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血玲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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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往那處新塌的山柱的途中,葉清穀向泉三魰說明了自己在空中的所見。原來當葉清穀用法眼看向他們剛剛探索完的遺跡時,發現靈氣和周圍沒什麽區別,果然千年以降,當年再多的變化如今也是雨打風吹去,隻是當他隨便向周圍掃了一眼的時候,卻發現剛剛崩塌的那處山柱上,能看到非常異樣的靈氣聚集。在葉清穀眼中,那團靈氣就像血霧一般,在空中聚縮成人心的形狀,張合變化就如同心髒的跳動。
看到這團靈氣的詭異,再加上前幾日山柱的莫名崩塌,葉清穀決定先不急著入地,去看看究竟怎麽回事。
等到兩人在這新塌的山柱之處落下後,哪怕泉三魰不像葉清穀一般能直接看到異常,也察覺到此處不妥,皺眉說道:“怎麽一下來,就感覺心煩意亂,感覺莫名看什麽東西都不順眼。”
葉清穀的感應能力比泉三魰還要敏銳,他在閉目感受了一會此處的異樣後,又仔細地掃視了四周好一會,才說道:“我倒是小瞧了傅於天,這些戰爭可能真是有修士在背後推動呢。”
“你怎麽這時候想到這個了?”
見泉三魰不解,葉清穀就指了幾處地方,讓泉三魰注意。
“這是,陣法?”雖然泉客一族的傳承不全,但泉三魰還是能從葉清穀所指的巨大碎石上,輕易分辨出陣法的殘餘。
“不錯,我剛才想了一下,應當是有人在在山柱上生生打出洞來,然後布下了這個陣法,隻是山柱崩塌,才讓這些本來在內裏的石頭露了出來。至於我們到這裏感受到的異樣,應該就是這個陣法威力的殘留,這山塌了也有幾日了,陣法殘餘的力量尚且能影響我倆,若是有人設法將這陣法的威力施加到周圍的軍隊身上,那麽……”
“那麽他們就會打作一團,就和姓傅的說的一樣了。”泉三魰順著葉清穀的話說了下去,隻是他仍有疑惑:“可我們經過那個戰場的時候,並沒有感到有什麽法術殘餘的痕跡啊?”
“當戰爭開始以後,這個陣法可能就沒用了吧,不過與其糾結這個陣法是怎麽使用的,我更想知道這個陣法的目的是什麽。”
根據那團詭異的血色靈氣團的位置,葉清穀和泉三魰在碎石中挖出來一塊紅色的寶石。
將這塊寶石托在掌中,葉清穀的臉色變得十分凝重,隻因為這塊寶石實在太過奇怪了。雖然表麵依舊是光滑的寶石質地,但是那種紅色卻不像其他寶石一樣晶瑩,更像是紅色的鮮血被封鎖在了寶石中一般,凝視久了,更能感覺那股血液似乎在寶石中流動,整個寶石就好像隨時會活過來似的。
比起形狀上的奇異,葉清穀用神念感知到的東西更是讓他心顫,本來他以為這個寶石已經如其他晶石一般,其中充滿了靈氣凝聚而成的靈力,但這個寶石中存在的根本不是靈力,而是一種混雜著各種負麵情緒,殺伐惡意的生命力。這寶石雖小,內中蘊含的生命力卻是大得不可思議,兼具的陰暗情緒也是一樣,葉清穀若非神念收的快,隻怕剛才這番試探就足夠讓他重傷了。
“我以為那個攝元子的幡已經夠邪門了,怎麽這麽小小一塊石頭比他的法寶還要凶啊。”在葉清穀的提醒下,泉三魰也小心翼翼地試探了一下這塊紅色寶石,也是把他嚇得夠嗆。
攝元子被兩人擊殺後,他身上大多數的法寶或者材料都屬邪道,二人用不上也不願流傳出去,就毀掉了,隻有那七情六怨幡,品質上乘威力非凡,所以葉清穀特意留下來試試看能不能把它改造一下。隻是研究了許久,目前的進展也隻知道這個幡是收集了各種人間怨恨之氣,想要改造還是全無頭緒。
“看來還真的都被傅於天說中了,這個寶石雖然怎麽做出來的我不清楚,但十有九成和這場綿延三年的戰爭有關係,我們隻要……小心!”
