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蕭宇梁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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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宇梁推開宿舍門,第一眼就看見了窗邊那個身影。
    那人背對著門口,身姿挺拔得像棵雪鬆,手裏還卷著一本書。
    窗外斜陽的光落在他側臉上,勾勒出冷硬的線條,整個人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疏離感。
    “嘖,裝什麽裝。”
    蕭宇梁心裏嗤笑一聲,金絲眼鏡後的桃花眼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排斥,“不就是上個大學?拿本書卷著站窗邊,拍電影呢?比老子還能裝!”
    他拖著行李走進去,皮膚在夕陽餘暉下白得近乎透明,身形有些單薄,配上那副金絲眼鏡和精致的五官,活脫脫漫畫裏走出來的病弱美少年。
    他是宿舍四人裏家境最普通的那個,父母雖傾盡所有疼愛他這個獨子,但物質上終究比不得別人。
    這副好皮囊從小到大沒少招女孩喜歡,可骨子裏那份因家境帶來的自卑,像層看不見的硬殼,讓他對林燼這種自帶“生人勿近”光環的酷哥,
    還有許洲那種沒心沒肺、自來熟的樂天派,本能地就豎起防備牆。
    相比之下,那個叫程毅的室友,看著就溫和穩重多了,第一印象分最高。
    誰能想到呢?
    後來蕭宇梁心裏最服氣、甚至有點崇拜的,偏偏成了當初他最看不順眼的林燼。
    很快,林燼這條“大腿”的粗壯程度就顯現出來了。
    他們學的都是計算機,可林燼那雙手在鍵盤上敲打的速度,那屏幕上流淌的複雜代碼,一看就是童子功,從娃娃抓起練就的。
    沒過多久,林燼就在網上接起了活,銀行卡裏的數字肉眼可見地漲。
    蕭宇梁眼睜睜看著這家夥用自己賺的錢換了最新款的筆記本,遊戲裝備隨便買,吃飯都不用看價格,旅遊從不挑日子,心裏那叫一個羨慕嫉妒,還有點酸溜溜的癢——那是對“財務自由”的渴望。
    他想開口請教,又抹不開麵子。
    那點可憐的自尊心在喉嚨裏打轉,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倒是林燼,某天敲完一段代碼,摘下耳機,頭也沒回地甩過來一句:“蕭宇梁,我這兒接了個大單子,一個人有點吃緊。你……有興趣搭把手嗎?有報酬。”
    蕭宇梁的心“咚”地一跳,像被什麽東西狠狠撞了一下。“有!當然有!”
    他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裏帶著點自己都沒察覺的急切。
    從那天起,蕭宇梁就成了林燼的“小工”。
    一開始笨手笨腳,隻能複製粘貼,在林燼的指點下改改邊角料。
    林燼的電腦屏幕亮得刺眼,鍵盤敲擊聲清脆密集,成了宿舍裏最常聽見的背景音。
    幾個項目磨下來,蕭宇梁驚訝地發現自己好像真有點吃這碗飯的天賦。
    林燼也說過:“你腦子轉得快,上手挺快。”
    慢慢地,他也能獨立完成一些模塊了。看著自己賬戶裏多出來的、實實在在能改善生活的錢,那份壓在心底的自卑感,像被陽光曬化的薄冰,悄然消融了些。
    他對著鏡子裏的自己,第一次覺得肩膀能挺直了。
    林燼在他心裏的形象,也從“裝逼犯”一路飆升到“大佬”、“恩人”。
    可惜,好景不長。
    他那點剛攢起來的小自信,被一個混蛋一腳踩進了泥裏,碾得粉碎。
    那是段晦暗的日子。
    他以為自己會被徹底拖入深淵,被糾纏到死。
    就在他幾乎絕望的時候,是林燼,那個平時話不多的酷哥室友,幹淨利落地把那件事解決了。
    蕭宇梁看著他處理事情的背影,瀟灑又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勁兒。
    這……太夠意思了!
    可也夠得有點……不對勁?
    蕭宇梁心裏忍不住犯嘀咕:林燼這家夥,大學幾年一個女朋友都沒交過,對自己這麽好,該不會是……彎的吧?
    對自己有意思?
    這念頭一冒出來,蕭宇梁後背就有點發涼。
    他偷偷摸摸地試探過幾次,比如勾肩搭背啊,說點曖昧的玩笑話啊,觀察林燼的反應。
    結果林燼要麽一臉嫌棄地拍開他的手,要麽就是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他。
    甚至還背對著撿過肥皂!
    才終於確定了,林燼性取向沒問題!
    “還好還好,虛驚一場。”
    蕭宇梁心裏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暗自慶幸,“要是他真趁我脆弱的時候下手……嘶,憑他那張臉和那身本事,老子說不定真就半推半就從了……”
    他打了個寒顫,趕緊在心裏拜了拜祖宗,“老天保佑,蕭家五代單傳,可不能在我這兒斷了香火!”
    再好的兄弟,也有各奔前程的一天。
    畢業前夕,蕭宇梁躊躇滿誌地找到林燼:“二哥,畢業了有什麽打算?創業不?帶上我,我跟你幹!”
    他滿以為林燼會意氣風發地描繪藍圖,沒想到林燼隻是靠在椅背上,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眼神有些飄忽,淡淡地說:“不知道,還沒想好。”
    蕭宇梁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失望又困惑。
    林燼這種人,怎麽可能對未來沒有規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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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種眼神,仿佛未來不是充滿希望的前方,而是……某種沉重而遙遠的東西在迫近。
    直到那個詭異的雨夜。
    林燼像瘋了一樣,硬拉著他們幾個衝到樓下,衝進那場冰冷黏膩、泛著奇怪微光的“雨”裏。
    雨水打濕了頭發,浸透了衣服,蕭宇梁卻清晰地感覺到身邊的林燼不一樣了。
    仿佛一直緊繃的弦終於崩斷,又像是等待已久的靴子終於落地,林燼身上有種“終於來了”的……釋然?還是決絕?
