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我非要當回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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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諾一愣,抬頭看了看那個讓他感到熟悉的紅色購物袋。
這時,一陣腳步聲在他耳邊響起。
他扭頭望去,隻見文華正雙手插兜,神情冰冷地朝他走來。
“華……華哥。”武諾忙不迭地起身,滿臉愧疚地低著頭。
文華深吸一口氣,對著紅色購物袋揚了揚下巴道:“打開看看。”
武諾怔了一下,緩緩蹲在地上打開了紅色購物袋。
不看不要緊,一看可是把他嚇得張大了嘴巴。
隻見購物袋裏裝著的不是別的,正是一遝又一遝捆成捆的嶄新鈔票。
武諾簡單數了一下,足足有十五萬整。
“你哪來這麽多錢?”武諾抬頭看向文華,詫異地問。
沒等文華回答,武諾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表情惶恐地盯著文華。
像是想到了什麽恐怖的事。
他抬手指著文華的鼻子問:“你是不是……”
“行啦!”文華側著身子站立,一臉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是你說要救人的。”文華背對著武諾,裝作不在乎的樣子,一邊慢慢往前走一邊說道:
“要救現在去交錢,再怎麽這錢也叫我拿出來了。誰讓你是我弟呢?”
武諾把頭垂得低低的,拳頭捏在褲線兩旁微微顫抖,聲音十分細小地說了句:
“你不是說……沒有我這個野種弟弟嗎?”
文華腳步一停,臉上原本自豪的笑容也落了下來。
他這才意識到之前的那番話,對武諾的傷害是多麽巨大。
恨不得現在跪在地上,抽自己一百個耳光給武諾道歉。
他回頭看著滿臉委屈,又略帶一絲傻愣的武諾,上前一把擁入懷中,拍著後背安慰。
像是在哄一個受了欺負的孩子一樣。
這麽多年,文華一直和武諾相依為命,或許早就把他當成了親弟弟。
但就是搞不懂,當時為什麽要說讓武諾如此傷心的話。
恐怕再給他一輩子,他都想不明白。
不過好在武諾還算好說話,僅是一個擁抱就已經幾乎哄好。
“行了。”文華鬆開武諾,開了一個毫無分寸的玩笑:“趕緊去交錢,交晚了人死了個屁的。”
武諾點了點頭,俯身默默提起購物袋,向繳費口邁去。
交完了錢,文華和武諾一言不發地坐在劉永煥的兒子身邊。
武諾垂首看著購物袋裏剩下的五萬塊錢,不時地抬頭望上幾眼搶救室的大門。
半晌過後,他終於忍不住發問:“華哥,那你說你把這錢取出來,二姨和二姨夫下班回來發現咋整啊?”
“發現能咋的?我他媽救人用了。”文華從口袋裏拿出一張一分不剩的銀行卡,強顏歡笑道:
“再說這錢是怎麽來的你也知道。”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他心裏還是不由得擔心自己和弟弟。
暗想著如果二姨和二姨夫發現,應當如何應對。
……
片刻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離兩人越來越近。
兩人抬頭一看。
隻見李平江等人正步履匆匆地向著這邊飛奔。
兩人不禁緊張地吞了一大口唾沫,臉上滿是想躲又無處可藏的無助感。
“二叔!”劉永煥的兒子眼睛一亮,爬下長椅撲進了夏昊懷裏。
“大侄兒你爸呢?”夏昊抱住劉永煥的兒子,摸了摸他的後腦勺,忙問。
劉永煥的兒子轉頭看向搶救室,聲音嬌嫩:“我爸爸在裏麵呢。”
望著搶救室大門上方,閃著紅光的“搶救室”三個字。
夏昊勃然大怒,“咯咯”作響的牙齒咬了片刻,猛地從腰間抽出一把沒有子彈的手槍,仰天大喝:
“誰他媽把我大哥崩醫院裏的?”
他目光快速地搜索了一圈,抬槍對準了文華,“你呀?”
“不不不不不……”文華嚇得連忙擺手。
“還是你呀?”夏昊調轉槍口對準武諾,橫眉豎眼地瞪著他。
怎料武諾卻提起手中的購物袋,委屈地哭了起來:“哇啊啊啊——我救人來著……”
“不許哭!”夏昊一巴掌甩在他臉上。
“啪——”
留下一個鮮紅且棱角分明的巴掌印。
“哎呀!”武諾大叫一聲,疼得下意識抬起一條腿,捂著臉頰對著文華哇哇大哭:
“啊啊啊啊……哥這世道不太平,救人都挨打!”