葉清穀正和泉三魰說著話的時候,突然看到泉三魰背後的方向有一道陰雷射來,葉清穀急忙將泉三魰拉開原地,就看到那道陰雷落在地上,不但轟得碎石飛濺,還能見得被炸出的坑洞中的石頭被腐蝕出一個個小孔。
伴隨陰雷而來的是兩個身穿淺紅道袍的年輕男子,其中一個手裏拿個一個鈴鐺,似乎陰雷就是用這鈴鐺所發,兩人的道袍大體一致,但在邊角處又有不同的花紋,麵容縱使在修士中也算上等,但均敷粉塗唇,盡管是男子,卻比許多女子都要陰柔。
來而不往非禮也,對方既然出手偷襲,葉清穀和泉三魰也不客氣,各自打出雷光與水箭,那空手的男子放出一片銀色小盾一擋,然後便和他的同伴一起落到地麵之上。
“快把血玲瓏交出來!”說話的是那個手持鈴鐺的修士,他的聲音極為尖銳,讓人聽著頗為不快。
葉清穀把手中的紅色寶石舉起來,晃了一晃,問道:“你說的血玲瓏,就是這玩意?”
“果然在你們手上,不錯這真是血玲瓏,交出來的話還能放你們一條生路。”這次說話的是那個持盾的修士,他的聲音低沉,和外形頗不相稱。
“交給你們不是不可以,我隻想問一問這個血玲瓏究竟是個什麽辦法,我也算見多識廣,怎麽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寶石。”葉清穀一邊問,一邊將血玲瓏在手上掂了掂。
“哼,你們這些孤陋寡聞的修士,不認識血玲瓏這種神物也是自然,隻是我憑什麽要告訴你。”持鈴鐺的修士說話倒是很不客氣。
“恐怕你也隻知道一個名字吧?”
“胡說,我怎麽會不清楚,這血玲瓏可聚凡人之血氣,化修士之長生,就好像老祖宗他……”持鈴鐺修士才說了半句,就被持盾修士給打斷了,後者隨即問道:“你們拖延時間想做什麽,若是不交出血玲瓏現在就要你們去死。”
不過葉清穀聽了這些,已經大約知道這血玲瓏究竟是何物了,又暗暗記下那個修士提到的老祖宗,然後把血玲瓏往乾坤戒裏一塞,說道:“血玲瓏是沒有了,性命在這裏,請二位來取吧。”
他說話間,泉三魰已經穿上戰甲手握大戟,直接向那兩個修士衝了過去,之前他被偷襲就憋了一肚子火氣,若非葉清穀傳音讓他暫壓火氣,他早就上去拚命了。
那兩個陰柔修士雖然爭鬥經驗不多,但也沒覺得葉清穀他們會束手就擒,暗自也在戒備著,所以泉三魰一戟砍下去正好被那麵銀色小盾擋住。
旁邊的鈴鐺修士真要幫忙,一個聲音就隨著一道金色劍光飛來:“你的對手是我。”
那修士忙向著元鶴劍連連搖動鈴鐺,放出數道陰雷才算把元鶴劍的一擊之勢阻擋了下來,不過這樣一來也算把戰場分成了兩部分。
葉清穀想留下活口問話,所以也不用什麽大威力的手段,就用元鶴劍一劍劍砍去,隻是那鈴鐺修士法力不及葉清穀,陰雷又被葉清穀的元鶴劍克製,竟然這樣還是落了下風。
這樣鬥了一會之後,鈴鐺修士意識到自己和葉清穀的戰力根本不是一個級別,再打下去自己也是任由對方捏扁搓圓,便把心一橫,瘋狂舞動鈴鐺放出海量陰雷,趁著葉清穀忙於對付這些陰雷的時候,丟出一個半人高的人偶,隨後咬破舌尖往人偶上噴了一口血。
