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絕非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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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嫣然聽到喊聲,猛然回頭,看著飛馳而來的貨車,大腦一片空白。
    季羽凡在喊她的同時已經一個箭步奔了過去,強壯的手臂一拉一拽,緊接著一個急速轉身將她護在懷裏,貨車貼著他的背脊“嗖”得開了過去。
    周圍一片驚呼聲,真是太險了!
    葉嫣然驚魂未定的望著季羽凡。
    “你怎麽樣?沒受傷吧?”季羽凡的注意力全在葉嫣然的身上,直到有人提醒他受傷了,他才感覺到後背撕啦啦的痛。
    貨車的掛鉤在與他擦身而過時,劃傷了他的背脊,淺色的上衣上大片鮮紅的血跡,觸目驚心。
    葉嫣然心如刀割的般痛得難受,眼眸裏寫滿自責,“我送你去醫院。”
    季羽凡握著她的手,眼睛藏著萬千星辰,勾勾唇,“你沒事兒,太好了。”
    想想他就後怕,如果不是他約了常歡談事情,如果不是他從落地窗望出去,看到她失魂落魄的閑逛,如果不是他有些不放心,跟了過來,那麽可能……
    他真的不敢想。
    一輛車停在他們麵前,車門打開一個妖孽般邪氣的男人走了下來,“怎麽樣,死不了吧?”
    季羽凡瞪了男人一眼,目光溫柔的轉向葉嫣然介紹道:“我師哥常歡,剛從美國回來,不太會說人話。別見怪”
    葉嫣然未及細想,機械的頷首打了個招呼。
    常歡將車鑰匙向葉嫣然一拋,理直氣壯道:“開車,我不認路。”反正都說自己不會說人話了,幹脆就拽到底。
    伸手架過季羽凡打開副駕駛的門扶他進去,回手甩上車門,自己理所當然的坐進後座。
    葉嫣然緊忙上車,幫季羽凡係好安全帶,發動引擎,一腳油門,汽車急速匯入車流之中,她動作嫻熟的打輪換檔,左閃右避,在擁擠的街道上平穩的急馳著。
    季羽凡從來不知道葉嫣然開車的樣子是這樣帥,側目呆呆地望著她出神。
    他這樣子在常歡眼裏,隻有兩個字可以形容“花癡”。
    不過,這個葉嫣然倒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本以為不是奢容的牡丹,也是明豔的芍藥,誰成想隻是朵普普通通的雛菊。
    常歡對葉嫣然的第一印象,也可以用兩個字形容,那就是“普通”,另外還有點兒傻了傻氣,連個馬路都不會過,怎麽配得上季羽凡這樣的人物?常歡打定主意回去後要好好諷刺一下季羽凡的眼光。
    可此刻見識了她漂亮的車技後眼中又漸漸透出欣賞,這個時候還能把車開得如此平穩至少心理素質過關。看來季少的女人還是有些內秀的。
    醫院裏,葉嫣然聽到醫生說隻是皮外傷,並無大礙,才稍稍鬆了口氣,再聽到要縫十幾針,眉頭又緊緊地蹙了起來,追著醫生問會不會留疤。
    在聽到醫生說留疤在所難免後,整張臉都皺了起來,苦惱得好象毀了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季羽凡的臉上從始至終都揚著笑,握著她的手安慰道:“你不覺得有疤的男人透著一股滄桑感,很酷嗎?我以後就是這樣一個有經曆的酷帥男人了。”
    “很痛吧?”葉嫣然不知道要說什麽,心裏難過得要死。
    “一點點,你回去給我吹吹就不痛了。”
    “……”
    常歡用看白癡的眼神望了季羽凡一眼,叼著煙從治療室出來,他是實在看不下去啦,之前被季羽凡天天纏著問愛情攻略就已經夠糟心了,現在還要親眼目睹他到底有多低B。常歡嚴重考慮是不是該終止與季羽凡的合作。
    葉嫣然拿著交費單出來,“常先生,上次我弟弟的事兒麻煩你了。”稍稍冷靜下來,她就想到所謂美國的師哥應該就是幫她把一笑從賭場帶回來的人。
    常歡垂眸仔細打量著這個讓季羽凡要生要死的女人,清秀沉靜,雖不是讓人一眼難忘的明豔動人但眼睛特別清亮,如山澗的清泉、空穀的幽蘭,給人一種遺世獨立的清麗感。
    “常先生進去吧!我去交費。”葉嫣然看了看常歡嘴上的香煙,沒說什麽,微微點頭離開。
    常歡扭身回到治療室,斜靠在牆上,閑閑地道:“我看她應該挺緊張你的,怎麽就分手了?”
