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跟從前……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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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穆梔立馬奔向穆邵禮的院子。
也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房間內空空如也,被子疊得整整齊齊,衣架上應該有的西裝外套和帽子都沒有在。
剛好有下人進來打掃。
“二哥呢?”穆梔叫住她。
“二少爺早上起來用了早飯就出門去了。”丫鬟回答到。
穆梔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然後轉身出了穆邵禮的院子。
在路上,有下人叫住她,“小姐!”
穆梔回頭望向她。
隻見她朝自己走了過來,然後說,“小姐,廚房那邊說,您要的清粥做好了,一直給您溫著。要不要給您送過來?”
送過來?
穆邵禮都出去了,送過來作什麽。
她又歎了一口氣。“不用了。”
穆梔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頭叫住那丫鬟,“等下,你叫廚房那邊送到我院子吧!”
“好嘞!”丫鬟應了一聲,忙去了。
行吧,索性她除了孔隊長的那個包子,也沒有怎麽吃早餐,二哥吃不到,她吃好了!
中午。
穆邵卿在軍校不會回來吃飯。
奶奶也不知道出去又作什麽了,說是晚上才回來。
她二哥肯定也不會回來。
家裏就隻剩下她和她大伯穆文欽兩人了。
本來一般情況下,平日裏俞子美和她兩個哥哥不回來,她都是隨意地叫廚房做點送到院子裏將就吃了就是。
可是自從昨日給穆文欽一說,又怕他多想,還是出來去膳廳跟穆文欽一起吃了。
桌上擺著一條清蒸的魚,廚子的手藝挺好的,魚腥味兒基本都去了。
穆文欽先是自己嚐了嚐,可能味道還不錯,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給她也夾了一塊放到她碗裏,“魚的這個部分,刺少。家裏的廚子廚藝還不錯,味道很好,你嚐嚐。”
“謝謝大伯。”穆梔道了謝,仔細吃了起來。
從前小的時候,穆梔被魚刺卡過,所以吃魚的時候都格外的謹慎。
她埋頭認真地挑著刺。
頭頂突然響起穆文欽的笑聲。
穆梔抬頭,茫然地望著穆文欽,不知道他在笑什麽,亦或者不知道吃個飯也都沒說什麽好笑的事,怎麽突然就笑了起來。
穆文欽含著笑意,朝她擺了擺手,解釋到,“你剛才的動作,小心謹慎,像是如臨大敵。讓我想起了你爹,每次吃魚,也是同你這般。簡直像極了!”
父親?
“我不是很清楚。”穆梔沒有看穆文欽,半垂著眼眸,把刺挑出來,放到小碟子上,一邊挑一邊說,“我記事開始,能記得我父親的事並不是很多。”
而且,後來,在家裏,奶奶和哥哥們,甚至說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跟她提父親的。
後來她不提,大家也都避開,久而久之,就不會再有人說了。
好像聽到跟她父親相關的事,還是從穆文欽回來之後。
都是他告訴自己的。
“是嘛?”穆文欽問到,隨即反應過來,惋惜道,“也對,那個時候你還小。”
他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你爹呀!小的時候被魚刺卡過喉嚨,所以後來要不就盡量少吃魚,要不就挑得特別認真。不清楚的,還以為他要把碗中魚肉裏的刺都數清楚呢!”
穆文欽一邊說著一邊感慨,臉色滿是回憶中的美好。
穆梔抬頭看向他,被他的神色怔愣了一下,心底有種深深淺淺的酸澀蔓延開來。
那個時候她還小,小到都記不得太多跟父親相關的事;可就是那麽小的她,永遠地失去了她的父親和母親。
她不相信她父母的離世是意外,有時候她也不清楚究竟是不是真的那不是意外,還是這一切隻是她的偏執?
穆文欽又是一聲輕歎,看向穆梔,見她麵露悲傷,立馬露出懊惱的神情,“你瞧我!怎麽跟你說這些!”
