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墨家禁地裏的青銅齒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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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機關城的陰影籠罩驪山時,陸長安正貼著地宮外層的排水渠潛行。蒙恬的佩劍在鞘中嗡鳴,劍柄玄鳥紋映著渠底苔蘚的磷光——這是墨家子弟留下的熒光菌,專為警示擅闖者。
「宿主觸發禁地任務」
「獲取【青銅睚眥】可解鎖機關獸合成係統」
陸長安抹去額角血漬,方才強行突破玄武城的罡風陣,讓他左臂多了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指尖觸到渠壁的雲雷紋時,突然感到規律的震動——那是巨型齒輪咬合的頻率,正與他在現代實驗室測過的曾侯乙編鍾聲波一致。
"坎位七尺,墨規尺量。"
蒙恬的低喝從身後傳來。將軍臉色青灰,相柳蠱毒已蔓延至頸脈,卻仍執意同來:"墨家禁地的非攻陣,需以《九章》算經為鑰。"
陸長安劍尖挑開渠口青銅網,九曜金釘映出前方甬道——十八尊獸首人身的銅像按二十八宿方位排列,每尊銅像掌心托著的不是兵器,而是規、矩、繩、墨。但本該象征"兼愛非攻"的銅像麵部,此刻卻布滿縱橫交錯的斬痕。
"小心!"蒙恬突然拽住他後領。陸長安後仰的瞬間,原本站立處的地磚翻起,三百六十枚淬毒鐵蒺藜呈梅花狀爆開。更詭異的是,毒刺落地後竟自動組成洛書圖案。
「警告!墨家機關陣已遭公輸術篡改」
「生門位移至傷門,建議宿主采用地澤二十四方位」
陸長安抓把銅鏽撒向空中,鏽粉在甬道氣流中顯形出密密麻麻的機關線。他劍鋒沿著離卦軌跡劃開蛛網,金釘突然與某條銅線共振——線頭連接的正是東方蒼龍七宿銅像。
"蒙將軍,請踏奎宿位!"
重劍劈開銅像左足時,整條甬道響起編鍾長鳴。十八銅像突然轉動頭顱,三百六十枚鐵蒺藜淩空重組為渾天儀。陸長安趁機翻滾到壁龕處,發現刻在磚石上的《墨子·非攻》篇中,"殺"字全部被朱砂改寫。
"果然被動了手腳。"他咬破指尖在"殺"字上勾畫,鮮血滲入時突然觸發機關——壁龕翻轉露出暗格,裏麵躺著具殘缺的機關獸,正是青銅睚眥的前爪!
蒙恬突然悶哼跪地,蠱毒發作的黑血滲入地縫。陸長安扶他靠牆時,發現將軍背後磚石刻著墨家矩子令:"凡入禁地者,當持非攻令,見血封陣。"
「關鍵道具【非攻令】缺失」
「請宿主在三十息內找到替代品」
陸長安扯下蒙恬的將軍令,沾血按在矩子令凹槽。令牌鑲著的玄鳥紋突然轉動,竟與墨家機關榫卯契合。甬道頂部轟然開啟,降下九層青銅齒輪組,每層齒牙都刻著不同年代的曆法。
"這是...璿璣玉衡的具象化!"陸長安想起《尚書》記載的渾天儀原型。當第五層齒輪轉到"始皇二十八年"時,殘缺的睚眥前爪突然震顫,暗格裏彈出更多部件。
"哢嗒——"
隨著第七枚齒輪歸位,十八銅像突然解體重組,拚成三丈高的青銅睚眥。但這尊機關獸眼中泛著血紅,利爪揮向蒙恬的瞬間,陸長安看清它關節處的公輸家虎頭紋。
"趙高果然來過!"他擲出金釘卡住齒輪,自己飛撲抱住睚眥左腿。掌心觸及的青銅突然發燙,墨家"節用"二字在鏽跡下顯現。福至心靈間,他咬破舌尖將血噴在銘文上。
睚眥獸瞳中的血色褪去,暴起的利爪懸在蒙恬咽喉三寸。陸長安趁機翻上獸背,發現脊柱處缺失的正是他在壁龕找到的前爪部件。當最後一塊青銅嵌合時,獸首突然吐出枚玉簡,上麵用蟲鳥篆寫著:"見素抱樸,絕巧棄利。"
「獲得【青銅睚眥·殘】」
「激活機關獸忠誠度係統」
整座地宮突然傾斜四十五度,齒輪組發出刺耳摩擦聲。陸長安操控睚眥叼住蒙恬,利爪插入磚縫穩住身形。下方深淵浮現星圖倒影,本該是紫微垣的位置卻多了顆血色將星。
"那是胡亥的本命星!"蒙恬咳著血指向虛空,"趙高用巫蠱術篡改天象......"