    季羽凡睨了他一眼,就因為這樣他才慪啊。
    常歡閑閑在坐下,雙腿交疊,說不出的慵懶優雅,“不過你這招英雄救美後,你們的關係應該能破冰。你小子比我狠!”
    季羽凡抬起眼眸,目光犀利地道:“什麽意思?”
    常歡審視著季羽凡,淡淡地道:“剛剛那一出不是你特意安排,為博美人歡心的苦肉計嗎?”
    季羽凡沒好氣地道:“我才沒這麽無聊。”
    “我看著挺象你的作派。”年紀輕輕,處事狠決,不然怎麽可能短短兩年就在美國華爾街闖出名堂。
    季羽凡白了他一眼,垂目思忖道:“你懷疑這不是意外?”仔細想想,那輛貨車從頭到尾都沒有刹車或減速的意露天,它就是衝著葉嫣然去的。
    常歡微微有些吃驚,眯著眼疑惑地道:“真不是你安排的?”
    “我不會拿她的安危開玩笑。”
    “靠!”常歡丟掉嘴裏的煙,他當時一心以為這是季羽凡安排的局,根本沒太注意那輛車的車牌號。
    季羽凡仔細回憶著當時的情形,畫麵一禎禎在腦海裏閃過,“車牌是JK****,你盡快找人查一下。”
    常歡點了點頭,“我現在就去,你們自己小心點兒。”
    “等等,你先幫我把衣服穿上。”季羽凡今天穿了件套頭的高領T恤,如果想自己穿上必定會將剛剛縫合的傷口再次扯開。
    常歡勾過季羽凡的衣服,看看上麵的血跡道:“你確定要這樣穿回去?”
    “那我也不能這麽裸著回去吧?”
    這時,葉嫣然從外麵進來,手裏拎著兩個袋子,“藥取好了,我剛去買了件襯衣,穿上咱們就可以回去了。以後,我每天送你過來換藥。”
    說著她打開包裝,很自然的幫季羽凡將襯衣穿在身上。
    常歡懶懶的站直身,“得,我先走,車你們先用,我晚上去取。”
    回到家,季羽凡象大熊貓被葉嫣然保護起來,幫他端茶倒水,做飯、收拾房間,象陀螺一樣在屋裏忙個不停。
    季羽凡的屁股剛剛離開沙發,葉嫣然就跑了過來問,“你要什麽,我幫你。”
    “廁所。嫣然,我想去廁所。”
    葉嫣然怔了一下,略微有片刻的尷尬,“哦……那我扶你到門口,剩下的你自己解決可以吧?”