“沒事。”穆梔扯了扯唇角,用筷子戳著碗裏的魚肉,像極了當年她每個晚上想念父母的心情,“平日裏奶奶和大哥二哥他們基本不同我講這些,也就大伯您會同我講一講。”
“是嘛?”穆文欽麵露訝異,抬手給穆梔盛了一碗冬筍排骨湯,“來,喝碗湯。”
見穆梔遲疑沒有接,便說道,“你爹從前最喜歡喝的就是這個湯了。”
他把湯放到穆梔手旁,然後伸手用勺子去撈,“不過你爹呀,不愛吃肉,每次嚷著家裏做這個冬筍排骨湯吧,卻偏偏隻喝湯和撈冬筍吃。”
穆文欽一邊說,一邊自己笑著。
穆梔抬頭,看著他的神情,都呆住了。
就是那種說不出的感受,心底忍不住地對他的防備心降低了狠多,感覺想跟他多呆一些時候。
到後來,穆梔才知道,穆文欽最擅長做的就是,攻於心,讓人對她放下防備。
但是到很久很久的以後,她也實在沒有想通,他是如何把一個自己討厭到極致的人,說出口卻是溫情脈脈,歡喜又想念的?
晚飯,除了穆邵禮大家都在。
幾人坐在一起吃飯,看得出,俞子美雖然知道穆邵禮今晚不回來,渾濁的眸子有些黯然的,但是看著穆文欽給她盛了一碗湯遞到手邊,眸子還是閃爍了一下光點的。
方才自己夾到碗裏的菜都沒有吃,就先端過了湯,喝了一口。
穆邵卿除了教訓她,吃飯都是寡言的。
一頓飯,除了穆文欽在說話,其餘的人,吃得比以前一家人在一起還要沉默。
當晚,穆梔在房間裏一邊看著書,一邊打著哈欠的時候,聽到下人來說穆邵禮回來了。
穆梔“噌”地一下站了起來,朝外衝過去。
到穆邵禮的小院,才發現穆邵禮喝的酩酊大醉。
她連忙上前攙扶穆邵禮,叫下人去煮醒酒湯。
好不容易才把穆邵禮扶上了床,穆梔又叫下人打來水,給穆邵禮脫了上衣,用水給他先擦了臉,然後才擦了擦上身。
穆邵禮醉得迷迷糊糊的,也不怎麽鬧,就往床上一躺就開始睡覺。
睡了一會兒,嘟噥著要喝水。
穆梔連忙叫人給他倒水,遞到嘴邊喝一口,又說要喝茶。
穆梔又連忙叫人倒茶來。
茶倒是倒好了,又嫌棄茶太熱,燙嘴。
反正就是反複地折騰。
以前穆邵禮也有喝醉,不過喝醉了回來倒頭就大睡,人事不省的那種。
她倒是從來沒有費過心什麽的,反正有下人服侍,而且他也就自己睡覺。
也沒有像今天這樣,要求這麽多。
但是自家的二哥,能說什麽,穆梔強壓下心底的火,不斷深呼吸,全方位滿足他的要求。
等灌了穆邵禮醒酒湯後,他又覺得嘴裏有味道,非得要薄荷水漱口。
叫下人弄來,給她漱口後,穆梔幾乎是直接把他按倒在床上的。
穆梔守在穆邵禮房裏,這是第一次她見穆邵禮醉成這個樣子,也不敢太驚動俞子美,不然第二天少不了一頓罵。
也不知道他之後還需不需要其他的,其實穆梔最擔心的是怕穆邵禮心裏憋著事,不然不會喝成這樣。
所以她就沒有回房,而是在穆邵卿床前的榻板上,叫青鴿簡單地鋪了條被子,將就地躺下。
後半夜,穆邵禮再也沒有其他的事,穆梔也就放心地合上了眼。
等她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床上的穆邵卿倏地睜開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他側過身,望著床前榻板上的熟睡的穆梔,伸手替她扯了扯身上的被衾,然後從旁拿過折扇,輕輕地打開,伸出手,停滯在穆梔上方,輕輕地搖晃,替她扇風。
看著她舒服地翹起嘴角,穆邵禮嘴角也勾起寵溺的笑意。
他這個傻妹妹呀,這麽多年了,難道不知道,如果要是他不想,陵城之內還沒人能把他灌醉嗎?
