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想暴露身份，就必須以"莫小豆"的身份助日耀院爭奪機緣。
    ——可若凝靈宗同門遇險，他又該如何？
    ——更糟的是，若直接與蘇姰、路明等人對峙……
    "唉。"他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就在這時，一縷半透明的霧氣從他儲物袋中悄悄滲出，在他身後凝成空靈那模糊的身影。
    這小家夥如今已能短暫化形，雖然依舊虛弱，但靈智卻愈發清晰。
    "大哥，"空靈的聲音直接在西禦識海中響起，帶著狡黠的意味，"既然沒法做出選擇，我們就全都要吧。"
    西禦一怔。
    空靈繼續道："反正我們有千相麵，你完全可以先以真身助凝靈宗，再戴上麵具回來當你的"莫小豆"。隻要避開那個渾身長鱗片的家夥……"
    西禦眼中精光一閃。
    對啊！
    他嘴角微微揚起，神識掃過儲物袋中的千相麵——這張得自上古遺跡的麵具，連天人修士都無法看破。若計劃得當，他完全可以兩頭周旋！
    "不過……"西禦的目光落在甲板前方的趙日新身上，眼神漸冷，"這家夥是個變數。"
    自從聚陽塔閉關後，趙日新身上的龍魂氣息越發不穩定。
    更麻煩的是，西禦能感覺到，對方似乎對自己格外關注——那絕不僅僅是同門間的競爭。
    "你若識相，就別來壞我的事。"西禦輕聲道，指尖一縷暗金靈力悄然流轉，"否則……"
    “我一定會讓你死的。”
    ———
    正午時分，四大戰舟之間的虛空突然扭曲。
    一道青袍身影毫無征兆地出現在天穹中央，仿佛他本就該在那裏。
    那人麵容模糊，似有雲霧遮掩，唯有一雙眼睛清亮如星，目光所及之處，連靈氣都為之凝固。
    ——天人中期的上宗使者！
    四大戰舟同時震顫，所有弟子胸口如壓巨石，築基期修士更是直接單膝跪地，唯有金丹修士能勉強站立，卻也冷汗涔涔。
    "參見上宗使者！"
    四宗老祖與宗主齊齊現身，淩空行禮。
    凝靈宗寒天宗主袖中龜甲微光閃爍，抵消部分威壓；月隱院姬若老祖周身月華流轉；日耀院赫炎宗主背後赤陽虛影升騰；長逸院淩雲老祖足下清風托舉。
    四位元嬰大能在此人麵前，竟如學童見師長般恭敬。
    使者袖袍一揮，四枚玉簡分別飛向各宗領袖。
    "天淵秘境，三百年一開。"他的聲音不疾不徐，卻字字如雷貫耳，"此次開啟時限四十九日，規矩照舊——"
    1. 境界限製：元嬰之下皆可入內，元嬰修士若強行進入，會引動秘境反噬。
    2. 獸魂機緣：秘境中獸魂品階不等，下至未化形靈獸魂，上至……使者頓了頓，"天人境獸魂亦可能存在，各憑本事收取。"
    3. 生死自負：秘境中不禁廝殺，但若引發大規模混戰導致秘境失衡——使者目光陡然銳利，"上宗必嚴懲不貸。"
    四大宗主聞言，皆是心頭一凜。
    他們比弟子們知道得更多——這天淵秘境，實則是上古時期一頭隕落的絕世靈獸屍身所化！
    至於是化神還是大乘，無人敢斷言。若真有殘魂遺存……
    使者說完便要離去，忽又回頭："對了，此次秘境核心處或有"古獸真血"現世。"
    “是或有，可能有也可能沒有，我沒有辦法給你們確切答複。”
    這句話如驚雷炸響！
    寒天宗主瞳孔驟縮；姬若老祖指甲掐入掌心；赫炎宗主與淩雲老祖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貪婪。
    古獸真血——若得此物，或可窺見那頭上古靈獸的傳承！
    使者身影漸漸淡去，最後留下一句："望諸位……好自為之。"
    即便有一絲可能性，那也是可以一步登天的東西。
    四大戰舟立刻忙碌起來。
    寒天緊急召集弟子，"若遇古獸真血，立刻以龜甲傳訊，不得擅奪！"
    姬若對影七耳語數句，後者化作黑霧消散。
    赫炎取出一枚赤金令牌交給必安，"必要時，可動用"焚天令"。"
    淩雲再三叮囑李力："機緣其次，保命要緊！"
    日耀院戰舟上，西禦摩挲著臉上的千相麵，望向逐漸穩定的秘境入口。
    "古獸真血……"他喃喃自語，"怕是連那些老怪物都要坐不住了。"
    空靈的聲音在識海響起："大哥，咱們是先幫日耀院，還是……"
    西禦目光一厲："全都要。"
    遠處，趙日新脖頸金鱗突然暴起，他猛地轉頭，直直看向西禦所在方向！
    當日耀院戰舟上的趙日新聽到"古獸真血"四個字時，他體內的古龍魂突然劇烈震顫！
    ——那是一種源自血脈深處的戰栗，仿佛螻蟻直麵洪荒巨獸，連靈魂都在恐懼中凝固。
    "這、這是......"古龍魂的意念在趙日新識海中炸開，竟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惶，"那個小輩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氣息！"
    趙日新猛然轉頭，目光如刀般刺向西禦所在的方向。
    然而，就在他鎖定的刹那——
    那股令古龍魂都為之戰栗的古老氣息，竟如幻覺般消散無蹤。
    "怎麽回事？"趙日新在心中厲聲質問，"你發現了什麽？"
    古龍魂沉默片刻，再開口時已恢複往日的倨傲："......錯覺罷了。"可它盤踞在趙日新氣海中的龍魂之軀，卻仍在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那絕非錯覺！
    古龍魂清晰地記得，方才那一瞬，它在西禦身上感應到的，是比它存活萬年所見的任何存在都要古老、都要恐怖的氣息......仿佛直麵天地初開時的混沌主宰。
    但更讓它驚疑的是——
    為何這氣息會出現在一個金丹小輩身上？
    又為何轉瞬即逝？
    ——
    戰舟另一端，西禦似有所感，忽然抬眸，恰好與趙日新四目相對。
    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匯，如有實質般碰撞出無形的火花。
    西禦嘴角微揚，露出"莫小豆"標誌性的憨厚笑容，甚至還友好地點了點頭。
    “去你大爺的趙日新，看老子幹什麽。”
    西禦在心裏暗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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