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猜的沒錯，聞翌的確知道關於譚焰的事。
    不過，最關鍵的事不在這裏，而是在於宋瑜願不願意去和聞翌虛與委蛇。
    張青忐忑不安地看向宋瑜。
    宋瑜道：“你希望我怎麽做？”
    張青：“和聞翌見一麵，從他手上拿到關於譚焰的證據。”
    宋瑜頓了頓，“我可以試一試，但是不能保證一定成功。”她對上張青的目光，視線淡淡落在他眉眼神情上，說：“張秘書，我想你能幫我一個忙。”
    張青一怔。
    宋瑜：“我希望你能帶我去見庭南，他的身體情況也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張青是周庭南安排在宋瑜身邊的人，對她的基本忠心還是有的，就算宋瑜不說，他也會帶宋瑜過去。
    但她開口，就意義不同了。
    說明她知道岑淑芬為了攔截她和周庭南見麵，一定會防備著周庭南身邊的所有人。
    張青也不例外。
    可張青好歹在周家這麽多年了，也是有自己人脈的人，比宋瑜要更容易獲得周庭南的消息。
    斟酌片刻，他說：“我盡量。”
    宋瑜點了點頭，彎下腰上車，“麻煩了。”
    她態度沉穩而客氣，比之前孱弱需要人庇護的樣子有所不同，張青意外看過宋瑜兩眼。
    宋瑜已經低下頭，開始操作自己的新手機。
    全程無聲。
    張青往後看了好幾眼，隨後把宋瑜送到雲棲居。
    關門之前，說：“我可能沒有辦法一直過來，但徐豔會跟著你，有什麽事你找她就行。”
    宋瑜：“好。”
    張青沒再說什麽，轉身離開。
    宋瑜把房門關上，換下拖鞋，走到沙發上坐下來。
    雲棲居有小一周沒人住了，現在看著分外清冷，灰塵遍布各個角落，宋瑜簡單看過半眼，擼起袖子站起身，一點點把家裏衛生打掃幹淨。
    最後再將紗窗放下來用水衝洗，掛上去。
    她希望周庭南回來的時候，能看見一個幹幹淨淨的家。
    宋瑜再次打開手機，上麵多了不少消息，她一一篩選完再回複，隨即在百科上翻找有關譚焰的資料，關於譚焰的資料百科很少，但譚父的資料很多，大多都是風流韻事和花邊。
    還有許多有關於譚焰母親的隻言片語。
    思忖幾秒，她翻出安喬一的對話框，發出消息。
    “我知道你看得見，譚焰——”宋瑜手指落下，“你現在抓著喬喬不放，應該是對她動了真心吧，畢竟一個從小爹不疼媽不愛的人，看見唯一一點真心就很想抓在手上。”
    譚焰那邊沒有回複。
    像是想到什麽，她突然站起身，走到玄關處拉開門，目光看向外麵空無一人的走廊，聲音微微一頓：“徐豔，你應該在吧。”
    沒有回應。
    過了幾秒，消防通道傳來輕微的敲打聲。
    宋瑜說：“你應該認識常司令，你能帶我去見他嗎。”
    消防通道的門發出吱呀一聲響。
    徐豔半張臉露出門外，淡淡說：“周庭南雇傭我是來保護你的。”
    宋瑜說：“你應該知道譚焰一日不除，我就沒有永日的安寧，你帶我去見他，也是保護我的一種。”
    沉默良久。
    徐豔說：“我隻能幫你問一句，他要不要見你，是他的事。”
    這是讓宋瑜別抱有太大的期待。
    宋瑜：“好。”
    徐豔離開兩天，一直沒有回來，也沒有給宋瑜回消息。
    宋瑜隻能按下心思等待，偶爾會給張青發消息，問周庭南的情況。
    周庭南的狀況好了很多，但一直沒有蘇醒，再加上岑淑芬有意防著他，張青這兩天手頭的工作很多，他忙得腳不沾地，幾乎都是深更半夜給宋瑜回的消息。
    兩天時間轉瞬即逝。
    徐豔看向宋瑜的目光也帶著意味不明的探究，“常司令答應見你了。”
    宋瑜急切往外走了兩步，“然後呢？”
    徐豔說：“但不是現在，他過兩天會來燕京看望周庭南，到時候會派人過來接你。”她想了想，又說：“不過在這之前，他應該會給你打個電話。”
    宋瑜啞聲答應下來。
    隔天，宋瑜就收到了常司令的電話。
    男人聲音是一如既往的忠厚，隻是帶著些許疲倦：“聽說宋小姐要見我，有什麽事嗎？”
    宋瑜輕聲：“有些話不方便在電話裏說，常司令，我們可以見一麵嗎。”她停了停，又說：“我有辦法撬開聞翌的嘴，拿到譚焰的罪證，但可能需要你們的配合。”
    常司令嗓音嚴肅了不少：“……你怎麽確保聞翌手中一定就有？”
    宋瑜：“我也不確定，但還有一個方法——”
    她頓了頓，說：“隻是這個辦法得讓聞翌出來。”
    常司令沉默良久，語氣緩緩：“我們見麵詳談吧，宋小姐，我現在在仁愛醫院，你也許久沒有見到庭南了吧，一起過來見一麵。”
    宋瑜等了一會，就有人敲響了她的房門。
    還是個老熟人。
    小鄭。
    他麵容退去青澀，多了幾分冷厲，在看向宋瑜時，微微頷首：“司令讓我接你過去。”
    宋瑜抬腳跟小鄭去了醫院。
    隔著一道窗戶，她看見躺在裏麵的周庭南，男人氣色比先前在港城要好許多，口舌帶著呼吸機。
    隻一眼，宋瑜就偏開頭，不忍再看下去。
    麵上常司令的目光，她上前兩步，把自己想的解決辦法說出來。
    常司令意味深長看著她，“你怎麽覺得聞翌會答應你的要求？”
    宋瑜抿了抿唇：“總要試一試。”
    常司令思忖片刻，他沒說什麽，款步走出去打了兩個電話，大概得知港城那邊的情況，目光垂下來看向宋瑜，說：“可以試試，如果他同意，且任務完成了，我可以幫他爭取出獄的機會，但他從此以後不可以活躍在大眾麵前。”
    總而言之，就是需要改頭換麵。
    宋瑜沒有拒絕，在看過周庭南後，她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來了，給自己收拾了一番，穿上曾經穿過的素淡長裙，款步出門。
    常司令已經通知過係統那邊的人，知道宋瑜要和聞翌見麵。
    等到宋瑜來的時候，一路暢通無阻。
    宋瑜走進會議室的門，入眼便是被拷在椅子上、滿眼頹廢的聞翌，胡子拉碴，很久沒有打理了。
    他眼睛都沒抬，語氣很冷：“就是你要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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