不過,看她傻傻地遷就他,倒是挺有幾分醉酒的樂趣的。
穆邵禮看著穆梔,看著看著,卻是一聲輕歎,收起折扇,望著帳頂,鎖著眉心,憂慮著,他這個傻妹妹,以後可如何是好?
翌日。
天微亮,光從窗外打進來,輕輕地拂在穆梔的臉頰。
她微微蹙了蹙眉,悠悠轉醒。
睜開眼回了回神,一秒後,倏地爬起來,看著床上空蕩蕩的。
抬手摸了一把,不僅床上冰涼,而且被衾也都疊得整整齊齊。
穆邵禮起床了!還又出去了!
她守在床前,他起來沒有抱她去床上就算了!關鍵是,她這等了他兩天,都守在跟前了,還能讓他走了!
“啊!”穆梔抓了抓頭發,抓狂不已。
剛好聽到聲響衝進來的青鴿,看著穆梔被自己抓得“炸裂”的頭發,有些怯怯地喚到,“小……小姐?”
“我二哥呢?!”穆梔也不管其他,順手抹了一把頭發往後麵一甩,語氣也有些粗,鬱悶不已地瞪著青鴿。
“二少爺起來洗漱後就出門去了。”青鴿小心地回答炸毛的穆梔,然後繼續說到,“二少爺還吩咐我們不許吵醒小姐你,說是你昨晚累著了,需要好好歇息,讓我們都侯在門外,在你沒有醒來之前,不能進來。”
“穆……邵……禮!”穆梔咬牙切齒道。
他這分明是在躲著她!
虧她昨晚上強壓著掐死親哥的衝動好好生生地伺候!
不然為什麽他連抱她去床上都不抱,就因為他知道自己睡眠淺,一動就容易醒!
她就不信了!不過一個陵城,她還找不出他一個大活人來!
氣得穆梔“噌”地一下竄起來,擼著袖子就往外走。
青鴿跟在身後,眼看著她就要衝去大廳了,連忙上前拉住她。
麵對穆梔的“凶神惡煞”,青鴿頂著壓力指了指她的頭發。
穆梔這才反應過來,氣呼呼地一甩袖子,回了院子。
回屋換了一身衣服,穆梔就出門去了。
穿過大廳的時候,剛好有客人來,俞子美跟客人正說笑著。
看到她風風火火出門叫住了她,“囡囡!”
穆梔聞聲站住,回過頭笑著打了聲招呼,“奶奶!”
然後又十分乖巧地跟客人打了聲招呼。
不待俞子美問,便自己說,“我有事,出去找二哥!一會兒回來了,來陪奶奶啊!”
說完,她揮了揮手,“奶奶再見。”
從穆家出來,穆梔站在門口發了好一會兒的呆,把穆梔平時回去的地方,都在心裏按照東西南北街列了一個單子。
然後按著街道,一家一家地去找。
可找了三條街了,也愣是沒找到他,那些店裏的都說這兩天穆邵禮都沒去過。
從店裏出來,穆梔站在店門口,抬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雙手叉腰,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熱的,直喘氣。
“穆小姐?”一聲溫聲細語從旁傳出來。
穆梔掏出手帕擦了擦汗,偏頭望過去,之間施君玉靜靜地站在一旁。
驕陽似火,可她仿佛卻絲毫都沒有感覺到那灼人的溫度。
反倒是她那嫻靜溫和,叫人看著都是覺得盛夏裏的一抹清涼。
“施小姐?”穆梔笑了笑,跟她打招呼,“好巧。”
“恩……”施君玉遲疑了好一會兒,小聲說,“其實方才看見穆小姐了,一路從旁邊的街道一直跟著你到這裏,才敢叫你的。”
穆梔微怔,“你等我?”
