲道:“蘇仆延部膽敢起兵寇掠薊城,那就必須要接受我的懲處!”邊上的閻柔急忙翻譯成烏桓話大聲喊出,讓烏桓與各族奴隸能夠明白嚴展書的話中意思。
嚴展書凜然點頭,厲聲道,“今天,我隻想告訴你們一個道理——烏桓人、匈奴人還有鮮卑人,都和我們漢人一樣,都是人!”
“但是!人有高低貴賤之分,就像世間萬物,有弱肉強食之別!羊,生來就是給狼吃的!而匈奴人、烏桓人、鮮卑人,生來就是給我們漢人奴役的!”
嚴展書並非大漢族主義者。可生於漢末亂世,要想憑借區區一千多漢人去征服遼闊地草原,去征服數十萬烏桓、先零、匈奴,乃至於三百萬的鮮卑人,他隻能這麽做,他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