仿佛要把先前文華痛罵自己,和現在這一巴掌的委屈堆積起來,一起用大哭來傾瀉出去。
“行了老二。”李平江拍了拍夏昊的肩膀把他拉開,上前問向兩人:
“是你倆救的嗎?”
兩人為李平江講述了事情都來龍去脈。
李平江聽後點了點頭,對兩人表示感謝,並許諾劉永煥出搶救室後定有重謝。
隨後,他轉頭瞪了一眼夏昊,嗬斥道:“你看你給人家打的,那死脾氣能不能改改?”
“不是!”夏昊張開五指,像個五六歲孩子撒謊一樣說道:“他臉撞我手上了。”
李平江雙手背在身後,嘴角下壓,滿臉無語地凝視著夏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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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道歉吧二哥。”顧塵雲雙手抓著夏昊的肩膀,把嘴貼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呼——”夏昊如同一隻憤怒的公牛一樣,鼓起兩個腮幫子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在眾人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抬手對著麵頰就是一巴掌。
“啪——”
在臉上留下一個同款巴掌印。
如此響亮的巴掌聲,嚇得眾人渾身一抖。
“對不起!”夏昊大吼一聲,十分不情願地給武諾道了個歉。
……
另一邊,沈梵帶著張竹一路飛奔,在一棟高樓下麵停了下來。
此時天空的雨已經不再下落,隻留下濕漉漉的大地和兩人,在大樓下麵粗喘。
沈梵探頭望了望,說道:“行了哥,這會兒沒人跟來了。”
張竹冷哼一聲,滿眼輕蔑地看著沈梵的後背,對他拙劣的演技打出了差評。
“大半夜還下雨你不回家,在外麵溜達什麽?”張竹假裝友好地問道。
可心中卻充滿了敵意。
沈梵淡淡地笑了幾聲道:“我很喜歡打著傘在雨裏漫步的,尤其是晚上。”
說著,他還拿出手機點進了他和張璐怡的聊天框,找到一個多月前他們的聊天記錄。
他早就在一個多月前就告訴了張璐怡這件事。
沒人知道他是不是今天特意看的天氣預報。
張竹看了看沈梵裝得十分誠實的表情,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
少刻的沉默之後,張竹接著發問:“那他們為什麽會在這兒?”
“啊?”沈梵假裝地愣了一下,攤開雙手裝出一臉無辜的樣子,“我不知道啊。”
但張竹怎會相信這騙小孩的假話?
“不知道啊?”張竹點了點頭,冷著臉龐道:“我以為你知道呢。”
此刻張竹對沈梵的殺心已經蠢蠢欲動。
但僅憑這些似乎還不足證明,沈梵就是臥底。
更何況他還有張璐怡這塊“免死金牌”。
如果沈梵單純是為了殺他,現在又為什麽設局救他?
無疑是在獲取張竹的信任。
那他究竟是為了什麽?
想到這裏,張竹不想再和沈梵在一起多呆半秒,停止了腦海的翻騰,沒好氣地丟出一句:
“我想讓你知道知道。”
“什麽意思?”沈梵笑著歪著腦袋,繼續裝傻充愣。
但心裏清楚,張竹已經對他產生了懷疑。
這時,一陣電話鈴聲從張竹的口袋裏傳出。
張竹拿出一看,上麵飄著“顧塵雲”三字備注。
他瞥了一眼沈梵,刻意調小手機音量,舉到耳邊接通。
誰知顧塵雲的一句話,瞬間讓張竹的眼睛瞪大了數倍:“我大哥中槍進搶救室了。”
張竹咬緊牙關,讓自己不發出聲音。
緊接著抬起眼眸審視了兩秒沈梵。
沈梵仍是之前的那副神情,隻是笑容裏多了一絲得意。
仿佛在說:“我救了你,我是好人,一切都隻是巧合,你要相信我。”
張竹把頭埋下,冰淩般擲出兩個字:“好的。”
隨後掛斷電話,徑直從沈梵身邊大步走過,越走越遠。
沈梵冷笑一聲,笑容是在為沒有取得張竹信任而感到不甘。
也是在對張竹不能證明他是臥底而發出嘲諷。
……
張竹走遠之後,拿出手機忙給大本營裏的馮閻致電。
“喂馮閻,大本營去人了嗎?”張竹聲音急促地問。
說話間一直在隔段時間,回頭張望一下。
“沒有啊。”馮閻語氣平淡。
甚至還傳來一陣咀嚼薯片的聲音。
“嘎吱——嘎吱——”
張竹暫且鬆了口氣,而後又把那口氣提了上來,問道:“我妹妹呢?”