施君玉點了點頭,低垂著頭,像是羞怯,又像是自惱。
對於她這般神態和反應,穆梔倒是習以為常,打小自來她就這般,低著頭,小聲地說話,生怕大聲一兩分就能驚擾了誰一般,“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施君玉低著頭,抬眸小心翼翼地望了她好一會兒,然後緩緩點頭,“嗯。”
“那……”穆梔很多次都覺得,施君玉這個性格,肯定是在家受欺負,然後給養成的。好好的一個女孩兒,給嚇成這樣,“不如我們找個咖啡廳坐坐?”
穆梔說著,抬眼望過去,剛好斜對方有一家咖啡廳,便指著那處問施君玉,“去那兒如何?”
施君玉抬頭看了一眼,然後低低地點頭,小聲說:“聽穆小姐的。”
於是兩人走向了咖啡廳。
兩人坐下,穆梔就叫了一杯咖啡,施君玉就點了一杯清水,捧在手心。
也不說話,就低著頭垂眸看著手中的清水。
沉默了好一會兒,還是穆梔開的口,“你找我,有什麽事麽?”
“其實我不是一開始就想跟著你的。是我本來就心中有事,找不到人說,剛好在路上看見你,想著也許這事就隻能同你說要好那麽一兩分,就一直跟著你了。”施君玉沒有先說什麽事,而是先忐忑地解釋了一下。
然後才抬起頭,看著她,“希望你不要介意。如果讓你不舒服,我先同你道歉。”
“沒事。”穆梔連忙擺擺手,她倒是沒什麽介意的,就是經過施君玉這麽一說,倒挺好奇究竟是為什麽了。“發生什麽了嗎?”
施君玉搖搖頭,“什麽都沒發生。”
聞言,穆梔有些懵。
施君玉看著穆梔的神情懊惱不已,垂下眼眸,端起水喝了一口,然後猶猶豫豫才問到,“穆小姐有沒有覺得,錫儒跟從前……有些不大一樣了?”
“嗯?”穆梔有些茫然,對這個話的意思,不太明白。
“就是……”施君玉自己也十分的糾結,思忖了許久也沒有找到好的措辭,隻是換了句話表達了同樣的意思,“你有沒有發現錫儒跟之前有沒有什麽不同?”
“不同?”穆梔蹙眉,想了兩秒,搖頭,“沒有啊。”
隨即想到最近宋錫初出國,好像宋家很多事,宋景林都交給了宋錫儒了。
便問到,“是不是最近他太忙,就少有時間陪你了?”
“他從前就在家裏閑散地呆著,現在一下子要接下宋錫初留下的事務。先前他跟詹姆斯談好了生意,宋伯伯也重視他,肯定還有其他的事需要他去做。這剛開始,他肯定是事務比較多,少有時間顧忌你的。你這段時間,先體諒體諒他?”穆梔勸說到。
“我不是這個意思……”施君玉小聲地反駁,語氣有些委屈。
穆梔見狀,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畢竟施君玉除開小家碧玉的女孩子以外,還像隻容易受驚的小貓。
也不知道為什麽,穆梔看見她,總覺得施君玉像個小心的小孩,讓人想要好好保護,不忍心見她這般委屈難過。
“對不起。我……”穆梔跟她道歉,可是開了口,後麵卻不知道如何解釋,才能安撫到這隻容易受驚的小貓。
施君玉微微笑著搖了搖頭,表示沒事的。
她說:“我隻是覺得……他跟小時候不一樣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施君玉低垂著眼眸,眉宇間是難掩的失落和難過。
小時候?
穆梔有些疑惑,小的時候,施君玉跟宋錫儒關係很好麽?
她記憶中施君玉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怎麽會跟宋錫儒有親近的過去呢?
