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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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梔遠遠地站在,看著蔚擎靜靜地望著她。
他沒有動,先動的是她。
最後的穆梔,選擇心裏憋著氣,不去打擾他的合作交易。
走了一段路,穆梔也再也沒有興致去找穆邵禮了。
此時的她,覺得有些累,也不知道究竟累在哪裏,反正就是覺得今日的天氣燥熱得很。
回到穆宅的她,還是問了一句,穆邵禮有沒有回來。
雖然她知道,一般情況,是沒有回來的。
果不其然。
她先去的是穆邵禮的屋子,在他屋子裏坐了許久。
本想就待在這兒,跟穆邵禮換換住的,不想回院子去,她不想蔚擎來的時候見他,就像躲在這裏。
可是喝了半杯茶後,還是回了自己的院子。
倘若她跟她二哥換了房間住,蔚擎過去找她,正巧找上穆邵禮就不好了。
是以,穆梔又壓著心底的不舒服,回了自己的小院。
中午,穆梔去膳廳吃飯,還是隻有她和穆文欽。
她其實沒什麽心情吃飯,不過是出來對付一兩口。
卻被穆文欽察覺了出來,“怎了?是今天的菜不合你胃口嗎?”
問了之後,又有些懊惱地解釋,“因為在上海那邊呆慣了,口味也有些變了,所以今天叫廚子做了些上海菜,你要是吃不慣,以後叫廚子不做了。”
穆梔搖了搖頭,“不是的大伯。我隻是天氣太熱,所以沒有什麽胃口。”
說完,她放下碗筷,“大伯你慢用。我回屋躺會兒。”
見他欲言又止,“大伯不用擔心我,待會兒要是餓了,我會讓青鴿去廚房做點開胃的小菜送到小院的。”
“哦。”穆文欽沉吟片刻,“那好……”
隨後又關心地叮囑到,“你若是有什麽需要,隨時叫人過來找我便是。”
“好。”穆梔應下,然後起身回了房。
穆梔在房裏懨懨地躺了一下午。
就什麽事也沒有幹,沒有力氣,也沒有精神,書也看不進去,東西也沒有胃口,就這樣躺在貴妃榻上,翻過來,又翻過去。
晚膳的時候。
穆邵禮也沒有回來吃飯。
好似這個飯桌上,永遠就隻有恒定的四個人用餐一般。
“小梔。”穆文欽給穆梔夾了一筷子醃製的筍炒肉絲,“來嚐嚐這個菜,中午你說沒什麽胃口,我叫廚子特地做的開胃菜。”
見穆文欽這麽關心穆梔,俞子美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眼神是很欣慰的。
“謝謝大伯。”穆梔嚐了一口,酸酸的,確實挺開胃。
穆梔就著這筍,吃了有半碗飯,然後喝了一碗湯。
回到房間,青鴿又端著一份酸梅湯進來。
說是穆文欽吩咐下人做的,用涼水冰過了。
青鴿把酸梅湯給她倒在杯裏,遞給她,笑著說道,“這大老爺,還是對小姐挺上心的,什麽細致的都想得到。”
聽後,穆梔怔了怔,似乎是的。
她的情緒,和她隨口敷衍的話,穆文欽都能察覺得到,記在心裏。
確實對她是很好了。
她點了點頭,接過酸梅湯,喝了半杯。
倒是感覺整個人都舒爽了許多。
入夜。
穆梔沐浴了一番,早早地讓青鴿熄了燈,歇下。
等青鴿退下後,穆梔還起來,把門窗全部都落了栓。
以至於,蔚擎來的時候,幾乎是繞著她的閨房走了一圈,沒有一扇門,一個窗戶能推的開的。
他立在窗前,月光將他的影子打在窗戶紙上,勾勒著身影,久久地站立。
窗外蛙叫蟬鳴,倒是一片靜謐。
屋內悄然無聲,漆黑而寂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最後他歎息了一聲,折身離去。
屋內的穆梔,其實從未入睡,從蔚擎來的那一刻就坐了起來。
她坐靠在床頭,望著那窗戶紙上的身影,曲著腿,抱著雙膝,靜靜地發呆。
他在窗前站了多久,她便在床頭坐了多久。
隻是一窗之隔,兩人都沉默著無言。
穆梔也不知道打開窗之後,跟他說什麽,質問他什麽。
她總不能說,她介意他跟施君良合作和交易,讓他不要跟施君良來往吧。
就算她喜歡他,他歡喜她,她也不能夠這麽強硬,管得這麽寬去呀!
