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
    趙玄佑聽著這話，一時急了眼。
    “折什麽折？別胡說八道，倒是盼著點好的？”
    “我才不是胡說八道！馬跑得這麽快，萬一沒弄對……反正折的不是我！爺若是一意孤行，我也無所謂。”
    趙玄佑隻是看過那圖冊，的確不知道實際會如何。
    聽到玉縈口口聲聲咒他折了，他也知道她十分抵觸。
    肖想了許久的妙事又沒了，趙玄佑沉沉歎了口氣，伸手勒住了韁繩，令馬慢慢停下來。
    他那廂歎氣，玉縈卻是暗自鬆了口氣。
    可算是放棄這荒唐的念頭了！
    “爺，我餓了，我們下馬吃些東西吧。”
    趙玄佑的臉色沉了下來，隨意“嗯”了一聲。
    他抱著玉縈翻身下馬，玉縈腳一落地，趕忙從他懷中掙脫出來，離那熱鐵遠一些。
    “燒麥還熱著，爺要吃嗎？”
    “不吃。”
    不吃就不吃。
    玉縈想了想，自己打開裝燒麥的油紙包吃了起來。
    她故意吃得手指和嘴唇都沾上油。
    她就不信了，他看著她這般吃相還能動情？
    趙玄佑拍了拍馬脖子，那馬兒自己便往湖邊走去，飲水吃草。
    見他沉著臉不說話，玉縈也裝作沒看見一般，隻顧吃東西。
    兩個人沉默而尷尬地待了一會兒後，元緇和元青終於也到了湖邊。
    那匹母馬雖然溫順，但是跟他們的馬比起來，自然跑得不夠快，牽過來花了不少時間。
    “上馬吧。”這會兒趙玄佑的臉色依然陰沉，好歹肯說話了。
    他從元緇手中接過母馬的韁繩，牽著母馬走到玉縈跟前。
    “能自己上馬嗎？”
    “我試試吧。”
    趙玄佑平時上馬都是直接跳上去，玉縈自然學不了她。
    她捏著手指想了想，毫無頭緒的時候，趙玄佑開了口。
    “一隻腳踩在腳蹬上，一隻手扶著馬鞍，用力翻身坐上去。”
    聽起來也不難。
    玉縈深吸了一口氣，一手扶著馬鞍，一隻腳去踩腳蹬。
    好在那匹母馬的確溫順，饒是玉縈去扒拉馬鞍，也穩穩站著一動不動。
    玉縈踩進去一隻腳後，稍稍安心了一點，猛提了一口氣攥著馬鞍努力翻身坐上去。
    這回動靜太大，母馬原地轉動了一下。
    “啊——”玉縈忍不住驚呼起來。
    一旁的趙玄佑眯起眼睛，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往下一拽。
    玉縈有驚無險地坐在了馬鞍上。
    “多謝世子。”
    “前後動一動，看看自己是不是坐在馬鞍的最低處。”
    “哦。”玉縈一向是個好學生，依著趙玄佑的指揮前後左右地挪著，很快調整妥當，“果然坐得更穩當了些。”
    趙玄佑點了下頭，眸光朝一旁的元緇和元青看去。
    元青渾然不覺他的暗示，興致勃勃地看著玉縈學騎馬，元緇猛然拉扯了元青的胳膊，朝趙玄佑恭敬道：“縣衙那邊還有差事，我和元青先回去了。”
    “啊？噢。”元青遲疑片刻才回過神，跟著元緇一塊兒抱拳退下。
    玉縈坐在馬背上，小心翼翼地瞥了趙玄佑一眼。
    這麽著急把元緇和元青趕走，不會還想著那荒唐事吧？
    感受到玉縈的打量，趙玄佑冷冷看向她：“看什麽？”
    他著實有些窩火。
    她那是什麽眼神？戒備又疏離，仿佛他是什麽色中餓鬼似的。
    今日之事是突然了些，可他又不是對誰都這樣。
    再旖旎的念想，也不過是跟她在一起才有的。
    感受到男人的惱意，玉縈忙收斂了眼神，柔聲道：“沒什麽，還不就是……爺長得太英俊了，實在忍不住欣賞。”
    趙玄佑目露凶光。
    方才她在馬上大喊大叫地，仿佛自己在逼她幹什麽似的，這會兒又知道說軟話討好他。
    分明她是膽子愈發大了。
    “你一個女子，竟學得這般油嘴滑舌。”
    “隻是實話實說。”
    “廢話這麽多，還想學騎馬嗎？”趙玄佑愈發疾言厲色。
    “想，想，”玉縈陪著笑道，“那現在該怎麽辦？”
    趙玄佑把手裏的韁繩多放出去一些，瞥了眼玉縈的雙腿，又道：“腳退出去些，前腳掌踩著鐙子就行了。”
    “哦。”玉縈一一照辦。
    趙玄佑便牽著馬在湖邊慢慢走著。
    玉縈與他同乘過好幾回，雖然這是第一次騎在馬上，可這匹母馬性情溫順，走起來並不顛簸。
    見玉縈隨著馬背微微起伏，身體並不僵硬，趙玄佑慢慢走了一段後便加快了腳步。
    馬背的起伏稍稍快了一些，短暫的擔憂過後，玉縈很快又適應了節奏，
    這丫頭的確很聰明。
    趙玄佑見她學得這樣快，索性放了韁繩，讓她自己在湖邊騎馬漫步，他亦策馬跟隨。
    兩人繞著湖邊走了幾圈後，玉縈愈發得心應手。
    見她領悟得極好，趙玄佑便跟她講如何策馬快跑。
    母馬溫順聽訓，玉縈膽子愈發的大，策馬在湖邊小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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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有兩次馬兒突然起步，差點將她甩下去，但有趙玄佑在一旁護著，玉縈並不害怕。
    幾番練習過後，她當真騎馬圍著湖邊小跑了一圈。
    “爺，我這算是學會了嗎？”玉縈眼巴巴地望著趙玄佑，期盼得到他的肯定。
    趙玄佑道：“算是能騎這匹馬了。”
    大多數馬可不會像玉縈今日騎的這匹馬一樣老實安靜，玉縈想要駕馭那些馬，還需要更多的練習。
    “能有馬可騎就行。”玉縈笑道，“至少，下回再跟著爺出去辦事，就不用坐馬車了。”
    趙玄佑“嗯”了一聲，伸手把她抱了下來。
    “吃點東西吧。”
    玉縈在湖邊忘情地騎了幾個時辰，兩人連午膳都沒顧得上吃，這會兒的確是餓極了。
    早上在城裏買的吃食都擺在棧道上，雖拿油紙包著，卻早就涼了。
    此刻也顧不上許多。
    “爺，這個米糕涼著吃更好吃，你嚐嚐。”
    趙玄佑最不喜歡甜甜糯糯的東西，可此時見她抬手把東西送到嘴邊，對上她那雙靈動的眼睛，自是無法拒絕，張嘴咬了一口。
    “還行。”趙玄佑品著口中米糕，的確覺得比印象中好吃一些。
    初秋時節，山上的樹葉尚未變黃，周遭景致幽靜清雅，玉縈身上綠衫單薄，臨風而笑，便是滿山盛景亦有所不及。
    等著趙玄佑嚐過米糕，玉縈吃了餘下的半塊，甜軟可口，吃光了還意猶未盡地嗦了口指尖。
    正想著再吃一塊時，趙玄佑伸手攬住了她的纖腰。
    溫軟的薄唇猝不及防的落到她的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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