不過她也不是二十四小時就守在宋錫儒身邊,兩人小時候也經常私底下玩耍也不一定。
對施君玉的話,穆梔倒是不以為意,笑著說,“人嘛,總是要長大的。可能長大了,就變化了些,還好吧。”
聽後,施君玉眉宇間的愁疑才淡了些許,緩緩點了點頭。
算是聽穆梔的話了。
“真是很抱歉,把你拉住,就為了跟你說這些。”施君玉滿臉的歉意和尷尬。
“哪裏的話,你是個好女孩,宋錫儒能跟你在一起是他的福氣。你們要是能夠好好的,我也為你們高興!”穆梔笑著擺手,“以後要是還有什麽不能同旁人說的話,直接去穆家找我就是。”
話落,想到什麽,又補充道,“你要是覺得,去穆家不方便,叫人給穆家送個紙條或者口信,約出來一起喝喝咖啡喝喝茶,聽聽戲也是可以的!”
施君玉柔柔地笑了笑,跟她說了聲謝謝。
“謝什麽。以後你嫁給宋錫儒,我們也算是一家人。”穆梔笑了兩聲,然後起身,“那要是沒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施君玉聞言,立馬站起來,臉上又是自責,“沒了,你先去。”
穆梔對於施君玉這樣小心,其實是很不適應的。
但是也漸漸明白,每個人的性格不同,他們對人真誠好的方式也都不一樣。
她不能像從前那樣自我,需要學著去尊重。
穆梔笑著說了聲,“那回見!”然後便才離開。
碰見侍者的時候,付了錢,回頭看了一眼,施君玉緩緩地坐下,背影有些落寞。
她心頭動了動,又給她點了一份點心。
穆梔轉身出了咖啡館,從咖啡館門口的街道路過,剛好走到玻璃窗前,看見侍者把切分蛋糕送到施君玉桌上。
施君玉有些受盡,連連擺手。
那侍者指了指她的方向,施君玉疑惑地看過來,見是她,怔愣了片刻,又是有些驚奇。
穆梔指了指那蛋糕,然後抬手做了一個吃的動作。
笑著朝她揮了揮手,然後離開。
她記得,詹姆斯曾經跟她說過,很多女孩子告訴他,吃甜食,會讓心情變得美妙起來。
雖然她並不沒有這樣特別的感覺,萬一施君玉剛好是那樣的女孩子呢?
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到一個路口。
穆梔回憶地想了一下,方才去了哪些地方,才想起之前下一個準備去哪兒。
又跑了半條街,愣是沒找見穆邵禮。
關鍵是,都說這兩天穆邵禮都沒有去過。
那他能去哪兒!簡直奇了怪了!
穆梔站在旁邊,鬱悶有疑惑。
望著人流,穆梔考慮了一會兒,是回去,還是繼續。
夏風吹過,垂落的發絲被吹亂在臉頰,她抬手拂了一下發絲。
側過身便看見了兩個人從前麵不遠處的酒樓出來。
兩道熟悉的身影,先後走出酒樓
在酒樓門口一前一後頓住腳步。
走在前麵的施君良轉過身,朝後麵的蔚擎伸出了手。
嘴唇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講什麽,但是看得出來,兩個人交談得十分的愉快。
彼此都笑著朝對方點了點頭。
穆梔就這樣站在原地,望著兩人,腦子像是“轟”了一聲,隻覺大腦一片空白。
看著蔚擎朝著施君良點頭輕笑,這是第一次,她覺得蔚擎好陌生。
雖然理智告訴她,即便是跟施君良合作,這對蔚擎來說,也是正常的交際。
但是她的感性沒有辦法做到對此完全置之不理。當她心愛的男人,跟她最討厭的男人站在一起談笑風生,甚至兩人剛剛也許還達成了什麽合作。
特別是這一幕,讓她想起了,回國後,那一次在豔陽天門前見到施君良,被他的車撞倒在地。
她記得,她離開的時候,施君良也是這樣笑著跟蔚擎去打招呼的。
感覺,隻是時間轉換,又回到了當初一般。
她應該上前去。
還是應該假裝沒有看見,不去打擾他們之間的合作交易。
抉擇在腦海裏糾結。
最後也沒有做出決定。
而是站在酒樓的蔚擎,像是感受到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一般,抬頭朝她望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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