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故事落幕,妖道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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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世上的故事大多老套,傅於天也不例外。
    在他從軍半年之後,就聽說了楊宏儒逆了君上,被斬首棄市,家中妻女俱被賣入了教坊,隻是楊宏儒生前已經想辦法和傅於天做了切割,又有眾多士林子弟在這種時候吸引了皇帝的注意力,所以最終傅於天竟然沒被卷入這場風暴,安安穩穩地在軍中活了下來。
    當聽聞楊輕霜也被賣入教坊的時候,傅於天差點就直接離開了軍隊,想去京城把她救走,隻是楊宏儒對他最後的教誨畢竟是起了作用,為了謀求日後安安穩穩帶走楊輕霜的機會,傅於天忍下了心中的一切情感,開始在軍隊中嶄露頭角。
    隻是小兵傅於天沒人注意,軍中新秀傅於天就不一樣了,他和楊宏儒的關係很快就被擺到了皇帝的書桌上,隻是當時他已經成了兵部姚尚書的弟子,皇帝想要鏟除他也必須要有一個過硬的理由。
    對於一個軍人來說,最可能也最無法躲過的死亡就是戰場上的廝殺。連續幾年,傅於天率領的部隊都不斷領到最危險也最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隻是,這是死局也是生機,就好像楊宏儒所說,刀槍上得來的功勳是最難被奪走的,傅於天的軍功就在這些凶險的任務中不斷累積,軍職也在一步步地上升,最終成為了東餘立國以降,最為年輕的一位將軍。
    當他成為了將軍後,回了一次京,麵了一次聖,龍座上的天子直接點破了傅於天和楊宏儒之間的關係,也道出傅於天至今仍在安安心心報效東餘的原因——楊輕霜。
    “楊宏儒惡了朕,是楊宏儒的事情,他留下的女兒朕可沒心思去管,隻是傅於天,也不能就這麽容易還她自由你知道麽?”
    “臣不知。”
    “你不是不知,你是不敢提,這樣吧,等你下次立下大功,我就賜一段姻緣,隻是在此之前,我不許你與楊家女再有接觸,免得你不安心打仗,反而想要做一些違法亂紀的事情,如何?”
    “謝陛下!”
    在那次麵聖之後,傅於天去看了一次花車遊街,卻在看到楊輕霜的時候逃了,他怕他忍不住去牽走她,也怕她質問他為何不帶走她。
    隻是傅於天本來以為皇帝給他的是一個承諾,沒想到卻是一個看不到頭的等待,從那次入京之後,他便被調往了東餘的南境,一個已經和平了幾十年,而且可能還要和平幾十年的邊線。
    對於別人來說,鎮守的疆域沒有戰爭,可以安安心心活到離任,是一件再幸福不過的事情了,可傅於天不一樣,他需要功勞,他需要戰功來換取一個女孩的自由。南境的和平讓傅於天夜不能寐,也讓他漸漸失去了往日的平和,直到機緣終於來臨,他被調往東境,升任大將軍,總理與扶臨國一戰。
    “她在那個錦囊裏寫了一些話,還問了我一個問題,究竟是東餘百姓的平安對我比較重要,還是她對我比較重要,之前我沒法回答她,我想這次我可以回答她了。”故事說完的傅於天看上去輕鬆了一些,雖然他還要去追查究竟是什麽人這麽大膽子,斷了東境軍的補給,但這次結束了與扶臨國的戰事,想來皇帝也不能食言而肥了。
    “銅符給你,我想你這次回去,應該能得償所願了。”葉清穀本來心裏對於傅於天多少還有一些莫名的嫉妒,隻是聽他說完故事後也不禁有些同情這對鴛鴦,不過他這時能做的也隻有修好銅符和祝福他們了。
    “傅兄弟,你這次回去,要是那個皇帝還敢給你們添亂,就等著我們兄弟倆去幫你們出頭吧,反正皇宮那裏我們熟。”
    看著傅於天對於他們熟悉皇宮這事情摸不著頭腦的樣子,說話的泉三魰和一旁的葉清穀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故事說到這時,夜色也已經深了,傅於天還需要休息,準備第二天大軍開拔的諸般事宜,葉清穀與泉三魰也回了屬於他們的營帳,隻待一晚養精蓄銳後再去探查五指山。
    不過最近事情發生的太多,使得葉清穀一直沒有意識到一件事情,就是那個鈴鐺修士的修為尚不如葉清穀與泉三魰,又是從哪裏得來的小瓶法寶,又是如何和修為差不多的銀盾修士一起布下那個創造出血玲瓏的凶惡法陣的?
