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擦拭著茶盞，頭也不抬
    "這次想清楚要喝什麽了嗎？"
    櫃台上的茶盞突然泛起漣漪，水麵倒映出的不是李五峰的臉，而是一串流動的青銅色符文。老人擦拭杯子的手頓了頓，指關節處露出細密的機械結構。
    "龍井還是普洱？"老人的聲音突然年輕了許多，抬起的麵容竟與聯邦特使有七分相似，"或者嚐嚐新到的"歸墟"？"
    華若萱的手指無聲地搭上劍柄。茶館內看似平常的細節此刻顯得詭異——牆上的黃曆停留在他們離開玄天宗那天的日期；茶櫃裏每個瓷罐的標簽都是用星盟密碼書寫；最角落的陰影裏，蹲著一隻通體青銅色的貓，眼睛是兩朵微縮的青蓮。
    "上次我們選了哪款？"李五峰故意問道，靈引之體暗中掃描著空間結構。這裏的每一處原子排列都過於完美，像是被精心設計過的牢籠。
    老人微笑不語，從櫃台下取出一把造型古怪的茶壺。壺身刻滿與星火網絡同源的紋路，壺嘴卻做成收割者戰艦的猙獰形狀。當他傾斜壺身時，流出的不是茶水，而是某種介於液態與光態之間的暗紅物質。
    "時間膠茶。"老人將"茶湯"推向兩人，"能暫時固化因果線。"
    華若萱突然拔劍，青蓮劍氣直取茶壺！老人不躲不閃，任由劍鋒穿過身體——沒有流血，隻有數據流閃爍。被劈開的茶壺中湧出無數細小的青銅色飛蟲，組成一段全息影像
    那是未來的某個時間點。星火紀念碑前，一個由純能量構成的"李五峰"正在將靈引之體注入碑體。隨著能量輸入，七十二星門一個接一個熄滅，每個星門關閉時都有億萬生靈的慘叫傳出
    "認知汙染。"櫃台後的身影開始扭曲變形，逐漸顯現出申雨歌的輪廓，但她的右半身已經變成青銅晶體，"你們每接觸一次真相，它就在你們思維裏埋下一顆種子。"
    茶館的四壁突然透明化，露出外麵令人窒息的景象——他們並非處於某個星球表麵，而是漂浮在由無數文明殘骸拚湊成的巨型結構體內部。遠處，一個模糊的黑色人影正在"拆解"某個星係的物質，像孩童拆解玩具般隨意。
    "它來了。"申雨歌的晶體部分開始崩解，"喝下茶，或者永遠留在這個循環裏。"
    李五峰突然伸手探入茶湯。暗紅物質順著手臂蔓延，所過之處皮膚浮現出與星火網絡完全一致的紋路"這不是茶"
    "是稀釋後的反生命方程式。"華若萱也明白了，她將青蓮直接浸入茶湯，"用它才能對抗它。"
    當兩人同時飲下"茶湯"的瞬間，整個茶館像被打碎的鏡子般崩塌。無數碎片中，申雨歌最後的聲音傳來
    "去找真正的觀測者"
    天旋地轉中，李五峰和華若萱墜入一條青銅色隧道。隧道壁由流動的文明記憶構成，偶爾閃過幾個熟悉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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