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天馬上就要亮了，我們是否發起進攻？”
    “朝陽在東利於我軍，不過士卒剛剛休息不久，效果未必太好。”
    “我軍已經蠶食了大半城牆，眼下進退自如，不必急於一時。”
    “清軍也在休整，而且必然不會在卯時前進攻，也能讓將士們好好休息一下。”
    “太陽照射的影響雖然有，但我軍可沒有必要等到太陽偏西。”
    “不錯，等我軍休整得差不多，就是下一次進攻的開始。”
    李定國微微點頭，“輪值戒備，養精蓄銳。”
    “諾！”
    紫金山。
    黃得功依舊矗立在半山腰，雙目微合，靜靜地等待著清軍下一次的進攻。
    “清軍的進攻力度不大啊，而且竟然沒有上火炮。”
    佟翰邦來到近前，有些奇怪地看著遠處的南直隸。
    “女真自付繼承於大明，是正統，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炮轟前朝太祖的陵墓。”黃得功輕聲說道。
    “而且這裏除了陵墓之外，並沒有太大價值，無論進攻還是退守，都不如南側的平原，反而我們還要分兵駐守。”
    “對於女真來說，這裏更像是我們一處不得不守的軟肋。”
    佟翰邦點點頭，“所以永曆陛下才會打算來這裏，反正都要守住的。”
    “是啊，”黃得功睜開雙眼，目光灼灼地看向南直隸。
    “可隻有太祖陵墓的紫金山，和有大明皇帝的紫金山，可是完全不同的。”
    緊接著黃得功的嘴角微微上翹，“這裏應該會成為第二戰場的，甚至很可能成為比南直隸城頭更慘烈的地方。”
    佟翰邦明白黃得功的意思，這裏清兵不開炮，明軍就無法開炮。
    否則有了借口，清軍自然可以毫無顧忌地將炮口對準太祖陵墓，那樣一來他們這些人可都是大明的罪人了。
    所以，這裏能夠動用的隻有火器和弓弩，可又因為這裏的地形問題。
    近身搏殺恐怕才是最適合大軍作戰的方法。
    “能夠最大限度地削弱火器，清軍肯定不會放棄這個機會，陛下來臨的那一刻，應該就是這裏激戰的開始。”
    黃得功微微點頭，手中的長槍再次凝實了幾分。
    正好新賬舊賬一起算，讓他殺個夠！
    駱思龔一行人已經確定了永曆帝的前進路線，就剩下眼下這最後的紫金山了。
    有佟翰邦黃得功等人堅守，他自然相信這裏沒什麽危險了。
    但皇帝最後要在哪裏落腳，還需要他實地考察一下。
    能不能前進不重要，但一定要有快速撤離的通道。
    最好還是一個大家都能看到，能讓陛下鼓舞士氣，卻又讓人靠不上前的地方。
    想到這裏，駱思龔脫離了替身，幽魂飛身而起。
    從高空俯瞰著紫金山，尋找著合適的地方。
    很快，一處有些陡峭的崖壁出現在他眼中。
    好地方！
    駱思龔眼中浮現一抹喜色，剛想落下，身子卻突然一頓。
    眉頭微皺，有些疑惑地看著腳下的紫金山。
    明軍必然會攻擊這裏，也一定要拿下這裏。
    女真肯定知道這一點，甚至，如果女真想得再遠一些，當明軍徹底掃蕩第一道城牆，隻剩下進攻南直隸後。
    明軍必然也會有足夠分量的人，前來祭拜太祖靈位。
    這都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
    如果是他，知道這一點的話，那他會不會做一些手腳？
    不用懷疑，肯定會！
    他是錦衣衛，隻要能達成目的，該用的手段一點都不會少。
    如果他知道順治要祭拜努爾哈赤的墓，而且有機會的話，他肯定不會在乎努爾哈赤的棺材。
    挖空了，埋伏好足夠的人手，隻要能幹掉順治那麽一切都是值得的。
    所以，他不相信濟爾哈朗不會在這裏動手腳。
    感應到佟翰邦等人的氣息，駱思龔立刻落了下去。
    ……
    南直隸，皇城。
    “密切關注朱由榔的動向，隻要他開始移動，我們的軍隊就不要停！”
    “第一道城牆除了東側被明軍全部摧毀，其餘地方都有我們的兵，朱由榔隻能繞道，從明軍中穿插而過，然後從東麵進入紫金山。”
    “明軍大部隊也一定會隨著他們，徹底地占領整個東部區域。”
    “東部並不適合展開大軍，想要攻城純屬癡人說夢，他們依舊隻能從南麵進攻。”
    “我們可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紫金山就是剿滅他們主力的地方。”
    “不錯，有朱元璋的陵寢，此刻還要加上永曆，那就是他們必救之地。”
    “哈哈哈，腐朽的大明，狂妄的漢人，自斷火器之利，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濟爾哈朗也是露出一抹笑意，“抓緊休息，這次我們要一路追擊永曆，待他抵達紫金山，便是我們發起總攻之時！”
    “喳！”
    ……
    紫金山，駱思龔剛講述完自己的擔憂，佟翰邦就笑著說道。
    “我們找過了，確實有幾個隱秘的藏兵洞，不過已經被我們清理掉了。”
    “你也知道我們現在可是幽魂，人類很難躲過我們的感知，除了陵墓內，外麵應該是沒有其他人了。”
    駱思龔微微點頭，確實，對於幽魂來說，人類在他們的感知中可是非常顯眼的。
    此刻紫金山上隻有數千幽魂，人類不可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躲藏。
    至於陵墓之中，那並不是人類能存活的地方，而且也藏不了幾個人。
    “等等，僵屍。”
    “什麽？”
    黃得功和佟翰邦都是一愣，“僵屍？”
    駱思龔點點頭，將明軍遇到僵屍的情況說了一遍。
    “這個，確實有可能，但幾隻僵屍，不，就算幾十隻上百隻僵屍也沒多大作用吧？”
    黃得功可不是誇張，按照駱思龔的描述，白僵就是身軀堅硬的普通人，一刀砍不死兩刀也能砍斷了。
    黑僵，哪怕算上身軀的額堅硬，也不過是偏將的水準。
    如果真有一百隻黑僵，對於一般的軍隊來說還真能橫衝直撞，將軍隊攪亂讓人乘勢攻擊。
    但他們這裏可不是啊，上千的幽魂，哪怕最低級的幽魂在防禦力上可能差一些，但攻擊力可是絲毫不弱的。
    別說一百隻僵屍，就是同等數量的僵屍，他們也照樣能解決掉。
    駱思龔也是想明白了這一點，心中的擔憂稍稍褪去。
    既然有這個隱患，該查還是要查一下的。
    不過那畢竟是太祖陵墓，他們這些人去都不適合，幸好錦衣衛中有不少後世的幽魂，他們可沒有這個顧忌。
    至於這件事，就沒有必要讓幾位陛下知曉了。
    排查完隱患再說。
    “出發，小心僵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