    季羽凡笑道:“嫣然,我傷到是後背,腿腳沒問題,你不用這樣。”
    葉嫣然猶豫了一下,依然堅持扶著他到衛生間門口才放心。她太自責了,現在想想都後怕,如果動作稍微慢一點兒,他現在就算不死也是重傷,而這一切都因為她。此時,如果再不為他做點兒什麽,她的心就七上八下的不安樂。
    “下次,你別這麽傻了。”她糯糯地道。
    “你還想有下次啊?”他逗她,她的想法他又怎麽會不知道呢。
    “總之,你別這麽做了,我不值得。”本來分手就是不想兩個人牽扯太多,陷得太沉,結果現在好象欠他的越來越多了起來。
    “我覺得值,就值。我說過要護著你,就一定做到,無論咱們倆是情侶還是朋友,都不會變。”
    葉嫣然不想再繼續這樣的討論,索性起身道:“我去做飯,你受傷了這幾天先吃清淡點兒。”
    飯菜剛剛出鍋,常歡就來了,高呼一聲“有口福”就大咧咧的坐到餐桌前。
    季羽凡這叫一個氣啊!這貨絕對就是成心過來礙眼的,要來就不會錯開飯點嘛,偏偏這個時候過來影響他的二人時光。
    葉嫣然想著隻有她和季羽凡兩個人吃飯,季羽凡又需要戒口,所以隻簡單炒了兩個青菜,做了一個湯。餐桌也沒打開成大桌,三個人如果坐在一起,顯得特別的局促。
    她從廚房盛了兩碗飯,放在常歡和季羽凡麵前,“常先生,季羽凡就麻煩您照顧了,我還有事兒,就先回去了。”
    季羽凡聽說葉嫣然要走,在桌上狠狠地踢了常歡一腳,“嫣然,坐下吃飯,常歡他馬上就走,不在這兒吃飯。”
    常歡故意和他做對,端起碗就往嘴裏扒飯,“誰說我不吃飯,跑了一下午,我現在都要餓死了。”
    季羽凡都要氣死了!葉嫣然前腳一走,後腳他就抬腿對著常歡一通猛踢。
    常歡一邊躲一邊道:“你們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就少在一起吃一頓飯,你至於的嘛?仔細扯著傷口,那你的小心肝可真要心痛了。”
    季羽凡氣得悶頭吃飯,不再理他。
    常歡卻喋喋不休的不肯就此罷手,他敲敲桌上的菜碟,“我說凡凡,你現在不至於落魄成這樣吧?這菜連點油星兒沒有,你扮窮人也扮得太入戲了吧?”
    季羽凡把碟子往自己眼前拉了拉,“不愛吃別吃,本來也不是給你做的。快滾一邊去!”
    一想到葉嫣然做的菜白白便宜到常歡的肚子裏,季羽凡就火大。
    常歡伸筷子猛夾菜到自己碗裏,“哎,素就素點兒,誰叫我這人隨和呢,將就將就吃了吧!”
    “你別將就,有事兒說事兒,說完快滾!”季羽凡現在惦記的全是葉嫣然沒吃晚飯會不會餓到。
    他越這樣,常歡就越故意氣他,不僅吃得比之前更歡實,還又添了碗,隻吃到盆幹碗淨才打了個飽嗝起身癱到沙發上,撫著肚子道:“平心而論,你女人飯做得不錯。”
    季羽凡踢他,“快去刷碗!”
    “這你就不懂了吧!我不刷放著,你的小心肝又不舍得讓你個傷患刷,肯定會乖乖過來照看你了。”
    季羽凡又是一腳,“快去!”
    常歡撅著嘴不高興地去收拾碗筷,嘴裏念念有詞地報怨,“不就吃了你一頓飯嘛,至於的嗎?我給你做牛做馬的還少嗎?什麽都得聽你的,霸道!說去美國就去美國,說讓人家回來就得馬上回來,公司說搬就搬。你這麽任性,你家小心肝知道嗎?”
    季羽凡歪在沙發上不理他,等他刷完碗出來,直接問道:“都查出什麽來了?”
    常歡說到正事,也嚴肅起來,“那輛貨車找到了,被人丟在了南山公路邊,車上沒找到任何指紋。”
    “車主呢?”
    “這是一輛失車,原來的車主是一家工程公司的老板,這是公司運送施工材料的工程車。三天前車停在西城的工地邊,司機去公廁的時候,車就被人開走了。”
    “工地來來往往這麽多人,就沒人看到是什麽人開走的嗎?”