等蔚擎走後,穆梔依舊保持著方才那個動作,呆呆地望著已經沒有蔚擎身影的那扇窗戶,目光和思緒在那窗戶紙上悄悄地無痕地勾勒著。
程家。
“我不允!”程雲正坐在客廳的獨個沙發上,一手搭在沙發上,一手握著手拿的小紫砂壺,麵色嚴肅地否決。
“為何不允?”程冬青噘著嘴,氣呼呼反問到。
程念慈看程冬青直接頂撞程雲正,見程雲正的臉色沉得更厲害了,她上前輕輕地拉扯程冬青的衣擺,示意她注意收斂一下。
誰知程冬青沒好氣地揮開程念慈的手,“別假惺惺的!上次你是怎麽跟我說的?還說替我瞞著!一邊哄騙著我,一邊就告訴爹和爺爺了!”
“冬青!”程東森嗬斥了她一聲。
“還需要誰告訴我們嗎?!”程雲正黑臉,“你的事兒,外頭都快傳遍了。這陵城的學校裏頭,沒有誰不知道我程家的女兒,竟然跟男人出雙入對!去吃個飯,看個電影,正常的交往場所也就罷了!飯店!夜場!那是你能去的地方嗎?!”
越說越氣,程雲正立馬“啪”地一聲,把小紫砂壺拍在旁邊的小圓桌上,驚得程念慈都一哆嗦。
“我程家的臉,都給你丟盡了!”
“是!反正程家的臉都是我丟的!要是什麽好的事,都是她程念慈掙的光!”程冬青也是嚇得抖了一下,立馬眼淚就冒了出來,一邊哭腔著,一邊說,“爺爺您就是偏心!從小到大,明明同一件事,我做就是錯,程念慈做你就覺得她做得特好!”
“憑什麽,先前施君良追求程念慈的時候,您就不反對!現在是我跟施君良在一起了,為什麽你就非不允許!憑什麽她程念慈她就可以,我就不行。”
“這世上,哪有兩姐妹跟同一個人有糾纏的道理!”程雲正雖然年紀大了,但依舊中氣十足,指了指窗外,“那杜家兩姐妹的事,還不夠說明什麽嗎?!”
“哪有什麽糾纏!程念慈又沒同施君良交往,至始至終,同施君良在一起的就隻有我一個!”程冬青正是青春一個叛逆期,平日裏被壓著,也就忍著。這突然一個導火索,一下子就爆發了來,“爺爺您憑什麽這樣說我和他!憑什麽要我和他分手!”
“就憑他叫施君良,是施家的人!我程家的女兒家們,絕不準嫁進施家!”程雲正一巴掌拍在玻璃圓桌上,震得紫砂壺跟桌麵碰撞作響。
這話一出,別說程念慈震驚了,就是程東森也一樣。
無奈陷入一片寂靜。
程東森看著望著程雲正直流淚的程冬青,他就這麽一個女兒,自然是寵在手心的。看著她淚流滿麵的模樣,程東森也是心疼。
他猶豫了幾秒,看向程雲正,“父親,妹妹的事,是我們這一輩的事了,總不能把我們這一輩的糾葛,強加在冬青她們這一輩身上吧?冬青她……也沒有做錯什麽。”
對於穆梔母親的事,還有穆家跟施家的糾葛,程東森不是不知道,他心裏也一直記著。
但是他跟程雲正不一樣的是,相對而言,他看得更開了些。
他覺得,他理應銘記,並規行自己的言行,但不能強加在孩子們身上。
“你也知道那是你妹妹?!”程雲正轉臉看向程東森,“你要心裏還記得你有這麽一個妹妹,就不應該把你女兒嫁給害你妹妹的仇家!”
