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南聲音沉著：“不會。”
    宋瑜：“可是——”她嗓音拉長，像是想到什麽，抬起眼睛對著周庭南說：“要不然還是這樣，我們在去外麵逛一圈，再挑挑看有沒有其他的。”
    周庭南望著她，倒是沒有拒絕。
    隻是小年夜的商場店鋪開著，人丁卻不興旺，大多還是過年前的老品，沒有讓人購物的欲望。
    宋瑜挑來挑去，始終不是很滿意。
    周庭南就在這一圈圈陪著她逛，偶爾低著頭回複新年祝賀。
    今年的人比去年的格外的少，也格外的冷清，隻有幾個和他玩得特別熟的回應，時延沒回來，沈熄說晚點去他家走一圈，問他現在在不在。
    順便吐槽了兩句，今天看見很多車駛向了聞家，應該是去拜訪的。
    語氣格外憤憤。
    周庭南卻很平靜，人就是這樣的，拜高踩低，隨水勢而走。
    他們不來，周家反而還輕鬆一點。
    回複沈熄自己可能要晚點回去，再抬眼看向宋瑜，宋瑜挑中了一件老式旗袍，和幾個月前周庭南送的項鏈是同種色號，她提著旗袍踱步過來。
    身形嫋嫋，笑容溫軟：“你覺得這件配不配奶奶那條鴿血紅項鏈。”
    周庭南垂眸看過一眼，頷首：“可以。”
    店員踱步過來，誇讚道：“這位小姐有眼光，這個衣服可是我們店裏獨一件，是我們店裏老師傅做的，針腳是用了心的，麵料也是極其好的材料，你要是想要送長輩是再合適不過了。”
    宋瑜手指撫過旗袍上長長的邊角，再抬頭看向店員，“那就幫我包起來吧。”
    店員臉上的笑容愈發真誠，想到到手的提成，她望了望宋瑜身邊氣度不凡的男人，又側頭看向宋瑜，笑道：“您稍等片刻，我現在就去給您打包，你想怎麽結賬？”
    宋瑜：“刷卡吧。”
    宋瑜把自己的那張工資卡翻出來，而在她遞過去的前一秒，身側男人手臂橫出來。
    一張黑卡遞到店員麵前。
    店員遲疑片刻，接了那張黑卡，“您老公是心疼你呢，我見過很多人的老公，可沒有你一個有這麽自覺地，這說明他特別愛你，剛剛您看旗袍的時候，他的視線就一直黏在您身上，一步都沒有離開。”
    說後半截話的時候，她是特意湊到宋瑜耳邊說的。
    沒有讓周庭南聽見。
    宋瑜明顯被說得有點意動，抬眼朝周庭南看過去。
    男人神色沉淡疏冷，不太像店員說的那樣，不過他的視線的確是長時間停留在她的臉上，察覺到她的目光，他略微側頭看過來。
    店員去櫃台包裝刷卡。
    男人靠過來，肩頭相觸，他神色微微低沉，“在想什麽？”
    宋瑜愣愣，幾秒後，她才回過神，欲蓋彌彰的搖了搖頭：“沒有，就是在想奶奶會不會喜歡。”
    “她會喜歡的。”這一次周庭南回答得相當篤定。
    宋瑜唇角忍不住翹起一個弧度，眉眼低垂，流露出些許溫軟來：“希望她會喜歡吧。”
    店員把旗袍打包好，連帶黑卡一並遞到周庭南麵前，隨後說：“不知道你們是不是開車來的，我在裏麵放了幾張停車券，希望你們能用得上。”
    宋瑜和周庭南走出商場，稍稍低頭打開袋子。
    幾張停車卷就放在旗袍旁邊。
    她道：“這邊的店員的情商都很高，知道怎麽樣讓客人更舒服。”
    周庭南：“有所感悟了？”
    宋瑜點了點頭，而後又搖頭否認：“感悟倒是沒有，隻是學到了一些東西，她關注了我的需求，又在我的需求上，滿足了她自己的需求，而且兩個人都很滿意，我之後還會考慮在她手上買東西，可以說是雙贏。”
    周庭南挑眉。
    宋瑜總結說：“其實我開店做人也是一樣的，底層邏輯對大部分環境都適用。”
    周庭南：“等過會沈熄過來，你可以和他討論一下，他說等年後帶你去見室內設計其他行業的人，你或許可以提前開始思考一下他們要什麽。”
    周庭南開車去的商場就在周宅附近，從這邊開車過去，約莫二十多分鍾。
    車開在門口。
    屋內已經亮起了燈，門口還有傭人等著。
    見他們下來，傭人連忙撐傘過來，走到周庭南的麵前，把傘撐到他們頭頂，避免大雪落在身上，融化感冒。
    一邊前進，傭人一邊說著周宅的事。
    外麵的風聲太大，再加上周庭南和周父幾日不回來——
    即使瞞著老太太，但是人還是有所察覺，前兩天還在鬧脾氣，說一定要問清楚周庭南的去所，和事情。
    她現在過來通知，也是想讓周庭南做好準備。
    周庭南把厚重的呢子大衣褪下，轉頭去給宋瑜脫外套，“她又不吃藥了？”
    傭人尷尬一笑。
    老太太性格向來溫和開朗，她想辦法鬧，不外乎就是不吃藥，或者是不睡覺一類，折騰自己。
    他們勸過許多次，隻是老太太都不聽。
    周庭南道：“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她之後會乖乖吃藥的。”
    傭人看他。
    周庭南沒有任何解釋，側身低頭，男人大掌微微收攏，靠在女人的腰側，呈現一種保護姿態，帶著人一步步走進去。
    這個姿勢……
    傭人驚疑不定，想到什麽，匆匆跟著往樓上走去。
    屋內暖氣和地暖都開著，溫暖到有點過頭了，宋瑜脫下一件衣服，還是覺得熱，下意識卷了卷袖口。
    老太太聲音由遠及近，帶著濃濃的算賬意味：“你們可是舍得回來了，你爸媽都交代了，那麽嚴重的事也不跟我說，想造反？”
    周庭南語氣溫和：“不敢。”
    老太太嗤笑一聲：“你不敢，我可看你敢的很。”
    走到宋瑜麵前，她上下打量一番。
    宋瑜趁機乖巧上前，把一早準備好的禮物送過去，“奶奶，這還是我給你準備的禮物，你看看喜不喜歡。”
    老太太打開袋子看了看，臉上笑意柔和許多，“我就知道你是個乖的，不像庭南，悶聲不吭，常常要把人嚇死。”
    周庭南被揶揄也沒生氣，僅僅是抬頭看了一眼她們。
    道：“你們先聊，我去看沈熄來沒來。”
    不等宋瑜反應，就快步走了。
    宋瑜怔愣。
    老太太抓著她的手拍了拍，滿臉嫌棄，“不用管他，他是在躲嘮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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