這一番操作下來,這鈴鐺修士法力元氣俱是大損,本來就白的臉上更是沒了半點血色,不過看著那個人偶他反倒獰笑起來,笑聲無比刺耳。
那個人偶看上去像是陶瓷質地,呈一個手握長槍的士兵之形,被這口精血一噴之後,原本白色的軀體上隱隱透出紅來,開始這紅還淺,一下轉為深紅,然後整個人偶“呯”的一聲炸了開來。
葉清穀本來還戒備著呢,看到這場麵一下子都有些懵,心想難道這是法寶沒用好出了什麽岔子?不過馬上他就知道自己想岔了,這人偶炸開之後,從中飛出無數幽影,看模樣都是些被煉製過的士兵生魂。
葉清穀試著用元鶴劍去斬那些幽影,卻發現不如想象中的爽利,也不知道是因為這些士兵生前身份的原因,還是煉製中施加的手段,本來對這些陰魂無往不利的元鶴劍這次竟然折戟而回。
鈴鐺修士見葉清穀一時對幽魂沒辦法,不由狂笑起來,厲聲叫道:“給我吃了他!”
麵對撲來的幽影們,葉清穀劍光一轉,卻是用上了救治長庭子時候的所得,長生劍決的劍光分化,在空中劃出一道劍陣,衝入劍陣的幽影皆被無數劍光纏繞包圍,然後就被蠶食分化,消散於無形。
鈴鐺修士見狀,知道這些幽影若是一個個上隻會被葉清穀破得一幹二淨,急召回所有還未被消滅的幽影,然後又對著這些幽影噴出一口精血。這口精血一噴,這名修士愈發委頓,看上去就如活骷髏一般。
受了這口精血,那些幽影突然聚合起來,尚存的幾十個幽影互相吸收,最終組成了一隻足有兩丈多高的巨大鬼怪。原本每個幽影都是普通人類士兵的外形,但是組合而成的這個鬼怪頭有雙角,犬牙外露,說不出的猙獰。
葉清穀試著用劍光去“消化”這個大鬼怪,卻發現聚合後的幽影太過凝實,揮舞手中長刀更是能直接衝散劍陣,就索性收回了元鶴劍,放出了焱雲衝。
“我就不信撞不碎你!”被葉清穀全部法力灌注的焱雲衝帶起無數火雷,直接撞在了幽影聚合的鬼怪身上,這鬼怪果真不凡,焱雲衝最初竟然打不穿他身上的鎧甲,隻是隨著焱雲衝鑽頭的猛烈衝擊,鬼怪身上的盔甲出現了道道裂痕。最終伴隨著鬼怪的一聲怒吼,焱雲衝透體而出,將這鬼怪炸成了虛無!
打得興起的葉清穀已然忘了自己要留活口這事,焱雲衝直接對著鈴鐺修士就飛了過去,不過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就在焱雲衝要集中鈴鐺修士的時候,持盾的修士突然身不由己地被拉扯過來,擋在了焱雲衝前。
持盾修士看著柔弱,但其實兼修了煉體功法,本來靠著一柄長槍法寶和可以一分千萬的銀色小盾,與泉三魰鬥得正酣。雖說是處於下風,但一時半會也不至於落敗,隻是他沒想到自己的夥伴煉製有一件可以拉扯他人的法寶,他有完全沒有防備身後,竟然被拉過來作了擋箭牌。
沒有戰甲護身,煉體修士在焱雲衝麵前也就如白紙一般,隻是畢竟持盾修士生死關頭還是用法力阻擋了焱雲衝一瞬間,而這點時間就讓鈴鐺修士來得及逃脫了。
“怎麽這麽快?”看著鈴鐺修士化作一道快捷無匹的血光遁走,泉三魰不禁咋舌道。
“應該是什麽耗費精血的血遁法術,這血玲瓏的秘密還落在他身上,我們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