話音未落,十八道銅索從穹頂射下,末端連著公輸家製造的連弩車。陸長安按下睚眥耳後機關,獸口噴出墨家特製的石灰彈。白霧彌漫中,他看見銅索排列暗合勾股弦數,立刻咬破手指在獸背劃出畢達哥拉斯三角。
"開!"
睚眥突然人立而起,利爪精準斬斷第五、第十二根銅索。失去平衡的弩車陣互相撞擊,迸發的火星點燃了地宮沉積的猛火油。陸長安在火海中穿行,青銅獸身被燒得通紅,卻意外熔化了表麵偽裝的公輸紋。
"這才是真正的墨家睚眥!"蒙恬突然激動起來。火焰褪去後,獸身浮現出"兼愛"、"尚賢"等《墨子》篇目,爪心暗格彈出非攻令——正是啟動核心機關的密鑰。
地宮震動愈發劇烈,陸長安將非攻令插入獸顱。青銅齒輪從睚眥胸腔彈出,與空中墜落的九層齒輪組完美咬合。當最底層的"熒惑守心"齒輪歸位時,整座機關陣突然靜止,露出藏在星圖後的秘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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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庫中央的玉台上,完整的青銅睚眥泛著幽光。但這尊機關獸被七條隕鐵鏈鎖著,鏈子上刻滿相柳圖騰。更詭異的是,玉台四周跪著七具屍骸,每具天靈蓋都釘著墨家矩子劍。
"非攻院七長老......"蒙恬突然跪地行禮,"原來當年他們不是叛逃,而是以身為鎖......"
陸長安劍尖輕觸玉台,地麵突然浮現水銀江河。睚眥獸瞳映出星圖倒影,他福至心靈地操控殘獸踏過"天璿"、"搖光"兩位。當第七步踩中"開陽"時,隕鐵鏈突然自行分解重組,化作睚眥的脊椎骨。
「獲得【青銅睚眥·完全體】」
「解鎖組合技金人拆解術」
欣喜尚未消散,地宮突然響起趙高的尖笑。秘庫四壁浮現水幕,映出玄武機關城核心——三百墨家子弟的屍骸正在驅動巨型齒輪,而齒輪中心嵌著的,正是沙丘宮地脈缺失的九曜星釘!
"多謝陸先生激活禁地機關。"趙高的木甲身軀從水幕走出,手中把玩著枚帶血的矩子令,"你可知道,這驪山地宮本就是最大的機關獸?"
蒙恬突然暴起,重劍劈開水幕。幻象消散的瞬間,真實場景顯露——整座驪山正在緩緩升起,山體裂縫中伸出數以萬計的青銅觸手。而他們所在的秘庫,不過是某隻巨型機關獸的瞳孔!
青銅睚眥的利爪嵌進地脈岩層時,陸長安嗅到了硫磺味裏的血腥氣。蒙恬半跪在獸背上,重劍插進機關獸脊柱的榫卯縫隙,黑血順著劍柄玄鳥紋滴落,每一滴都在青銅表麵蝕出青煙。
“坎位地火要噴發了!”將軍嘶啞的吼聲混著齒輪轟鳴,“趙高在逼我們進死門!”
陸長安扯動睚眥耳後的規尺機關,獸瞳迸發的青光刺破黑暗。隻見下方百丈處,赤紅岩漿正沿著十二道青銅渠奔湧,渠壁陰刻的《山海經》異獸圖在高溫中扭曲——本該鎮守地脈的囚牛雕像,此刻雙眼正滲出相柳毒液。
「檢測到公輸家逆龍陣」
「建議宿主引導地火反衝震位」
九曜金釘在掌心發燙,陸長安突然想起秘庫中的水銀江河圖。他劍鋒劃過睚眥左爪,青銅指節彈開的暗格裏,墨家量天尺正泛著冷光。當地七次丈量離位渠寬時,尺身突然顯影出夏至日的晷影刻度。
“蒙將軍,申時三刻!”
重劍劈開渠壁的瞬間,岩漿突然改道。陸長安操控睚眥躍上囚牛雕像,獸爪按碎其額間相柳圖騰。地火順著破開的卦象倒灌,將隱藏在暗處的八具公輸連弩車熔成銅汁。
趙高的尖笑從地脈深處傳來:“陸先生可知,墨家禁地的地火,本就是淬煉十二金人的爐膛?”話音未落,十八道青銅鎖鏈破岩而出,末端拴著的正是沙丘宮失蹤的鎮國金人!