    如果葉清穀能意識到這點疏忽,他可能還能提前做些準備,可惜在擊退鈴鐺修士又平息戰爭後,他也放鬆了下來。而這一放鬆,就讓他差點沒閃開第二天襲來的攻擊。
    “不好!”調息一夜後,葉清穀突然發現有極強的法術向自己的營帳轟來,來不及和泉三魰說明,直接就拉著他衝天而起,而腳下的營帳一下子被打成了廢墟,看那些被腐蝕掉了地麵和帳篷,分明用的是和鈴鐺修士一樣的陰雷。
    再看下陰雷襲來的發現,發現空中立在一個也穿著淺紅道袍的修士,五短身材,四肢皆是粗短,一個頭卻是又大又圓,五官都擠在了一塊,細而狹長的眼光中露出一絲陰狠的目光。而當葉清穀看著那人的時候,那個修士也看著葉清穀他們,當看清楚葉清穀二人後,那個修士一拍手掌說道:“身手不錯,長得更是不錯,一個清秀一個威猛,正好小曹臉上破了相不好看了,你們兩個就隨我去,做個雙修童子吧。”
    這修士出手就是殺招,說話內容又是如此駭人,葉清穀兩人頓時直接戒備了起來,問道:“你是何人?”
    那修士自恃修為比葉清穀他們高上許多,也不著急,向他們拱了拱手,說道:“貧道卞化生,兩位殺了小廖,傷了小曹,本想取兩位性命的,不過看你們皮囊都還不錯,若是跟我回去,不但性命得保,而且大道可期啊。”
    “那小廖小曹,可是那日手持鈴鐺和銀盾,想要來搶奪血玲瓏之人?”
    “你們不說貧道都給忘了呢,這血玲瓏你們自然是要交出來的,不過既然做了我的雙修童子,這血玲瓏裏的奧秘讓你們參悟參悟也不是不可以。”
    這卞化生說話陰陽怪氣,又是個好男風的,葉清穀實在不想和他多少半個字,抬手轟出一道霹靂,邊上的泉三魰也舞動三叉戟放出一道水箭。
    卞化生一個閃身,就躲過了霹靂和水箭,一聲獰笑道:“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先讓你們和小曹玩玩吧。”
    說完之後,卞化生便丟出了一個人偶,人偶迎風就長,最後一直變大到與常人無異,身穿的也是淺紅道袍,臉上卻被那種戲台上的油彩,畫了一張華麗的臉譜。
    知道卞化生所說的小曹乃是指鈴鐺修士,但此刻卻見到這麽一個塗著臉譜的傀儡,泉三魰忍不住脫口道:“這什麽玩意?”
    “小曹,都是舊識,還不和他們打個招呼?”隨著卞化生的話語,那個傀儡在空中對著葉清穀他們行了一禮,竟與活人無異。
    “昨天小曹回來,臉上破破爛爛的,那一副麵孔實在不能看,我心疼他就算治好了怕也不如以前美麗,就索性幫了他一把,把他變成如今這般模樣,你們看多美呀。”
    “妖道,惡心!”泉三魰實在受不了卞化生說話的語氣了,一聲大吼,舉著三叉戟就向卞化生劈了過去。
    “當”的一聲,泉三魰如此勢大力沉的一擊居然被傀儡小曹直接用雙臂擋住,顯然這傀儡已經被煉製了什麽東西進去,與生前的堅硬程度可完全不同了。
    “說了先讓小曹陪你們玩玩,可不要心急來找我呀。”卞化生一邊說這話,一邊飛出了老遠,居然就這樣看起戲來。
    泉三魰一時間也衝不破小曹的阻攔,便與傀儡打了起來,隻是這傀儡身軀極為堅實,泉三魰迎頭照砍了數下,都隻是被他隨手擋下。不過雖然這幾下沒有效果,但是泉三魰還是發現那個小曹會盡力護住頭顱,而身體其他部分都可以直接接下自己的攻擊,就曉得這傀儡的破綻定在頭顱之上。
    既然會動的砍不到腦袋,那就砍不會動的好了,這麽想著的泉三魰舞動三叉戟,憑空招來一股水柱籠罩住那個傀儡,然後一掐法訣,水柱瞬間凍成冰柱,把小曹死死封在了冰柱中央。
    就當泉三魰以為得手,正要砍這家夥的腦袋的時候,小曹全身上下忽然炸出無數陰雷,生生炸裂了凍住自己的冰柱,原來卞化生把小曹和那個鈴鐺已經修煉成了一體,如今放出陰雷對小曹來說,就好像舉手投足一般自然。
    而在旁邊的葉清穀觀察了一陣後,似乎發現了這個傀儡小曹的秘密,元鶴劍出,帶起長生劍決無窮劍光,目標卻不是小曹,而是小曹與卞化生之間的那段天空。
    “小子不錯,聰明!”遠處的卞化生見了他這個舉動,不由讚歎一聲。
    原來小曹的真靈早已消失,一應戰鬥都是卞化生用神念在遠處操縱,葉清穀的長生劍訣看似是砍到了空處,實際上是切斷了這道操縱傀儡的小曹,果然自他劍訣一起,那個傀儡就不見動彈了。
    泉三魰之前砍了半天都沒啥收獲,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氣,見小曹不動,就直接一戟正劈在了小曹的天靈蓋上,把他的腦袋砍成了一團肉泥。
    看著腦袋被砍的小曹從空中摔落下去,卞化生又說話了:“不錯不錯,我好不容易做個戲傀儡,竟然就這麽被你們弄壞了,拿命來陪吧。”
    這一次,妖道要親自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