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 至東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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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這股莫名的邪火,該死!”感受到體內突然湧出的灼熱感,餘肖低聲罵了一句,接著身體就逐漸的不受控製,不由自主的向鐵人樁衝了過去。
    餘肖衝著冷玫喊道:“冷師傅,快攔住我!”
    不過冷玫卻不為所動,而是雙手環胸一副等著看戲的樣子。
    暴走後的餘肖不像剛才,鐵人樁上的刀和劍轉過來時,還未達到攻擊範圍就被餘肖出劍把兩把兵器蕩開,出劍時的力道很大,因此又催動了鐵人樁的飛速旋轉,另一側的短劍隻是一瞬間就劃向餘肖的腦袋。
    餘肖心裏一驚,同時又低下頭躲開這一擊,還沒回過神來,‘自己’居然又持劍往鐵人樁的‘頭部’劈了過去。
    ‘叮——’很清脆的一聲金屬撞擊的聲響,餘肖手持的劍刃和鐵人樁都同時的多出一個缺口,但鐵人樁上的刀劍並沒有因為這一擊產生絲毫影響,依舊是飛速的轉向餘肖。
    下一秒,刀劍分別一把在下一把在上的蕩了過來,速度也比之前快了很多。一個餘肖被嚇得心裏發毛,另一個‘餘肖’則是用劍從下往上重挑,兩下撞擊聲之後又把鐵人樁打得反轉回去,同時又轉過來的短劍也是被蕩開。
    ......
    聽著叮叮當當的聲音持續在耳邊響個不停,餘肖已經忘卻了恐懼,現在隻剩下開心了,沒想到另一個自己居然會厲害到這種程度。
    不過‘自己’是不是太缺心眼了點?餘肖心裏暗想,一直這麽用劍蕩來蕩去的話這鐵人樁也會一直受力,根本就停不下來,難不成自己要在這裏跟這個鐵疙瘩耗一輩子不成?
    這後果太嚴重了,餘肖不得不再向一旁的冷玫救助,可發現自己根本張不開嘴,反而是感覺腦子裏對著鐵人樁的殺意是隨著時間越來越濃了。
    “這樣下去豈不是要累死。”餘肖暗自感歎,但也隻能任由這另一個自己的折騰。
    “有完沒完了!”意外的是,餘肖這回居然把話吼了出來,剛開始還覺得是自己聽錯了,看到冷玫也同樣是嚇一跳的表情後才敢確定這是真的。
    “你怎麽樣?”冷枚問道。
    餘肖沒理他,因為發覺自己有戲了!不知道沒法動彈是不是因為某些感官被限製住了,或者是因為那股邪火打亂了自己的各個神經,但至少證明了自己的身體並不是完全不由自己掌控。
    接下來,一個餘肖還在不停的跟鐵人樁繼續著較量,另一個餘肖則開始試圖著搶回身體的控製。
    不過無論餘肖怎麽嚐試,對於身體的控製都沒有絲毫的改變,不由得又開始著急了起來。
    什麽意念控製、冥想狀態自己都試了個遍,但自己還是在不停的跟著這個鐵人樁交戰。
    又過了許久,餘肖已經是由急轉怒了,突然間抬腳踹向了眼前的鐵樁子。
    “去你妹的!”深陷土裏的樁座在承受餘肖這一腳的力道之後,直接是帶著一大塊草皮飛了出去,剩餘的力量還令它翻騰了好幾圈。
    “成功了?”餘肖喘著粗氣喃喃道,但這時候已經是沒力氣去高興了,因為自己的整個手臂都快揮劍揮得脫臼了。
    目睹過程了冷玫表露出驚訝,但很快就被她斂住了情緒,又恢複平時的高冷。
    “把它洗幹淨。”冷枚指著橫躺在地上的鐵人樁說道。
    “歇一會,等會就洗。”餘肖喘著粗氣擺手道。
    見冷枚頭也不回的要走,餘肖又衝著背影問道:“這附近哪裏有水啊?”