    無數個猜測在蕭宇梁腦中翻騰,唯獨沒猜到答案如此簡單粗暴,又如此令人絕望——末世。
    原來,是末世啊!
    那他們……完了?
    “不!還沒完!”蕭宇梁看著迅速冷靜下來,甚至開始有條不紊安排物資、製訂變強路線的林燼,
    一個念頭閃電般擊中他:重生!信息大爆炸時代的人,誰沒看過幾本末世重生文?這設定簡直絕配!
    但很快,他又推翻了自己。
    不像是重生。
    林燼更像……提前得到了某種預警,甚至……某種“金手指”。
    後來在的“龍都秘境”裏,林燼雖然沒有明說,卻也默認了他們心中的猜測。
    大家心照不宣,不問不說。
    大學四年磨礪出的默契,在生死存亡的末世裏,成了最堅實的依靠。
    但是,讓蕭宇梁憋屈的是,他的異能需要時間成長,實力在團隊裏漸漸成了短板。
    每次戰鬥,看著程毅、許洲他們衝在前麵,自己卻需要掩護,那種“拖後腿”的感覺像毒蛇一樣啃噬著他的心。
    他痛恨這種感覺,痛恨自己的無力。
    又是林燼,拍拍他的肩,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急什麽?你是後期大核,潛力股懂不懂?前期猥瑣發育,後期才是你發威的時候。”
    可惜,蕭宇梁覺得自己這個“後期大腿”,到最後也沒能真正支棱起來。
    更糟的是,他還被人算計了,差點被迫和林燼反目成仇。
    那個躲在陰暗角落算計他的家夥,永遠也不會明白——他蕭宇梁怎麽可能和林燼反目?
    林燼是他人生路上的貴人,是過命的兄弟,是改變他命運的恩人!
    就算有一天,林燼真要殺他,他蕭宇梁也隻會把脖子遞過去,自嘲一句:“行,這條命,算我還你了。”
    他蕭宇梁,永遠不會站到林燼的對立麵。
    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
    落櫻,他的第一隻契約獸,對他們而言意義非凡。
    她不隻是契約夥伴,更是看著他們成長,被他們一點點“養大”的櫻雪姐。
    蕭宇梁最初對一棵樹產生感情這事,覺得荒謬無比。
    直到她化形成人,以絕美的姿態回歸,那份懵懂的心思才悄然滋生——或者說,是落櫻那妖精般的撩撥,讓他這個“樹呆子”也開了竅。
    隻是,他始終沒敢真正踏出那一步。
    至於那個規則意識,那個一直試圖操控他、離間他和林燼的冰冷存在……一開始隻有厭惡。
    後來“薅羊毛”薅多了,剝削得它都快哭了,才生出那麽一點點……微不足道的虧欠感。
    動心?或許有那麽一絲絲好奇,但遠談不上。
    可蕭宇梁做夢也想不到,這個冰冷的規則意識,竟然會強行奪舍落櫻!
    他能感覺到落櫻的意識還在,像風中殘燭,可那規則意識卻能隨時將她壓製、取代!
    這跟殺了她有什麽區別?!
    就在這種的時刻,還有更大的噩耗——林燼遭遇生死危機,意識陷入混沌!
    夏瑾瑜提出了一個近乎絕望的辦法:獻祭。以自身強大的靈魂本源為引,深入混沌,喚醒林燼。
    “獻祭……就獻祭吧!”
    蕭宇梁看著林燼毫無生氣的臉,沒有半分猶豫。
    能活到現在,見識過宇宙的廣闊,掌握過一念滅世的力量,他已經賺翻了。
    末世前那個家境普通的大學生,哪敢想有今天?
    他不想林燼死,更無法容忍一個冰冷的、陌生的意識占據林燼的身體!
    如果那樣,他一定會瘋,會拉著那個冒牌貨一起,給林燼陪葬!
    獻祭的過程,仿佛靈魂被一寸寸撕裂、燃燒。
    在意識沉入無邊黑暗的最後一刻,蕭宇梁想:“二哥……要是能活下來,救我們……應該要很久以後了吧……值了……”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幾乎就在蕭宇梁的意識沉入黑暗不足半日,一股浩瀚無邊、令人靈魂戰栗的氣息猛然爆發!林燼,歸來了!
    他站在那裏,周身流淌著無法言喻的力量光輝,強大得讓整個空間都在微微震顫。
    比他們所有人加起來,還要強!強到無法理解!
    蕭宇梁的意識剛剛從獻祭的虛弱中掙紮著凝聚回來,就“聽”到腦海裏那個殘餘的規則意識碎片,發出驚恐又怨毒的尖叫:“是他!都是他的算計!他在利用你們!小心他!”
    蕭宇梁在識海裏“呸”了一口,虛弱卻無比堅定:“滾蛋!你這破規則在我這兒信譽早就破產清零了!老子一個字都不信!”
    他感受著自己重新回歸的身體,感受著林燼那熟悉又強大到陌生的氣息,心裏隻剩下劫後餘生的狂喜和無比的踏實。
    “管他什麽算計不算計?老子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二哥也回來了!有啥損失?”
    他看著那個強大到令人敬畏的身影,嘴角咧開一個釋然的笑容,“大腿,還是那條大腿!抱緊了準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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