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刺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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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刺蝟
父輩之間的恩怨糾葛不是很清楚,倒是這個叫做“張慧”的女人進入很是轟動,不知秦朗是給了她多高的職務,就連在處理莎莎和佘禹之間關係的陳倩都特地打電話過來詢問,這個直接空降環宇高層的女人是何許人也。
“秦朗父親恩人的女兒,秦朗跟我說過了。”
我一頁一頁翻著雜誌,卻全然無心,心就像是眼前這書一樣,亂了。
陳倩在電話那頭“哦”了一聲,頓了頓說:“李家俊今天在酒桌上看見她了,是秦朗帶著去的。”
心中猛然間想起和秦朗剛認識那會兒,他也是帶我去各種交際場合,血管就像瞬間長出了無數根刺我終於明白那天莎莎為什麽要哭著發抖了。
晚上秦朗回來,什麽也沒有說,我也什麽都沒有問。
一旦進入婚姻這個圍城,女人好像就出在了一個弱勢方。上搜一搜,關於婚內出軌,多半都是關於教女人如何挽回男人的心。
我從前倒也是做過這樣的事情,懂得這樣做又多麽卑賤,所以,這回就算是故事重演,我也不會討喜求饒。
那些沒有把我打倒的,終究讓我變得更強。
第二天一早醒來,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我端著秦朗給我熱的牛奶發呆,直到陳倩打電話過來,告訴我出大事了。
之前挑撥離間成功的佘禹的媽媽借題發揮,逼著佘禹要和莎莎離婚。
已經反應過來的佘禹這兩天一直在求著莎莎回去,怎麽可能會答應自己母親這種無理的要求?
可佘禹媽媽吵到陳倩父親那裏,莎莎知道後倒是鑽了牛角尖,說什麽也不願意再和佘禹過了。
我急匆匆地換好衣服出門,卻發現秦朗給我準備那輛車平時停放的車位上空空如也,打電話給司機,司機在電話裏滿是歉意地說:“太太不好意思,秦總臨時叫我去接一個人,您再等等,我待會兒就回來了。”
“哦,接誰啊?”
其實,自己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在司機說出那個答案之後,隱藏在血管裏的刺又紮了出來。
“不用了,你把張小姐直接送回公司吧,我叫朋友過來接我。”
掛了電話,心裏忽然想起,現在我還有哪個朋友方便接我啊!
迫不無奈之下,隻好打電話給陳倩,簡單的說明了一下情況之後,陳倩便叫我在家裏等著,李家俊馬上過來接我。
在院子裏轉悠了不過十分鍾,門口果然停了一輛車,不過不是李家俊的,從車上邁著長腿下來的人,是秦朗。
“不上班嗎?”
我把剛剛扯下來院子裏盛開的紫薇花遞給秦朗,這紅紅紫紫的花一開便是一束,一開便是百日,真是極好的兆頭。
花有百日紅的話,人自然就有千日好。
“生氣了?”
秦朗接過花,雙手搭在我的肩膀,“她剛來還沒有車,我看你今天不用出去,便讓小李去接她。如果知道你要出去的話,我”
“你說過那是我的專車。”
真正說出口的那一刻,我發現我比我想象中的要冷靜克製,我沒有發脾氣,沒有大吵大鬧,甚至語氣裏連怨恨都沒有。
你秦朗答應我的事情沒有做到,這是事實。
我不用添加賣弄自己的感情都是你錯了。
“陸曼,別這樣。”
秦朗伸手一拉,我便倒在了他的懷裏:“乖,別生氣了。”
“送我過去吧,陳倩和佘禹還在那裏等著呢。”
秦朗輕聲歎了口氣,卻像一絲涼風吹進了我的心裏,涼了個徹底。
草木皆兵,這樣小心翼翼像個刺蝟一樣的自己,我都有些討厭了呢!
