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五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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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五百萬
來的時候,王公子還在說她是要在自己的傷口上撒鹽。現在看來,知母莫若子,她就是要來挑事兒的。
有些人就是和我們站在對立麵,你覺得是好的,她偏偏覺得是壞的。別人對她再差也是好,你對她再好也是差。
和這樣的人,爭辯是沒有用的,隻有遠離才能離開和她有關的所有糟心事兒。
如果把我們叫過來就為了說這些,這套房子我會叫人處理,你如果願意和徐珊住在一起,我不會攔著。”秦朗站起來,看著我說:“陸曼,我們回家。”
哦。”我點點頭,剛一起身,秦朗的母親便焦急地喊了聲:“坐下!”
秦朗嘴角勾了勾,給了我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之後,自己再一次坐下:“現在願意說了是嗎?”
你和傅家的事情現在南陽鬧得沸沸揚揚,雖然你不喜歡傅家那丫頭,但是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秦朗的媽媽忽然開始苦口婆心地關心起秦朗來,這讓我有些刮目相看。
秦朗點點頭,不做任何表態。
傅家最高的那根枝條都被你弄了下來,也算是給陸曼出了口氣。見好就收吧。”
秦朗媽媽見秦朗不搭理他,便對我笑笑,那模樣是想讓我在中間幫她說說話。
從前也是這樣的情況,不過,我是讓顧若晨放別人一馬。得到的後果便是顧若晨的媽媽過河拆橋,忘恩負義,恩將仇報地給我再一次打擊。
我低下頭,錯開秦朗媽媽的目光,兩耳不聞天下事。
是傅思涵叫你來說的?”
秦朗不疾不徐,拆穿了秦朗媽媽藏在心底那齷齪的小秘密,她笑而不語,隻是那笑容有些尷尬。
尷尬到毀了那張曾經傾國傾城的臉。
為什麽會幫傅思涵?”秦朗問。
秦朗媽媽幹笑了兩聲,又幾分忌憚的看了王公子一眼:“雖然薄暮犯了錯,但他已經吃夠了哭。青城心疼那位姑娘我能理解,但天下父母心,我也心疼我的兒啊!徐珊幾次來我這裏,小不點都拉著我的衣角,問我,奶奶爸爸呢?”
好感人的故事啊!
可為什麽我聽得心裏發涼,是啊,父母心,她可有幾分記得她也是秦朗和王公子的母親。難道就因為薄暮的父親是他心愛的男人,她就可以忽視這兩塊同樣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嗎?
你是秦家的老夫人,薄家的孩子怎麽能給你叫奶奶?雖然二叔現在不問事,可這件事要是讓他知道,你在外麵打著我秦家的名號不要臉,你說他會怎麽辦?”
秦朗頓了頓,拿起筷子慢條斯理地開始吃起飯來。
看著他夾給我的排骨,我實在難以下咽。
來都來了,好好吃飯。”
他這話是說給我聽的,也是說給王公子聽的。
畢竟,此刻不低下頭吃飯,就會看見秦朗媽媽那張淚流滿麵的臉。
秦朗,你什麽意思?”秦母抹掉眼淚,昂著頭的她,依舊是那個高貴冷豔的貴婦人。她身上渾然天成的傲氣,是這一輩子她遇見的男人給寵出來的。
秦朗筷子在空中停了一下,又接著把手中的菜放到我的碗裏:“我父親當年做的事情,這些年來,我做得還不夠嗎?秦家也是要臉的啊。”
秦朗,我可是你媽!”
隨著她的話音落,一隻漂亮的青花瓷碗摔在地上,碎了滿地白藍相間的瓷片。
因為憤怒,她臉上的肌肉還在劇烈地抖動著。
和傅家握手言和到此為止,過去的事情我會讓它過去。從此以後,老老實實地做秦家的主家母,我會回到老宅,不再想他人。”
雖然秦朗的媽媽已經平複了心情,可眼眶裏積蓄著眼淚,裏麵藏得全是深深的憤怒。
有什麽意義嗎?你和薄家幾十年來剪不斷理還亂,我和我父親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秦朗不疾不徐地說:“他臨死前叫我保你十年,今年已經是第十一年了。”
已經嫁給了秦朗的父親,卻仍舊和薄家剪不斷理還亂?