程東森知道他父親心口最深的刺就是他妹妹,這根刺沒有人能碰得。畢竟那是他捧在手上養大,也是他最得意的女兒。
這些年,大家都小心翼翼地不去觸碰,可自己寵愛大的女兒,就直接地在自己父親心上紮刀子。
兩邊都是自己最愛的人,程東森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不公平!”程冬青嚷道,“爺爺你心裏記著姑姑,因為姑姑記恨施家。那為什麽不能為了我不記恨施家?我們是真心的,想要在一起,我跟他在一起也很快樂,為什麽你要把你的仇恨,強加在我身上?”
“我隻是一個學生,我不知道你們之前的愛恨情仇,也不想知道!我隻知道,我愛施君良,我要跟他在一起,我要嫁給他!不管你們願不願意,我這不是在跟你們商量,也不是尋求你們的意見,我是在告訴你們!”程冬青一股腦把話全都吐了出來。
“你……”程雲正氣得直接“噌”地一下站了起來,上前兩步,抬手就朝程冬青揚起了手。
“外公!”
“父親!”
程念慈和程東森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一瞬間衝上前。
程東森橫在兩人中間,將程冬青嚴嚴實實地擋在身後。
程念慈上前拉住程雲正的手。
程雲正身形晃了晃,穩了兩秒,瞪著程冬青好一會兒才緩緩收回手。
在程念慈的攙扶下,他坐回了沙發,指著程冬青嚴厲道,“我不管你知不知道,也不管你覺得公不公平,你隻要記住了,你隻要一天姓程,我就絕對不會讓你跟那個姓施的人在一起,除非你有一天不姓程,不做我程家的人!“
“父親!”
“外公!”
程東森和程念慈聞言,兩人連忙勸說,“您別說氣話!使不得!”
程念慈連忙上前替程雲正順了順胸。
這程雲正這氣剛順下來,便聽見程冬青吼道,“不做就不做!反正你也不稀罕有我這個孫女,你不要我做程家的人,我現在走就是!你們不喜歡我,自然有人願意照顧我!”
說完,程冬青就憤憤地上了樓。
氣得程雲正指著她的背影,手指直哆嗦。
“冬青!”程念慈這連忙追了上樓。
程東森連忙轉身去給程雲正倒水,讓他順順氣。
一上樓,就見程冬青搬出了小提箱子,把衣服從衣櫃裏取出來,直接就往裏麵塞,程念慈上前按住,“冬青,你這是做什麽?”
“你走開!”程冬青一把推開程念慈,“當時是你不跟施君良在一起的,現在他跟我在一起了,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妹妹,就離他遠一些!”
“冬青!你醒醒好不好!他親口跟我說,跟你在一起,是為了報複我!”程念慈有些崩潰地吼了出來。
話落,程冬青動作一僵。
意識到說了什麽,程念慈抬手摸了摸額頭,手心的冰涼讓自己清醒了不少。她柔下聲音,“冬青,這件事,是姐姐的錯,不應該因為自己,連累你進來。你相信姐姐,施君良他對你不是真心的,他也不值得你為他這麽做。聽話,跟姐姐下去,和外公認錯好不好?”
程冬青紅了一圈眼眶,死死地攥著手中還沒有塞進箱子裏的衣服。
“冬青……”
“你別說了!”程冬青突然把衣服直接砸在床上,朝程念慈大吼到,“別以為你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比我多念幾本書,就覺得全世界就圍著你轉了!我告訴你,施君良他跟我在一起,跟你沒有關係!沒關係!一絲一毫都沒有!”