    “都問過了,沒人知道,平時那裏車來車往,這種工程貨車往來很多,誰也沒留意,那車走時,大家都以為是司機開走的,結果等司機出來找車,才知道被盜了。當時就報了警。”
    季羽凡垂著眼睫,麵色陰沉。
    “你沒問問她,最近得罪了什麽人嗎?”常歡問道。現在所有的線索斷了,再想查下去,至少得有個大體的方向。有人想要自己命,當事人總不會完全不知道吧?
    “我沒問,不想嚇到她。她一直以為是意外,你也別多嘴。”
    常歡聳聳肩道:“我一點兒也不覺得她是那種會被嚇到的女人,你是不是太多慮了?”
    季羽凡不想和他討論問題,他隻想把葉嫣然護在自己的羽翼下,轉而問道:“還有其他線索嗎?”
    常歡拿出手機調出一個畫麵給季羽凡道:“這是我調交通監控找到的,我對人物做了一些放大處理,現在這張角度最好,但也看不清司機樣貌,隻能確定是個男人。”
    季羽凡仔細盯著手機裏的照片,那人頭戴棒球帽,帽沿拉得很低,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隻露出一個下巴,從他手握方麵盤的手的大小以及指節的棱角看,應該是個清瘦的男人。
    清瘦的男人……施工工地……工程貨車,一個想法漸漸在季羽凡的腦海中形成,他低聲道:“你再幫我去查個人……”
    常歡接了指令離開,季羽凡坐在沙發上,給葉嫣然發微信。
    “嫣然,你吃飯了嗎?”
    “吃了。你朋友走了?用不用我過去做衛生?”
    季羽凡很想葉嫣然過來,可他不想看她這麽操勞,於是回道:“不用,他收拾好才走。”
    過了一會兒葉嫣然又道:“沒想到你朋友會來,菜好象炒少了,你吃好了嗎?”
    “是有點兒餓。”季羽凡又添了個害羞的笑臉。
    常歡那家夥吃得又快又多,把菜都搶著吃了,本來飯菜就素,再吃得不夠量,肚子空著一半難受。
    “我煮了雜糧粥,你到陽台來,我遞給你。”
    季羽凡聽說有吃的,踮踮跑到陽台。
    葉嫣然將一個保溫壺遞給他,又問:“你明早想吃什麽?”
    “你做得我都喜歡。”
    “……”這話沒法兒接。
    “傷口還痛嗎?”葉嫣然又問。
    “看到你就不覺得痛了。”
    “……”
    葉嫣然幾乎迷失在他閃亮的瞳眸裏,努力斂了斂心神道:“時間不早了,你吃完早點兒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季羽凡不舍得望了望她,“嫣然,晚安。”
    “嗯,晚安。”葉嫣然掩著狂亂的心,逃一樣的回到臥室。
    ……
    伊羨剛剛結束了一場無聊的慶功宴從醉愛酒吧的包間出來,經過VIP區包房時,房門一開一合的縫隙間,她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心跳驀地漏了一拍。
    阿怪!他不是進去了嗎?怎麽出來的?什麽時候出來的?一連串串的問題,讓伊羨無法淡定。
    她在包房門口徘徊了一會兒,隻見服務員來回送了兩次酒和果盤。她拉住剛剛出來的女服務生道:“我好象看到一個朋友進了這個包間,不知道這裏麵是什麽性質的聚會,大約會進行多久,如果我現在進去找我的朋友,依你看合適嗎?”
    女服務生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她,“我想你一定是看錯了,這房間裏就我們經理一個人。”
    “你們經理?阿怪?”
