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趙高袖中的弑君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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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潭水汽在劍鋒凝結成霜,陸長安割下第七株月見草時,懷中的龜甲突然發燙。裂紋在月光下詭異地組成"亥時三刻,沙丘東閣"八個篆字,他猛然抬頭,發現北鬥杓柄正指向行宮方向——那裏本該是曆史中公子扶蘇接到偽詔自刎之地。
「警告!時空擾動值突破臨界點」
「扶蘇自盡節點即將提前」
係統光幕彈出的血色倒計時讓陸長安瞳孔驟縮。他抓起藥草衝向密林,靴底碾碎的枯枝突然發出金石之音。低頭望去,半截青銅虎符正泛著幽光,符身上相柳圖騰的蛇眼隨著月相轉動。
"原來你在這......"陰冷的童聲從樹冠傳來。陸長安旋身揮劍,斬落的卻是具機關木偶。傀儡胸腔彈開的暗格裏,羊皮詔書飄落展開,朱砂寫就的"扶蘇不孝"四字正在滲血。
正是史上那封著名的弑君偽詔!
"咻——"
淬毒弩箭破空而至,陸長安就勢翻滾。九曜金釘在掌心爆出金芒,照出來襲者臉上的青銅儺麵——與驪山遇到的刺客同款,但額間多出道裂痕。更詭異的是,此人脖頸處浮動的墨綠血管,竟與蒙恬所中之毒如出一轍。
"胡亥公子有令,逆賊格殺勿論。"儺麵人嗓音像是砂紙摩擦,袖中滑出柄蛇形匕首,"交出星陣碎片,留你全屍。"
陸長安突然笑了。他劍尖挑起偽詔迎風晃了晃:"告訴趙高,用百越巫蠱術仿造的詔書,還缺了最關鍵的東西。"說著咬破舌尖,將血噴在帛書上。原本殷紅的字跡突然褪色,露出底層墨家特有的機關圖譜紋路。
儺麵人瞳孔劇震,袖中機關弩連發三箭。陸長安早有預料,金釘在地麵劃出北鬥軌跡,箭矢竟在空中調轉方向。當第三支箭射穿傀儡頭顱時,林間突然響起機括轉動聲——八具載著連弩的機關木鳶破空而來!
「觸發支線任務:墨家機關圖」
「破解璿璣陣可得《九章算經》注本」
陸長安踏著禹步避開箭雨,發現每支弩箭尾羽都刻著微縮星圖。他想起大二選修的古代數學史,墨子曾用方圓術設計守城器械。當第七步踏在坤位時,手中金釘突然與某支箭產生共鳴。
"開陽位,三丈七尺!"他縱身抓住那支箭,箭杆應聲裂開,掉出枚刻滿勾股數的玉簡。機關木鳶突然集體俯衝,卻在觸及玉簡光芒時懸停半空——它們關節處的青銅榫卯正按九宮格排列。
儺麵人見勢不妙,袖中甩出毒煙彈。陸長安早有防備,月見草汁液抹在鼻下,劍鋒刺入對方右肩胛骨。隨著儺麵碎裂,露出的竟是張布滿咒文的宦官麵孔——此人左耳缺失處,赫然烙印著少府監的官印。
"趙高果然沒死透。"陸長安劍尖抵住宦官咽喉,"說,璿璣陣的生門在......"
地麵突然塌陷,淬毒地刺破土而出。陸長安騰空翻身,卻見那宦官天靈蓋炸開,爬出隻九頭蠱蟲。相柳虛影在月光下暴漲,裹挾著偽詔殘片衝向沙丘宮。
「關鍵道具【弑君偽詔】損毀度67」
「請宿主在詔書完全玉骨化前獲取核心數據」
陸長安追著黑霧狂奔,手中玉簡突然發燙。那些勾股數在眼前重組,竟與地宮中的渾天儀星圖完美契合。當他衝進東閣時,正好看見偽詔懸浮在半空,帛書表麵浮現出公子扶蘇自刎的幻象。
"不!"他擲出金釘,九曜星光鎖住正在玉骨化的詔書。帛書右下角突然顯影出枚陰陽魚印鑒——正是曆史上李斯被迫蓋上的丞相印!
係統突然發出刺耳警報。陸長安回頭望去,十二名重甲武士堵住殿門,為首的少年頭戴蟠螭金冠,腰間玉佩刻著"亥"字。更可怕的是他們手中的兵器,分明是秦朝不該有的陌刀。
"檢測到跨時代科技產物"
"疑似墨家非攻院泄露機關圖譜"
胡亥把玩著枚青銅魔方,每個切麵都刻滿《墨經》殘篇:"陸先生可知,這璿璣鎖裏裝著徐福從東海帶回來的好東西?"說著按下某個卦象,武士們的陌刀突然彈出鋸齒,刀刃泛著隕鐵特有的紫光。
陸長安突然嗅到硫磺味——這些兵器竟然塗抹了火藥!他假意低頭咳嗽,袖中金釘在地麵勾畫硝酸鉀分子式。當第一個武士揮刀劈來時,他猛地揚袖拋出土硝粉,九曜星火瞬間引燃爆炸。
轟隆!