吼完,她直接把箱子扣在一起,也不管是不是有一個衣角露了出來,拎著就往外而去。
程念慈被情緒過激的程冬青嚇了一跳。
看著她離開,有些頹廢地坐在床上,雙手覆麵,有些無奈,又有些無奈。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程冬青,她希望程冬青可以快快樂樂的,然後找到自己的幸福,就這樣美滿地過一生。
可是天不遂人願,最後卻有了施君良橫入。
此時的程念慈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偏過頭望像窗外,落地窗沒有關,此時沒有風,窗簾靜靜地垂落,窗外漆黑一片,安靜得可怕。
她深呼吸一口氣,調整自己的情緒。
還沒等她站起來,便聽到樓下先是傳來“嘭”地一下甩上門的聲音,緊接著就是程東森驚呼“父親”。
一股不安的感覺湧上心頭。
程念慈連忙跑出房間,奔下一樓,看著程雲正閉著眼靠在沙發上,程東森滿臉焦急地上前,握住他的肩輕輕地搖了搖,卻沒有絲毫的反應。
“外公?!”程念慈上前,見程雲正沒有絲毫的反應,立馬掐了掐他的人中,依舊沒有絲毫的反應。
她強迫自己努力冷靜,睫毛顫抖著,“醫院!舅舅,快送外公去醫院!”
……
穆梔這邊剛好不容易渾渾噩噩才迷蒙地睡一會兒。
房間的門便被“哐啷”一聲撞開,她睡眼迷蒙地睜眼。
撞入眼簾的是穆邵禮兩人慌張而凝重的神情。
“二哥?”穆梔疑惑地叫了一聲,隨即反應過來,倏地瞪大雙眼,一下子坐了起來,“我總算是抓到你了!”
“抓到什麽?”穆邵禮管不得那麽多,直接伸手將穆梔從被窩裏拽了起來,另一隻手扯過旁邊搭著的衣服,也不管是不是穿過的就往她身上套,“趕緊穿上,跟我去醫院!”
穆梔一邊配合地穿著衣服,一邊問道,“醫院?去醫院做什麽?”
“外公暈倒了,剛被送去醫院,現在在手術室!”說話間,穆邵禮已經蹲下身給穆梔把鞋套上了。
穆梔聞言,動作一頓。
下一刻,便慌亂地隨便伸手進袖子,也不管鞋的帶子有沒有係上,就手忙腳亂地往外衝。
“鞋!鞋!”穆邵禮追在身後,提醒著。
穆梔低頭看了一眼,又急得不行,但隻能蹲下三下五除二地係好,一邊往外跑,一邊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怎麽回事?”