這些本該守護龍脈的巨像,此刻眼窩跳動著相柳毒火。陸長安看到金人掌心篆刻的"永鎮乾坤"四字,已被篡改為"弑君誅逆"。最前方的金人揮動巨戟劈來時,睚眥突然自主騰躍,獸口噴出墨家特製的玄冰砂。
冰火相撞的爆鳴聲中,蒙恬突然嘔出帶蠱蟲的黑血。陸長安瞥見將軍後頸浮現九頭蛇影,暗罵趙高陰毒——相柳蠱竟能通過機關獸共鳴發作!
“取...取囚牛角!”蒙恬劍指雕像斷角,“墨家以樂律控地脈......”
陸長安淩空翻滾避開金人重擊,量天尺精準刺入囚牛斷角音孔。當地脈震動頻率與《陽春》古調共振時,十二金人突然僵直,關節處的公輸機關榫卯層層崩解。
“就是現在!”
睚眥利爪插入金人胸腔,扯出驅動核心的隕鐵齒輪。陸長安咬破指尖在齒牙上畫出河圖紋,隕鐵突然迸發紫光,將追兵的金人吸引到離位。當地火再次噴發時,十二道岩漿柱恰好組成困龍陣。
蒙恬突然悶哼栽倒,蠱蟲已鑽破皮膚。陸長安割開手腕,以血為媒在將軍脊背畫出神農祛毒圖。當最後一筆落下時,睚眥突然仰天長嘯,獸爪拍碎地麵露出隱藏的墨家甬道。
甬道壁畫上的徐福船隊圖正在滲血,船頭所指的歸墟方位裂開縫隙。陸長安正要探查,整條通道突然傾斜四十五度——驪山機關獸正在翻身!
青銅睚眥突然掙脫控製,叼起二人躍入船隊圖裂縫。失重感席卷全身時,陸長安看到壁畫中的蜃樓艦活了過來,甲板站著位戴鬥笠的墨家弟子,手中矩尺正是指引睚眥的千機引。
“钜子令...在徐福手中...”蒙恬氣若遊絲地抓住他衣袖,“趙高抽走九曜星釘,就是要放出歸墟的......”
山崩地裂的轟鳴吞沒了後半句。當陸長安在蜃樓幻象中站穩時,發現手中多出半枚青銅齒輪——正是從金人體內奪來的隕鐵樞機。齒輪內圈陰刻的《墨經》殘篇,在月光下顯現出全新的星路圖。
而他們腳下的驪山地宮,正緩緩沉入沸騰的地脈熔爐。
驪山在青銅齒輪的轟鳴中蘇醒,陸長安操控睚眥躍上岩壁時,看見山體裂縫中探出的根本不是觸手——而是數以千計的青銅算籌,每根都刻著墨家數術口訣。蒙恬的重劍在獸爪間搖晃,劍穗五色絲絛正隨著地脈震動簌簌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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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宮水位,七丈三!"
將軍嘶啞的吼聲混著血沫。陸長安扳動睚眥耳後機關,獸爪插入岩縫的瞬間,原先立足處的地麵突然升起九根青銅柱,柱麵陰陽爻符號正組合成"噬嗑"卦象。
趙高的尖笑從卦象中央傳出:"墨家禁地埋著相柳真骨,今日便請二位品鑒上古凶陣!"話音未落,青銅柱頂端噴出血霧,霧中浮現的赫然是相柳九首十八眼的虛影。
睚眥突然發出預警低吼,陸長安低頭看見蒙恬戰袍下鑽出條碧綠肉芽——那是相柳蠱毒具象化的觸須!將軍咬碎舌尖保持清醒,劍鋒挑開腰封,露出心口處蠕動的蠱蟲:"陸先生...取我心頭血...澆在睚眥...逆鱗..."
「警告!共生型蠱毒開始反噬」
「建議宿主立即執行血祭儀式」
陸長安劍尖刺入蒙恬心口三寸,黑血濺在睚眥頸間逆鱗。青銅獸突然人立而起,脊背彈出二十四節氣轉輪,獸瞳迸發的青光竟逼退血霧。他這才看清,所謂相柳虛影不過是水銀蒸汽投射的幻象,真正的殺招藏在青銅柱底端的機括裏。
"艮位生門,開!"
