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北風，下了好大的雪。
    早上起來，天地一片白茫茫。
    林凰兮穿著我的舊棉襖，裹得像個小粽子。
    她起的很早，趴在我床邊，眨巴著大眼睛靜靜看著我。
    我迷糊著醒過來，隻看了一眼，就從她的眉宇間發現了一抹從未有過的氣質。
    那氣質叫做自信，叫做放鬆，叫做重獲新生。
    也就在那個雪夜，老畜牲終於死了。
    村裏出麵給辦了火化。
    整個過程中，沒人懷疑他的死因，都知道他是喝酒太狠了，酒精中毒死掉的。
    這樣的人，死了活該，早死早超生。
    待到喪葬的事情辦完，我拿出老畜牲死前簽下的委托監護協議書，順理成章將林凰兮的戶口掛到了老瘸子的戶口本上。
    林凰兮成了他名義上的小徒弟，法律關係上則是收養的孤兒。
    她重新上了戶口，徹底改名為林凰兮。
    這時候已經放寒假了。
    我毫無疑問又考了全校第一，拿了三張獎狀不說，還有很多獎品。
    老瘸子破例在家裏呆了幾天，算是對我優良成績的認可。
    他也幫忙辦理了林凰兮的收養事宜，比如上戶口什麽的，都得他出麵才行。
    好在都是小地方，而老瘸子混了這麽多年，多少有那麽一點人脈，所以這事兒很快就搞定了。
    一切塵埃落定，林凰兮也終於融入了這個家。
    她已經基本具備了正常生活的能力。
    她甚至開始學習做飯，手法雖然粗糙，但是會點火，能把飯煮熟。
    她肉眼可見地成長起來，臉上有了肉，皮膚變得白皙，那天生難掩的靚麗底色終於破土而出，時刻準備著優美的綻放。
    老瘸子在家呆著的時候，我隻能和她住一間屋。
    屋裏隻有一張床，我們無奈睡在一起。
    頭一天晚上，我讓她先睡，我自己點著煤油燈做作業。
    我一直等到她睡著了，才悄悄上床，在她腳頭睡下。
    然而半夜的時候，我感覺到有個小小的身子，窸窸窣窣地鑽到了我懷裏。
    我下意識地抱住她。
    她原本緊張的呼吸平靜下來，很快就縮在我懷裏，安靜地睡著了。
    接下來的日子，平和而恬靜，但我們卻沒有一天空閑。
    我開始從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教她做事。
    早上起來要去打豬草喂豬，要挑水澆菜，要做飯。
    吃完飯喂雞，然後接著還要學習文化。
    她此前過得日子太過悲慘，同齡孩子應該擁有的知識，她全都一問三不知。
    她甚至都不能從一數到十。
    我們幹完家務，就開始學習認字、算數，講故事。
    這一切對於她來說，都是極為新奇的存在。
    她和當初的我一樣，無比饑渴地吸收著新知識，進步的速度堪稱神速。
    或許人生來的天賦就是不一樣的。
    林凰兮顯然就是天賦奇高的那種人，她生來就應該是驚才絕世的大女主，她的人生注定光芒萬丈，萬眾仰望！
    那段時間，隨著我和她一起出現在村子裏的次數增多，再加上她出落地愈發玲瓏美麗，村裏那些長舌頭的大媽便開始打趣我們。
    "哎呦，小鳳啊，你可是養了個嬌嬌俏俏的小媳婦啊。"
    "哈哈哈，是啊，小兮這丫頭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小鳳你長大了可是有福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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