氣浪掀翻三名武士,陸長安趁機撲向偽詔。指尖觸及玉骨化的帛書時,二十世紀的實驗室影像湧入腦海:那截指骨正在粒子對撞機中發光,而現實中的偽詔突然浮現出三維機關圖——正是驪山地宮的全息投影!
"原來如此......"他嘔著血狂笑,"玉骨化是雙向觀測引發的量子糾纏!"
胡亥臉色驟變,璿璣鎖彈射出淬毒銀針。陸長安用偽詔當盾牌,毒針接觸玉骨的瞬間,整個沙丘宮地脈突然震動。地磚縫隙滲出銀白光漿,凝聚成二十世紀考古隊的虛影。
"快看!這截指骨在釋放輻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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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啟動隔離程序!"
現代人的驚呼與秦兵的喊殺聲重疊,陸長安在時空亂流中抓住偽詔核心。當帛書徹底玉骨化時,他看清了機關圖隱藏的密文——徐福東渡的真正坐標,竟與二戰期間失蹤的阿波丸號沉船位置重合!
「獲得【墨家機關圖·殘】」
「解鎖海市蜊樓艦製造藍圖」
胡亥的怒吼被爆炸聲淹沒,陸長安借著氣浪撞破雕窗。他在空中捏碎玉簡,勾股數化作星光指引逃生路徑。落地時卻發現身處詔獄,水牢裏飄著的囚犯赫然是真正的少府監工匠。
"陸...陸先生?"蓬頭垢麵的老者顫巍巍舉起斷掌,掌心烙印著公輸家矩子印,"趙高用相柳蠱控製少府,把墨家機關術改造成了殺人器......"
話音未落,箭矢穿透老者咽喉。陸長安回頭看見趙高站在屍堆上,那具新身體用機關術拚接而成,心口鑲嵌著星陣碎片。最駭人的是他手中的竹簡,正在滲出寫有"扶蘇自盡"的詔書原文!
"多謝先生助我補完弑君詔。"趙高腹腔發出齒輪轉動的笑聲,撕開臉皮露出木質內層,"墨家非攻院三百弟子精血,終於溫養出這具公輸木甲......"
陸長安突然擲出金釘,九曜星光卻穿透對方身體——這竟是具全息投影!真正的殺招來自腳下,水牢鐵柵突然化作刀陣升起。在他騰空的瞬間,趙高袖中甩出七十二枚卦簽,每支簽文都對應著扶蘇命盤死局。
"破!"
蒙恬的暴喝伴隨劍光劈開水牢。將軍胸前纏著浸透月見草汁的繃帶,重劍揮出《詩經·秦風》的殺伐之氣。趙高木甲在劍氣中龜裂,露出核心跳動的相柳蠱蟲。
陸長安趁機將金釘刺入地脈,九曜星圖與機關藍圖重疊。當玉骨化的偽詔融入星陣時,整個沙丘宮的時間突然靜止——除了蒙恬劍鋒三寸內的空間。
"就是現在!"
劍刃斬落蠱蟲的刹那,陸長安看見趙高木甲眼眶裏閃過現代儀器的紅光。時空亂流中響起機械音:"第109次平行宇宙校正完成......"
劍氣斬碎最後一盞青銅燈時,陸長安嗅到了鐵鏽味裏的鬆煙香。蒙恬的重劍插在趙高木甲胸腔,齒輪咬合的咯吱聲卻從四麵八方湧來——整座詔獄的磚牆正在重組,榫卯結構的青磚如活物般蠕動,轉瞬間構築成八門金鎖陣。
"墨家璿璣陣!"蒙恬咳出黑血,劍柄玄鳥紋亮起微光,"乾門生,巽門死,陸先生走離位!"
陸長安踏著滿地卦簽疾退,九曜金釘在掌心灼出北鬥紋路。當他的靴底第七次點中離宮火星位時,頭頂突然垂下數百條浸滿火油的麻繩。趙高殘破的木甲在陣眼處發出夜梟般的尖笑:"三百墨家子弟的血肉,今日便請陸先生品鑒!"