“璐怡啊,她早就睡著了,我在門外都能聽見她打呼嚕,哈哈哈……”
說到這兒,馮閻忍不住笑了起來,完全不感到緊張。
張竹轉動眼球,心裏不斷暗想著沈梵的目的。
感覺腦袋像要爆炸了一樣。
但他明白,想要知道沈梵究竟是不是臥底,還需要進一步試探。
隻是這次試探,還真是險些搭上他的性命。
張竹仰頭吐了一口氣,隻覺得太陽穴兩側“嗡嗡”作響。
緩了一會兒,張竹這才重新開口:“讓兄弟們把槍放下回去吧,別淋感冒了。”
“行。”馮閻應了一聲掛斷電話。
張竹收起手機,踉踉蹌蹌地往前邁了幾步。
轉頭凝望著剛才沈梵帶他躲藏的地方,揚起一隻拳頭,咬著牙道:
“我早晚把你揪出來!”
說罷,他扭身朝著港口走去,趕往北山區……
……
來到北山醫院,張竹立馬衝到搶救室門前,抓著顧塵雲的雙手忙問:“劉大哥怎麽樣?”
“還在裏麵搶救呢。”顧塵雲皺著眉頭。
張竹鬆開顧塵雲,向一旁隨意地投了一瞥。
正好看到了長椅上呆坐的文華,和捂著臉頰大哭的武諾。
“哎呀。”張竹揚唇一笑,走到兩人身前,“在這兒也能碰你你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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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張竹的文華和武諾大驚失色,嚇得險些從長椅上蹦起來。
“你們認識啊?”李平江上前問道。
張竹冷笑一聲道:“之前他們在虯霄區頂著我的名號招搖撞騙,沒少往我腦袋上扣屎盆子。”
“就是他倆救的劉大哥。”
“嗯?”張竹怔了一刹,難以置信地打量著兩人。
武諾收住哭聲,怯生生地在長椅上縮成一個球,說道:“我早就說過我倆是良民。”
就在這時,眾人注意到了張竹渾身青一塊紫一塊的淤青,和大大小小的傷痕。
“你這是咋了?”顧塵雲上前抓起他濕淋淋的胳膊,關切地詢問。
其他人見狀,也都圍了上來。
張竹輕輕推開顧塵雲的手,對眾人說道:“出點小意外,主要是我懷疑這兩個事跟一個人有關。”
“誰啊?誰啊……”眾人紛紛發問。
“等劉大哥出來再跟你們說。”
話音剛落,隻聽一陣“劈裏啪啦”的腳步聲在醫院走廊中響起。
還摻雜著一對中年男女的罵聲:“應該就在這兒呢!”
女人的聲音尖銳發狠。
男子也隨之附和:“抓住我他媽踢死他倆。”
聽到這再也熟悉不過的聲音,文華和武諾頓時慌了神。
知道一定是二姨和二姨夫發現了文華偷錢的事。
但沒想到他們會一路追到這裏。
文華緊緊抓著武諾的手,故作鎮定地注視著走廊的拐角處。
眾人循聲望去。
隻見一對穿著樸素的中年男女步伐飛快地走了過來。
女子抬手指著文華,怒聲罵道:“艸你媽的小逼崽子,你他媽偷我錢!”
兩人把手牽在一起壯膽,起身躲到牆角。
“先等等二位。”李平江上前攔住那對中年男女。
“你他媽算老幾呀你?”男子推了一把李平江。
李平江沒反應過來,後退兩步險些摔倒。
“你他媽……”夏昊揚起拳頭就要往那人臉上砸。
幸虧張竹和顧塵雲及時拉住了他,這才救下兩人一命。
李平江輕聲笑了笑,穩住情緒和腳步,和聲和氣地說道:“咱先把事說明白行嗎?”
女子喘了幾口粗氣,指著文華怒斥:“就那小逼崽子,把我卡裏錢偷走了。”
李平江回頭看了眼文華,繼續問道:“多少錢呐?”
“十五萬!”
文華在下唇咬出一道牙痕,仰起臉大聲反問:
“那錢本身就是我爹媽出車禍留下的賠償款,我拿出來救人用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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