睚眥利爪拍碎第三根銅柱,露出下方墨家子弟的屍骸陣。七具白骨擺成北鬥吞狼之勢,每具天靈蓋都釘著青銅樞機。陸長安想起秘庫裏七長老的屍身,福至心靈地將非攻令擲向陣眼。
屍骸突然抬手結印,地麵裂開九丈深淵。陸長安在墜落的瞬間抓住睚眥尾椎,看見深淵底部橫陳著百米長的相柳骨骸——每節脊椎都嵌著墨家矩子令,而第九顆頭顱的眼窩裏,跳動著趙高的木甲心髒!
"墨家竟用凶獸骸骨當地脈基石..."蒙恬的歎息混著血腥氣,"難怪公輸班當年叛出師門。"
睚眥利爪扣住岩壁滑降,陸長安被撲麵而來的腥風嗆出眼淚。相柳骨殖表麵布滿齒痕,看咬合形狀正是青銅睚眥的獠牙。當距離骸骨十丈時,獸瞳突然自動鎖定第九頭骨,脊柱齒輪組發出嗜血的嗡鳴。
「觸發【血仇印記】」
「青銅睚眥覺醒弑凶本能」
趙高的木甲從顱骨眼窩鑽出,掌心握著半枚染血的九曜釘:"陸先生可知,這釘子裏封著徐福的魂魄?"他突然將釘尖刺入相柳骨殖,"就讓你們見識下,什麽叫天道不容的秘術!"
骸骨突然震顫,洞穴頂部落下血雨。陸長安操控睚眥躍起閃避,發現血水落地即化為青銅傀儡。這些兵傭手持的並非秦弩,而是刻著羅馬數字的連發機括——分明是墨家與西域機關術的融合產物!
"是驪山刑徒墓裏的西域匠人!"蒙恬咳著血提醒,"他們為始皇造過十二金人..."
話音未落,三具兵俑突然自爆。飛濺的青銅碎片在血雨中重組,化作帶倒刺的囚龍鎖。陸長安緊急啟動睚眥的節用模式,獸身瞬間分解為七塊,帶著二人從鎖鏈縫隙穿過。重組時的齒輪咬合聲裏,他聽見蒙恬低語:"用《九章》勾股術破陣..."
血雨在地麵匯成洛書圖案,陸長安劍尖挑起塊相柳碎骨擲向"五黃"位。當碎骨被血水吞沒時,整座凶陣突然停滯三息。他趁機操控睚眥撲向趙高,獸口咬住的卻是截替身木偶。
真正的殺機來自頭頂——相柳第九頭骨突然閉合,將二人困在密閉空間。四壁浮現水銀刻寫的《墨經》殘篇,每個"兼愛"字樣都在滲出黑血。蒙恬突然暴起,重劍劈在"節葬"二字上:"墨家經典豈容汙穢!"
劍鋒過處,暗門轟然開啟。陸長安卻看到更恐怖的景象:百具青銅棺槨懸在岩漿池上,每具棺蓋都刻著星圖。趙高的本尊正在池邊舉行儀式,九曜釘在岩漿裏淬煉得通紅。
"以驪山地脈為爐,相柳骨為柴,煉就不死藥..."趙高轉身露出森森白牙,"還要多謝陸先生送來睚眥獸,這最後味藥引齊了!"
岩漿突然化作九頭蛇影撲來。陸長安拋出非攻令,睚眥淩空叼住令牌後體型暴漲。當獸爪拍碎第一顆蛇頭時,他看見岩漿裏沉浮的徐福屍身——那具焦屍手中,竟握著半卷泛黃的海圖!
「檢測到【蓬萊仙島定位圖】」
「宿主獲得東海副本密鑰」
蒙恬突然發出非人嘶吼,蠱蟲已鑽出眼眶。陸長安忍痛斬斷將軍右臂,斷肢處噴出的黑血竟讓岩漿蛇影退避三舍。他趁機將九曜釘刺入睚眥脊柱,獸口噴出的不再是石灰彈,而是墨家秘傳的玄鳥真火。
烈焰焚盡九頭蛇影時,趙高腳下的祭壇開始崩塌。陸長安飛身搶奪徐福海圖,卻在觸及焦屍的瞬間看到幻象:東海迷霧中,十二艘蜃樓艦正在組裝,每塊船板都刻著大秦律令!
"原來徐福東渡是為了..."
醒悟的話語被塌方聲淹沒。陸長安拽著蒙恬躍上睚眥,在岩漿吞沒一切前衝出地脈。回首望去,驪山已恢複平靜,仿佛剛才的驚天異變隻是場噩夢。
但睚眥齒縫間殘留的相柳碎骨,以及蒙恬斷臂處新長出的碧綠鱗片,都在提醒他——這場與天道的博弈,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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