火把墜落瞬間,陸長安看清了嵌在磚縫裏的東西——那是無數具縮成嬰孩大小的幹屍,每具屍身的百會穴都插著青銅樞機。火舌舔舐麻繩的刹那,幹屍突然睜開鑲嵌墨玉的眼球,三百道機關索如蛛網罩下。
「檢測到墨家血傀術」
「建議宿主逆轉坎離方位」
陸長安旋身避開兩道鐵索,金釘在磚麵劃出焦痕。當火光照亮坎位磚牆上的《墨子·備城門》殘篇時,他福至心靈,劍尖挑起燃燒的麻繩擲向巽位。狂風驟起,火勢順著機關索逆卷,將陣眼處的趙高木甲吞沒。
"雕蟲小技。"烈焰中的木甲突然解體,零件重組為九頭蛇形機關,"公輸家的霸道機關術,豈是墨家仁術可比?"
蛇首噴出毒霧的瞬間,陸長安懷中的玉簡突然發燙。那些勾股數字在煙霧中顯現,竟與血傀幹屍的排列方位暗合。他淩空翻身踩中某具幹屍天靈蓋,足底傳來機括彈開的脆響——屍身胸腔內藏著的,正是璿璣陣的星圖羅盤!
"蒙將軍,震位三丈!"陸長安甩出金釘釘住蛇頭,自己則撲向羅盤。當指尖觸及青銅樞機時,二十四個節氣刻度突然飛旋,地底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整座璿璣陣開始逆向運轉,血傀幹屍的眼球接連爆裂。
趙高操縱的蛇形機關突然僵直,九顆頭顱同時轉向詔獄穹頂。陸長安順著望去,發現星圖裂縫中滲出暗紫色霧氣——那正是驪山寒潭見過的相柳殘魂!
"時機已到。"木甲腹腔發出齒輪摩擦的笑聲,"多謝陸先生激活地脈樞機。"
蒙恬的劍鋒突然調轉,不受控製地劈向陸長安。將軍目眥欲裂:"快走!相柳蠱在操控......"話音未落,重劍已斬碎星圖羅盤。地脈深處傳來鎖鏈斷裂的巨響,整座沙丘宮開始傾斜。
陸長安在崩塌的磚石間騰挪,看到玉簡從懷中飛出。勾股數字化作流光滲入地縫,竟在深淵上架起道星光虹橋。橋對岸的暗室裏,七盞青銅燈照著案幾上的素絹——正是未寫完的弑君詔原件!
"休想!"
趙高木甲自爆成碎片,相柳殘魂裹著毒霧撲來。陸長安咬破舌尖,精血在金釘上畫出河圖洛書。當血珠滴落虹橋的刹那,整條星軌突然倒卷,將他甩向暗室。身後傳來蒙恬的怒吼與相柳的嘶嚎,卻在石門關閉時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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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內寒氣刺骨,陸長安的指尖剛觸及素絹,紙麵突然浮現血字:"朕巡行天下,禱祠名山諸神以延壽命。今扶蘇與將軍蒙恬將師數十萬以屯邊,十有餘年矣..."正是史上那份偽詔的開篇!
「警告!弑君詔因果律開始具象化」
「請宿主在帛書玉骨化前拓印機關圖」
素絹上的字跡正在結晶,陸長安取出懷中的少府監印鑒——這是在驪山刺客身上所得。印紐觸碰絹麵的瞬間,隱藏的墨家機關圖浮出水麵,圖中標注的"海市蜊樓艦"龍骨位置,竟與徐福東渡船隊的失蹤坐標重合。
石門突然爆裂,胡亥的陌刀隊破牆而入。少年親王手中的璿璣鎖已拚合大半,每個切麵的《墨經》殘篇都在蠕動:"先生可知,這鎖芯裏裝著徐福從歸墟帶回來的息壤?"
陸長安瞳孔驟縮。傳說中能自生自長的神土,此刻正從鎖孔滲出,遇風即化為青銅獸群。當先的睚眥獸張開獠牙時,他手中的弑君詔突然發出清鳴,玉骨化的絹帛竟震碎了三頭機關獸。
"原來如此!"他揮詔為刃,素絹邊緣的結晶鋒利如劍,"蒙將軍中的是歸墟之毒,解藥就在徐福船上!"
胡亥臉色驟變,璿璣鎖彈出淬毒銀針。陸長安用詔書格擋,玉骨與息壤相撞迸發的火星中,他窺見了機關圖最深處的密文——墨家初代钜子留下的血誓:"非攻止殺,見素抱樸。"
「獲得【墨家機關圖·殘卷】」
「解鎖《九章算經·天工篇》」
當最後頭機關獸在玉骨劍下解體時,地底傳來龍吟般的震動。陸長安劈開暗室穹頂,發現整座沙丘宮已升到半空,基座竟是巨大的機關玄武。趙高的狂笑從玄武首部傳來:"多謝陸先生補完弑君詔,這墨家最後的機關城,歸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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