    “直往東走出烏嶺,山底下一個斜坡,沿著斜坡滾下去你就能看到一條小水溝。
    天黑之前一定要回來,不然我不介意再陪你練個通宵。”
    冷枚的身影已經消失,隻有冷冰冰的話語還在回蕩。
    眼前這個鐵人樁說多不多都有四五十公斤,光舉著它都需要不少的力氣了,關鍵還得趕上一段長路,還真是個苦差事,烏嶺說大不大也有幾十裏的麵積,而且現在已經接近太陽西斜的時間。
    利索的解開鐵人樁上的三把兵器後,餘肖又用力的把它抗在了肩上,頓時就感覺一股沉重的力道壓了上來。
    緩了口氣之後,餘肖掂了幾下腰背去適應這個重量,接著輕身術一使跳上了高空,身體衝出密集的枝葉,餘肖就如同雄鷹一般飛向天空,視線過去的地方看到的是一望不見的樹海,但在餘肖的視線裏,這些一棵挨著一棵的老樹就如同那些綠油油的青菜,全部變得那麽渺小,小得隻能在自己的腳底之下。
    本來這可以是一件令自己興奮和享受的事,但背上的重量卻壓散了餘肖所有偏向於高興的情緒。
    本來可以盡情感受清風撲麵,激動的觸摸雲層...但現在都快被這個鐵人樁壓出屎來了,連罵娘的力氣都沒有了。
    腳尖輕點在樹葉上,僅憑這微小樹葉的支撐就能讓餘肖借力彈跳出去,這就是輕身術奧秘之處,怪不得有這麽多人向往修行的神奇。
    遠遠的看著餘肖,他現在就如同一個輕巧的燕子,身形不停的在這片林海之上飄飛。但是這樣耗費的體力也是巨大的,過了一會後,餘肖就感覺支撐不住,身體逐漸的愈發沉重起來,在達到身體的極限之前不得不落地停了下來。
    “呼!”餘肖長吐了一口氣,心裏暗自鬱悶,“身上的重量太重,自己又還沒完全熟練輕身術,如果能突破至實氣境就好了,隻要氣海成形能儲存靈氣,那就不用借氣輕身,而是禦氣飛行。”
    抬頭看向天空,太陽已經過了正中央偏向落下的那一方了,稍作休息恢複一點體力之後,餘肖又背著鐵人樁繼續前行。
    走走停停的重複了四五遍,餘肖才看到了這片林海的盡頭,也意味著到烏嶺的盡頭,情緒的激動是難避免的了,但是也刺激著餘肖加快了速度。
    ‘嘭——’餘肖跳落地麵,把背上的鐵人樁丟了下來。
    落地之後,餘肖瞬間就被震撼住了:站在林海的邊緣,身後依舊還是那些參天的大樹,但再跨出一步就是一個傾斜而下的鋪滿綠草的陡坡。如果用距離來算的話,這陡坡估計要有好幾裏的長度,而陡坡的盡頭則是接入一片碧藍色的海洋!
    “嘖嘖,這就是冷枚所說的小水溝啊!”前一秒是看不到頭的綠色樹海,後一秒是一望無際的藍色海洋。
    視角的突然轉換徹底把餘肖震撼住了,每一景每一物都壯觀得令人沉醉。
    “以前就聽說烏嶺的邊緣是一片汪洋大海,但一直連個水坑都沒見到過,原來這樣的美景竟然藏在了盡頭!”餘肖閉上了眼,聆聽著潮聲和海鷗的鳴叫,感受著綠草芳香和夕陽的照耀,這種感覺就好像...
    “完蛋了!”前一秒還沉醉在美妙裏,後一秒餘肖瞬間驚得睜開了眼,“夕陽?居然到黃昏了!”
    ……
    回到流風地的營地,一輪新月已經掛到了樹梢,餘肖一路上都想著自己會承受什麽折磨,見到冷枚時卻不見她有發怒的跡象。
    “去休息吧,最後一間營帳是新紮的,以後就屬於你了。”樹梢上半坐的冷枚望著月亮,說著沒有語氣的話語。
    對於餘肖來說,此刻的小娘們真是溫柔得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