醫院。
手術室門口。
一行人都等在門,各自站在一處。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手術的燈一直亮著。
穆梔背靠著牆,望著亮著的手術燈,第一次覺得時間每過一分都好煎熬。
這是她第一次,被推上前,要麵對她親近敬愛的人也許即將就要離開。
以前她父母發生意外離世的時候,她是屬於被告知的人,等她知道消息的時候,她的父母已經去世了。
可是這一次不同,一扇門之隔,門裏麵的人,和外麵的她,都在等待,都在祈禱,祈禱一切安然。
這種等待的日子,像是心被緊緊地勒在一起,不敢,不能呼吸,像是隻要稍微大幅度地呼吸一下,就會失去生命中珍貴的東西一樣。
穆梔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她隻知道,她等到,感覺自己都要窒息了。
手術室的門被拉開。
大家都湧上前,就隻有穆梔一個人保持著剛才的動作,隻站在原地,遠遠地望著,屏住呼吸聽著他們每一個人的問話,和醫生的每一個字回答。
她不敢上前,她惶恐,害怕聽到她不想聽到的話,隻敢站在原地,遠遠地望著。
可是內心的焦急和擔心不少分毫。
醫生說,手術還算成功,現在要做的就是等病人醒過來。
但是風險期還有二十四個小時,如果二十四個小時以內醒過來就很好,但是如果二十四個小時內沒有醒過來,那麽程雲正就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醒過來了,又或者說,能不能醒過來也不一定了。
如果醒不過來,那麽就意味著她外公,會就在那張病床上昏迷中度過這餘下的歲月日子,直到不能再呼吸。
程雲正被轉移到了病房。
因為不能一起進去,大家都在走廊。
“對不起小梔,都是因為我……”程念慈望著穆梔有些承受不住的模樣,上前自責道。
“這事不能怪你。是冬青做錯了事,你沒必要說是自己的錯。”程東森寬慰程念慈,望向穆梔,也是自責,“是舅舅不好,沒有教導好冬青,才讓冬青氣著你外公的。”
穆梔擺擺手,深呼吸一口氣,才緩緩開口,“現在最重要的是外公能夠沒事,其他的事,我們等外公醒來之後再說吧。”
穆梔覺得,隻要外公能夠醒來,是誰的錯,一點都不重要,她在乎的隻有她外公的身體而已。
可是如果……
如果她外公醒不過來……
就算是有人認錯,不管是誰的錯,並沒有絲毫意義。
程東森點點頭,轉過身看向俞子美,“老夫人,您看,這麽晚了,還勞您過來,這裏有我們,您先回去休息吧。”
俞子美沒有拒絕,她也是個老婆子了,這身體確實大不如從前。
最開始穆邵卿也勸她在家休息,別跟過來了,有什麽消息,往家裏打電話就行。
但是她在家哪裏睡得著!得要親自確認了才放心的。
既然現在手術成功了,她也確實該回去了,不然她這一堅持,就是添麻煩了。
“好。”俞子美點點頭,走向穆梔,“小梔……”
“奶奶。”穆梔還是沒有控製住,哽咽了聲音,穩了好一會兒,才稍微聲線平穩地開口,“大哥先送您回去,我能不能……留在這兒陪著外公?”
“可以。”俞子美點了點頭,伸手握住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冰涼得不行,緊緊地握了握,“放心,你外公他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
穆梔剛張開嘴,便覺得鼻尖一酸,喉嚨有些幹疼,便閉上了嘴,點了點頭。
穆邵卿開車送俞子美和穆文欽回去。
“小梔,你……”
“舅舅,我留在這兒照顧外公,你去找冬青吧。”穆梔一開口,沒有忍住,一滴淚就這樣垂直地落在了地上。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深深地抿了抿嘴,然後才說,“她一個女孩子在外頭也不安全,您先去找她吧!這裏有我在。”
程東森看著跟前長到自己下巴的女娃娃,真是感歎時光過得太快。
“好。”程東森的聲音也是哽咽不已,沒有說太多的話,抬手拍了拍穆梔的肩,“舅舅會盡快回來的。”
穆梔扯了扯唇角,點了點頭。
程東森離開後,穆梔推開房門,程念慈見她,便立馬站起來,走到門口處來。
“你來吧。”程念慈跟穆梔說,然後側過身出了病房,讓她來照顧。
穆梔手放在門把手上,回過頭看著程念慈的背影,見她走著走著,抬手就捂住了嘴。
她收回目光,抬頭看向穆邵禮,“二哥,我想單獨跟外公待會兒,可以麽?”
聽見她說話,穆邵禮也才收回目光,看向她,抬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可以。”
“嗯。”穆梔點點頭,走進了病房,在關門的時候,想了想開口,“二哥,你去看看念慈姐姐吧,她肯定很內疚。”
穆邵禮應了一聲,“嗯。”
關上門,房間內充斥著濃鬱的消毒水的味道,這味道,讓手腳冰涼的穆梔,更覺得陣陣寒意,順著背脊梁四處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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