怪不得第一次來秋名山的時候秦朗那般小心,看來秦朗的二叔已經和這個女人勢如水火了。
很簡單的一句話,秦家不要臉的嗎?
十年?”秦朗母親眼裏的淚終究是落了下來:“就算他給了我安穩的一生,可我不快樂啊!當初如果不是你父親把我們王家弄垮,逼我嫁給他,我又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你欠我的,你們秦家欠我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既然是我父親做的,那就等你自己下去找他說理吧。至於你想去哪裏我無權幹涉,隻不過秦家不是公園,不是誰想進就進的。”
秦朗的回答薄情寡義,和當初那個再三隱忍的他已經是判若兩人。
傅思涵叫你來當說客的對不對?”隔了一會兒,秦朗又開始問。
這回,秦朗的母親終於正麵回答了他:“是啊,傅思涵告訴我,隻要你願意放手,他就有辦法把薄暮弄出來。可沒想到,你們竟然真的見死不救。青城,秦朗,薄暮再怎麽說也是你們同母異父的哥哥!”
你是想他死在裏麵嗎?想你就繼續說。”
王公子挪動著下巴,目光渙散把手指捏得啪啪響。
秦朗在套話,我都聽出來了,王公子不可能不知道。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佘禹都沒有摸到傅思涵的小辮子,它竟然自己就長了出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秦朗媽媽猛吸了一口氣,看了王公子好幾眼,可仍舊什麽都不敢說。
秦朗輕笑一聲:“傅思涵管的是教育,這件事你去求佘禹都比他管用啊?他說的話就真的能兌現?犯得著你和我們兩個徹底撕破臉?萬一我答應你了,他放你鴿子怎麽辦?”
愛子心切。
聽見秦朗最後一句話,秦朗的媽媽以為這件事情會有轉機,眼睛立馬亮了,看著秦朗說:“是真的。傅家有一位世交可以管這件事,他從我這兒拿了五十萬,說是幫我擺平。”
多少?”秦朗微微皺了皺眉。
五十萬。
這個數字在我聽來都覺得不可信。
至少,要冒著和王公子還有秦朗作對的風險把薄暮弄出來,這個連套房子都買不到的錢,肯定辦不到。
五......五百萬。”
秦朗的媽媽說到最後也有些心虛:“傅思涵說,他幫我去打點,作為報答,我隻要勸你放棄對傅家的指控就可以。”
秦朗沒有說話,把放在西裝口袋裏的手機拿出來,摁下停止鍵,對我和王公子說:“走吧,該拿到的東西都拿到了。”
原來,秦朗早就想到了。
關鍵證據在這兒,所以哪怕是傷口要被再一次淋上鹽,他都要來。
我起身走到秦朗身邊,和他並肩往外走,可是走了兩步,身後的王公子就停了下來。
秦朗和我同時回過頭,隻見王公子站在他母親身後,雙眼通紅:“媽,長這麽大,你連五萬都沒有給過我和我三哥,卻拿五百萬去包庇一個殺人犯。當初要是那麽不情願,為什麽要苟且偷生來秦家呢?明明是自己的錯,卻怪了秦家怪了我爸和我哥一輩子,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姓了王。”
王公子沒有大呼小叫,沒有怒發衝冠,像一個得不到糖吃的小孩子,在問大人,為什麽別的小孩子都有糖吃而我沒有?為什麽這個沒有糖吃的人,會是我?
一滴淚直直地從眼眶滑落,流過了他整張臉。
青城。”
秦朗的媽媽從椅子上站起來,“對不起。秦朗......對不起。”
晚了。”
王公子抬頭讓眼淚流回去,大踏步地越過我和秦朗朝外麵走去,不一會兒,就聽見汽車遠去的聲音。
我們走吧。”
擔心王公子會出事,我拉了拉秦朗的衣袖。秦朗點點頭,我們兩個剛一起步,就聽見他媽媽在身後叫我的名字——
陸曼,你和顧家那些事情弄清楚了嗎?別到時候啊,又成第二個我。秦家的男人都深情,女人嘛,總是會感動的。你弄得清楚什麽是愛,什麽是感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