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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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淵秘境開啟前夕,四大宗門的戰舟已橫亙天際,如四頭洪荒巨獸盤踞雲端,彼此對峙。
    方圓千裏的靈氣被戰舟威壓攪動,形成肉眼可見的靈力漩渦。散修們遠遠觀望,不敢靠近分毫。
    凝靈宗的靈龜戰舟懸浮於東方雲海,通體碧青如玉,舟身覆蓋著古老的龜甲紋路。
    這些紋路並非雕刻,而是真正的千年玄龜甲片熔鑄而成,每一片都銘刻著水行符文,在陽光下泛著粼粼波光。
    戰舟兩側延伸出六對巨鰭,形似龍翼,卻覆蓋著細密的鱗片。
    巨鰭緩緩扇動時,帶起的水霧在空中凝結成雨雲,淅淅瀝瀝地落下靈雨。
    那些雨滴在墜落過程中又化作細小的水靈,環繞戰舟飛舞,形成天然的防禦屏障。
    舟首是一尊昂首咆哮的玄龜頭顱,龜目由兩顆深海寒玉雕琢而成。
    此刻龜目中正投射出兩道幽藍光柱,穿透雲層掃視大地。光柱所過之處,隱藏的妖獸紛紛現形逃竄。
    "這靈龜戰舟的"玄瞳照影"之術,還是如此霸道。"寒天宗主站在龜首之上,青色道袍在狂風中紋絲不動。
    他身後站著十二位長老,每人手中都握著一枚龜甲陣盤。
    蘇姰靜立在一旁,霜魄劍懸於腰間。
    她今日特意換上了一襲冰蠶絲織就的戰袍,袖口繡著細密的雪花紋路。
    這是她結丹後第一次代表宗門出戰,指節不自覺地摩挲著劍柄。
    "宗主,其他三宗的戰舟..."傳功長老欲言又止。
    寒天目光掃過天際:"月隱院的幽月戰舟擅長隱匿偷襲,日耀院的赤陽戰舟主攻伐,長逸院的青霄戰舟速度無雙。"他轉頭看向蘇姰,"記住,進入秘境後第一時間激活我給你的龜甲符,它會指引你找到同門。"
    蘇姰剛要應答,突然瞳孔微縮——她腰間懸掛的冰魄劍毫無征兆地顫動起來,劍鞘上凝結出一層薄霜。
    ———
    西方天際,月隱院的幽月戰舟如一抹殘月懸掛。
    整艘戰舟呈完美的弧形,銀白色的舟身上鑲嵌著三百六十顆月華石,按照周天星辰排列。
    這些寶石在日光下依然散發著清冷光輝,將方圓百丈照得如同月夜。
    戰舟最詭異之處在於其若隱若現的特性。
    明明就在眼前,卻給人一種遙不可及的錯覺。
    十二道弧形刃翼緩緩旋轉,邊緣鋒利得連空間都被割裂出細小黑痕。
    戰舟核心處的密室中,月隱院老祖姬若正凝視著麵前的水鏡。
    鏡中顯示的正是其他三艘戰舟的實時景象。
    當畫麵轉到凝靈宗時,她修長的手指突然收緊,將水鏡捏得粉碎。
    "西禦..."這個名字從她牙縫裏擠出,帶著刻骨恨意。
    傳承之地一役,月隱院不僅損失慘重,更淪為修真界笑柄。那日的恥辱,她要用鮮血來洗刷。
    陰影中傳來布料摩擦的聲響。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身影單膝跪地:"老祖。"
    "影七,你跟隨本座多少年了?"
    "一百零三年四月又九天。"
    姬若從袖中取出一枚月牙形的玉佩:"此物能感應天道金丹的氣息。
    若發現西禦..."她指尖在玉佩上一抹,一縷猩紅滲入其中,"不惜代價,取他性命。"
    影七雙手接過玉佩,黑袍下的麵容模糊不清:"若他未至?"
    "那就殺盡凝靈宗弟子。"姬若轉身望向窗外,"我要讓混沌老兒知道,得罪月隱院的下場。"
    ———
    南方天空仿佛多了一輪烈日。
    日耀院的赤陽戰舟通體赤金,九隻金烏圖騰環繞舟身飛舞,每振翅一次就灑落漫天火雨。
    戰舟頂部的赤炎晶直徑超過十丈,內部封印著一縷太陽精火,光是散發的熱量就令下方山林自燃。
    赫炎宗主立於舟首,身後站著三十六名精銳弟子。
    趙日新站在最前排,脖頸處的金鱗項鏈在火光映照下格外刺目。
    那是他為了掩人耳目直接剝下脖頸上的鱗片做成的。
    他看似平靜,實則右手指甲早已深深掐入掌心。
    "天淵秘境中的"斬龍台",關乎我宗千年大計。"赫炎的聲音在每個人耳邊炸響,"記住,無論付出什麽代價..."
    "必須帶回來!"眾弟子齊聲應和。
    必安抱著重劍站在角落,目光卻落在趙日新身上。
    自從聚陽塔閉關後,這位師弟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古怪。
    他不動聲色地挪動腳步,恰好封住了趙日新所有可能的突襲路線。
    ———
    北方天際,長逸院的青霄戰舟如一頭展翅鯤鵬。
    流線型的舟身覆蓋著風紋鱗甲,每一片鱗甲都刻著微型颶風陣法。
    六對風翼完全展開時遮天蔽日,輕輕一振就能掀起撕裂山嶽的罡風。
    戰舟內部的議事廳中,老祖淩雲正在做最後部署。
    這位以速度著稱的元嬰大能此刻眉頭緊鎖:"記住我們的底線——維持現有排名即可。天淵秘境的水太深,不值得冒險。"
    李力抱臂靠在柱子上,聞言咧嘴一笑:"老祖放心,我對那些虛名沒興趣。"他活動著手腕,"不過要是遇上凝靈宗的人..."
    "李力!"淩雲厲聲喝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西禦若真現身,立刻發信號,不許單獨行動!"
    四大戰舟形成的靈力場相互碰撞,在空中激起絢麗的光暈。
    看似平靜的表象下,暗流早已洶湧。
    ———
    赤陽戰舟的甲板頂端,熾熱的罡風呼嘯而過,將西禦的衣袍吹得獵獵作響。
    他倚靠在戰舟邊緣的赤金欄杆上,目光沉沉地望向遠方逐漸顯現的天淵秘境入口——那是一道橫貫天際的漆黑裂縫,宛如被巨劍劈開的傷痕,其中翻滾著混沌的霧氣,偶爾閃過猩紅雷光。
    戰舟下方,日耀院弟子們正在做最後的準備。
    必安抱著重劍閉目養神;夢溪的紅綾在風中飄舞,正與幾名女修說笑;而趙日新獨自站在最前方,脖頸處的金鱗在戰舟火光照耀下泛著詭異的光澤,像是有生命般微微翕動。
    西禦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儲物袋,眉頭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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