我覺得自己像一隻刺蝟,可見到佘禹,我才明白什麽叫做刺蝟,哦不,是相互被紮的刺蝟。
留著細細胡渣的佘檢察官很帥,可眼神裏的哀傷止不住。
之前住在他眼睛裏的東西似乎消失不見了,空洞洞的眼神仿佛一個深不見底了無生氣的黑洞,讓人不忍直視。
陳倩看了秦朗一眼,剛剛發生的事讓她沒辦法給秦朗好臉色。
我拍拍秦朗,叫他在我身邊坐下。可屁股開沒有坐熱,他電話又響了。
“我現在在處理一些私人的事,公司裏有什麽不懂的地方可以去問我的助理,就這樣,再見。”
這樣的字句光聽就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是誰了,我輕歎口氣,揉揉太陽穴,想太多真的好累。
陳倩看了我一眼,我急忙對她搖搖頭,今天是來解決莎莎和佘禹之間的問題,我可不想因為自己這點兒腦洞喧賓奪主。
秦朗好心好意送我過來,要是把自己弄得不歡而散,我想他心裏也會不痛快吧。
“咳咳。”陳倩清了清嗓子,“當初叫你去接你不去,現在知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了吧?做人就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現在道是尋常的東西,不知道珍惜的話,早晚有一天會不在的。”
陳倩話裏話外,都在說給在場的兩個男人聽。
佘禹垂著頭,像是一個死刑犯。
秦朗靠在沙發上摟著我,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麽。也許聽進去了?也許又沒有。
“莎莎是真的傷心了,”我頓了頓,想起那天莎莎渾身發抖,心裏難免一疼:“她不是喜歡嚷嚷的人,一般的事也就埋在心裏不說了。滴水石穿,這次她徹底爆發,應該是忍了很久了吧。”
佘禹抬頭看了我一眼,點點頭:“你們說的我都知道,孩子我接回來了,今天把你們叫來,就是相勸你們讓莎莎跟我回去。”
“是孩子的問題嗎?”
我看著佘禹幽幽地問。
佘禹揉揉眼睛,往後仰,倒在沙發上想了半天,“不是,是我沒有遵守約定。當初說不會讓我媽插手我們的生活,可她還是插手了。”
“是啊,你明知道莎莎不是你媽的對手。”
我猛然冒出來的一句話把陳倩和秦朗都驚著了,後來陳倩說,那天我的眼裏有殺氣。
佘禹當下也不知道如何接我的話,一針見血,哪怕是事實也總叫人難以接受。
後來,還是陳倩打的圓場:“莎莎和你離婚怕是這輩子都完了,她才沒有陸曼那樣硬氣,你叫她一個人去美國生孩子,怕是哭都會把自己哭死。所以我把陸曼叫過來興師問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解決問題。陸曼說得很對,你媽下次要是再插手你們之間的事情你怎麽辦?”
“我不會再對他們有任何幻想了。我都相處不好的關係,莎莎又怎麽能夠做得到?”佘禹自嘲地笑了笑:“其實,我也挺自私的。”
家和萬事興,沒有人喜歡和自己的家人鬧得四分五裂。
莎莎性格溫潤,正常人家都會喜歡這樣的女孩,佘禹想用莎莎和孩子來緩和自己家庭原本的問題,這樣的心無可厚非。
弄成這樣,就當是一次錯誤的嚐試吧。
陳倩想了片刻衝我揚了揚眉,意思是問我還有什麽要說的。
我搖搖頭,靠在秦朗懷裏閉上了眼睛。
自己的事情都無從下手,又有什麽資格去指責佘禹呢?
我過得也不一定比他幸福啊。
“吱吱吱”。
秦朗放在西裝口袋裏的手機震得我頭皮發麻,我皺著眉頭起身,秦朗不動聲色地把我摁了回去。
所以,我清楚地聽見電話那頭那聲膽怯卻嬌媚的聲音:“秦朗哥,我找不到路了,怎麽辦啊?”
怎麽辦啊?
我閉上眼睛深呼吸,怎麽辦,我也很絕望啊。
“我還在忙,你自己打車回公司就找到路了。”
秦朗剛準備掛電話,那頭的小姑娘又說了:“可是,我的錢包掉了。”
錢包掉了,就沒辦法打車回去了。
秦朗哥,你是去接還是不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