    “對啊!如果您要找他,我覺得最好改天再來,他今天的心情可不怎麽好,已經罵走好幾個服務員了,大家都不敢過來,才讓我一個新來的過來送酒。”
    伊羨沉吟了一下道:“裏麵沒有其他人在服務嗎?”一般一個大男人在包間喝酒,叫幾個暖場公主過來坐陪是常事兒,伊羨不慣問得太過直接。
    女服務員搖搖頭道:“沒有,今天沒人敢去,就他一個。”
    服務生走後,伊羨輕輕敲了敲包房的門,推門進去,還沒看清裏麵的狀況,一個靠墊就飛了過來。
    “滾!都給我滾,聽到沒!小爺用不著你們伺候。”
    伊羨撿起靠墊走過去,淡淡地道:“你醉了。”
    阿怪掀了掀眼簾邪魅的看向伊羨,勾了勾唇,“怎麽是你?伊律師,好久不見。”
    伊羨在離他不遠的轉角位坐下,淡漠地道:“行,沒醉死,還認得清人。”
    阿怪輕笑了幾聲,帶著無奈的自嘲,“我倒是希望能醉到什麽也不知道,可是你看並不成功。”
    伊羨掃了一眼桌上東倒西歪的酒瓶,“你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
    按說能在那樣的大案中,順順利利毫發無傷的出來,應該呼朋喚友大肆慶祝才對,象阿怪現在這樣一個躲起來喝悶酒,非常的反常。
    阿怪“嘿嘿”的笑著,“我能有什麽事兒?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在這兒嗎?”
    伊羨感覺到他今天的情緒很不對勁兒,本來想問的話突然就問不出口了,“別喝了,我送你回去。”
    “你送我?”阿怪象是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我還真是活反了,現在竟然淪落到要女人送我的地步了。”
    他拿起酒瓶一邊倒著酒一邊道:“喝嗎?喝就留下,不喝就走,別影響我開心。”
    “你開心嗎?”伊羨冷冷地問道。
    “開心啊,你沒看到我一直在笑嗎?我有什麽可不開心的?”阿怪舉起酒杯猛地仰頭幹掉。
    伊羨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要留下來陪一個根本不熟的酒鬼,可她就是生生的坐在哪兒沒走。
    兩個人寂靜的各自喝著酒,一個喝得急,一個喝得緩,半晌,伊羨問道:“你什麽時候出來的?”
    “前幾天。”
    “為什麽不找我們,你知不知道出了這麽大件事,大家都很擔心你?”
    阿怪斜著眼波望過去,“我們很熟嗎?”
    “你自己覺得呢?”
    阿怪又神經質的“嘿,嘿”笑了幾聲,“J市最大涉黑案件的嫌疑人落網,你們不應該覺得大快人心嗎?”
    “你不是那樣的人。”
    又是一陣神經質的笑聲,“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人,原來你卻比我更清楚。”
    “我告訴你,我就是個累人累物,沒有節操,六親不認的壞人,你要是聰明,就應該離我遠點兒,不然哪天毀在我手裏,可別說我沒提醒你。”
    伊羨看著他象一堆爛泥般癱在沙發上,手裏抱著酒瓶,不停地往喝裏倒酒,那自怨自艾的慫樣就一陣火滾,臉色比進來時又冷了幾分。
    她站起身走到阿怪身邊,“阿怪,別再喝了!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麽鬼樣子?不就是進去呆了幾天嘛,你用不用這麽要生要死的,你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
    阿怪邪邪的望著她,唇角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怎麽你想不想親身驗證一下,我是不是個男人?”
    伊羨的臉騰的一下紅了,或許是因為她的淡漠,又或許是因為她的職業,還從來沒人敢這樣冒犯她,說出如此輕薄的話,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她從桌上抄起一隻半滿的酒瓶,直接將酒澆在了阿怪的頭上,然後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琥珀色的液體順著阿怪的頭發、臉頰流了下來,他用手胡亂的摸了摸臉,狷狂的笑著。那笑聲一直跟著伊羨出了醉愛。
    是的,他就是想氣走她,他這樣的人不配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