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這就是茅山？”
    跟隨清虛來到茅山上空，早已變回幽魂體的楚河有些遲疑地看著下方。
    好歹也是名滿天下的一代道家門庭，怎麽會如此，如此破落？
    斟酌了好一會，楚河才想到這個合適的詞。
    此刻的茅山宗真的是太落魄了，雖然談不上殘垣斷壁，但破舊的建築，滿是塵埃和蛛網的後山，無不展示了這裏的破敗。
    就連本該最輝煌的大殿和前麵的廣場，以及代表門戶的山門和階梯，竟然到處都是破損之處。
    雖然楚河知道茅山宗敗了，但沒想到竟然能敗成這個樣子。
    這距離關門也就隻有一步之遙了吧？
    就算道家講究出世，講究逍遙，但眼前的情況明顯不是這個能解釋的。
    清虛也是有些意外，這裏怎麽說也是本宗，怎麽會落魄到這個程度？
    “確是茅山宗無疑，隻是沒想到已經是這樣一副光景。”
    “不過，那僵屍的氣息卻消失了，就連宗門的護山陣法竟然也沒有開啟。”
    清虛心中疑惑，讓楚河待在半空，自己隱藏身形潛了下去。
    楚河則是一點點，仔細地打量著茅山。
    提起道家，正一，全真，武當山那都是家喻戶曉的大門大派。
    相比起來，茅山道士這稱呼好像天然就顯得小家子氣，出行也都是一兩個人，好似真的衰敗了一般。
    不過要真論知名度，茅山道士的名氣反而更高，在民間知曉的人更多一些。
    這就不得不歸功於當年的僵屍片了。
    不過他們那個時代僵屍隻是影視劇，但在這裏，可是實打實存在的。
    難道滿清為了對付他們這些幽魂，所以準備弄出僵屍來不成？
    這個時間點，茅山宗可別行差踏錯啊。
    思索間，清虛已經臉色疑惑地轉回來了。
    “該走的都走了，隻剩下一些普通弟子。”
    看著北方，清虛臉上出現一抹擔憂之色。
    楚河連忙笑著說道：“別擔心，畢竟是道門高人，不會真的投奔滿清的。”
    清虛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楚河的意思。
    “其實我倒是不擔心這件事，就算他們投奔滿清也是他們的選擇，就怕他們借此機會大肆修煉些邪法。”
    “這天地有了些變化，真要是出現問題，恐怕會很麻煩啊。”
    “變化？”
    楚河有些不明所以。
    “靈力濃度在增加，具體為何我也不清楚，”清虛微微皺眉。
    “恐怕和王聖人脫不開關係，等林先生回來也許能有些答案。”
    楚河自然知道王陽明成聖，也知道這片天地多了三位超脫者，不過按林世成的說法，他們並不會對世界產生什麽影響，完全不用理會。
    現在看來，他們隻是不會直接影響世界，但間接的幹擾恐怕還是躲不掉的。
    不過靈氣濃度增加倒也是件好事，否則他也不會進步這麽快。
    “算了，推演之道並非我擅長，但我既然沒有太大的感應，事情應該不會太嚴重，先回去吧。”
    楚河自然點點頭。
    兩人快速向前線大營飛去，而就在距離不遠的南直隸。
    那兩道城牆之間的廣闊區域內，一座大山的山腳下，幾名道人正悄悄地將三具偌大的棺槨放好。
    而就在他們放好的下一刻，地麵微微顫抖，三具棺槨竟然緩緩地陷進了泥土之中。
    不大一會，這裏便和之前一樣，沒有了任何痕跡。
    ……
    嗚～
    號角聲響起。
    一隊隊的明軍出現在南直隸外，按照計劃的幾個點，駐紮在了外城牆的幾個地方。
    好似篤定了城內的清軍不會出擊一般，明軍竟然隻設立了簡易的營帳，並沒有安放拒馬，也沒有挖壕溝。
    隻有一隊隊的軍士，和散發著油光的火炮對著城門的方向。
    而此刻綿延數十裏的外城城牆也早已戒嚴，城門緊閉，城頭更有清軍在來回巡視。
    甚至就在城外，都能聽到城牆那一側時不時踏踏響起的馬蹄聲。
    “參謀部的意見是清軍不會出城，我倒是希望他們推測錯誤，那樣就能直接殺進去，拔得頭籌。”
    “雖然主戰場是在裏麵，但我們也不能大意，進入後沒必要固守，盡可能的占據或者直接摧毀城牆就是。”
    “知道，我們的任務不就是聯通內外嗎，不過我還是希望能參加攻防戰，那樣才過癮啊。”
    “好了，我們快點打，也應該能趕上殲滅戰的。”
    “是！”
    同樣的對話，在一個個明軍營地中響起。
    他們如此布置，並不是因為清軍不會出城突襲，而是因為他們壓根就沒準備把這裏當成主戰場。
    一個臨時營地而已，哪用得著那麽費事，等打進去再說！
    各個營地的情況很快傳遞到了中軍大帳，李定國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這些小家夥氣勢不錯啊，就要保持住！”
    孫傳庭也是微微點頭，明軍這二十來年，對清軍幾乎是屢戰屢敗，沒有絲毫拿得出手的戰績。
    甚至麵對女真的八旗軍都已經有了心理陰影。
    也就這段時間才有了改善。
    所以也就沒有必要謹小慎微，甚至搞什麽未慮勝先慮敗的事了。
    眼下明軍需要的就是勝利，連續不斷的勝利，以及徹底能扭轉戰局的一場大勝。
    眼下的南直隸收複戰便是。
    所以，明軍此刻應該，也隻能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戰勝滿洲女真，戰勝八旗軍，重塑屬於大明的鐵血戰魂！
    長江上遊。
    白文選和李國翰正遠遠地眺望著清軍，以及那雖未斷流，但被小島，堤壩，巨石鐵索分割的江水。
    “這河道船隻過不去啊，岸上也有清軍警戒，無法進行清理。”
    李國翰有些擔憂地看向白文選，他自從投奔了大明，便選擇留在了北岸的明軍也就是袁崇煥所部。
    眼前這位白文選便是被袁崇煥重點培養的將領，可和袁崇煥的穩紮穩打不同，這位白文選卻總愛劍走偏鋒，激進得很。
    他深怕這位想出什麽奇奇怪怪的辦法，他現在身份不同啊，隻想平平安安的度過這場戰役。
    到時，哪怕不再戰鬥，也能混個開國功勳當。
    唉，早知道就不留在袁崇煥這裏了。
    白文選此刻卻眯了眯眼，“倒也不是沒辦法，把上遊河堤堵上，等水量夠了自然能夠一躍而過。”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