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叫有靈魂?暗黑的靈魂嗎？"
    看著猙獰的畫麵，我對季北川的說法實在不敢苟同。
    季北川輕歎一口氣，並沒有解釋什麽，而是低聲問季陽"陽陽，為什麽要畫這些啊，為什麽要在畫裏殺了媽媽啊?"
    女孩的神情茫然，眼神並未從畫上離開，隻是怔怔道"媽媽不要我了，我恨她。可我在畫裏把她殺了，報仇了，以後再遇到她，我就不恨她了。"
    很好，很完美的邏輯，果然很有靈魂，不過是顫抖的靈魂。
    "他叫胡七娃，先天性心髒病，可能活不過三年了。"
    接下來，季北川又給我介紹了一個小男孩。
    男孩約摸四五歲，嘴唇青紫，身形瘦弱，但是非常愛笑，臉上仿佛充滿了陽光。
    我們到達的時候，男孩正在廚房裏幫助院長胡奶奶做飯。
    他的個頭很小，但是幹活很賣力。
    看到這個孩子，不知為何，總讓人身上莫名充滿了力量。
    "北川姐姐，七娃好想你！"
    見到季北川，男孩開心地撲到她懷裏，緊緊地抱住了她。
    "七娃乖，姐姐還要陪客人參觀，你先乖乖幫奶奶做活。"
    季北川從口袋裏抓出一把糖，塞給了男孩。
    男孩乖巧地點頭，兜著糖跑走了。
    接下來，又看了院裏的其他孤兒，基本都是有病或者先天殘疾的。
    然而縱然身體殘缺，但他們全都積極地活著，並未因為眼前的磨難而氣餒。
    夕陽下，我和季北川站在院子裏的棗樹下，若有所思。
    她問我"還記得第一次見麵嗎？"
    我說記得，你抓我嘛。
    她搖搖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說那並不是第一次相見。
    我皺眉，腦海裏緩緩浮現一個畫麵。
    天地蒼茫，一個孤獨的身影在雪海踟躕前行。
    冥冥之中，有一個聲音問我"你在尋找什麽？"
    我說我在尋寶，她又問我尋的什麽寶。
    我說我也不知道，我可能隻是為了尋寶而尋寶，至於能不能尋到寶，卻不是很重要。
    那應該是在林凰兮和李雲雪死後不久發生的事情。
    彼時的我，為了湊齊師門的四件至寶，幾乎走遍了大江南北。
    然而即便如此，最後一件至寶陰魂珠卻依舊杳無音信。
    我那次故意穿越死亡穀的雪山，真心不是要尋寶，而是因為太過絕望，想要死在那裏。
    也就在我準備放棄時，她主動來到我身邊，指引我走出了雪山。
    之後她便跟著我回了家，甘心代替陰魂珠充當法陣的陣眼。
    "小鳳，你知道嗎？我曾曆經萬年滄海桑田，但你是我見過的最執著的人。"
    "當初的我，真的為你而感動。"
    "然而無效的輪回進行了太多次，我在無意之間，注意到了路邊的風景。"
    她說話間，雙手捧起我的臉，隔著口罩輕輕地吻在我的嘴上。
    "這些都是被法陣拘來的遊魂，他們和許長河沈益民不一樣，他們身上並無原生的罪孽。他們既然幫了你，那你也應該給他們一個良好的歸宿。"
    她看著我，轉而拉著我的手，似是哀求，又似是商量道"我橫豎隻是一件死物，不如就讓我在這裏陪著他們，讓他們安然做完這不算完美的美夢，然後再去入那真正的輪回，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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