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後天清氣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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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堂門前,進山的人早早在此等候,三五個交頭接耳,議論著什麽,平日裏進山都是日落西山才出發,因為這個時候是各種野獸開始活動的時候,而今天卻要求一大早出發,自是有些反常。
    黎憂來過武堂,自然是認識路的,一個人靜靜的走來站在隊伍的後方,因為武堂明令禁止,家屬入山,親屬不得送行。普通人最高興的團聚是什麽?是當你回到家時親人等候在家門口那期待的眼神,最放不下的是什麽?是離別時親人的背影。如果進山心裏有牽掛,容易出岔子,天下人心,皆是如此。
    黎憂的內心自然是忐忑不安,他第一次經曆這些,自然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麽,但是他唯有一個信念,他堅信,他能行,不會讓他們失望,他清楚記得幾刻鍾之前,小茅屋門前,殘臂黎靖遠旁邊站著眼裏充滿淚水的雲莫,對著他揮手的場景。
    場景還在浮現,心緒尚未平靜,武堂的大門開了,兩個隨從從外往內推開了大門,一身材中等,瘦長臉頰山羊胡須的中年男人在幾人的擁簇下走了出來。眼光掃過,眾人站的整整齊齊,瞬間安靜了下來。
    那人幹咳了兩聲,捋了一把胡須,對著眾人開口說道:“各位,今日召集大家這麽早來,想必大家都有疑問,我想說明一下,近日,石溪村糧資庫存出現了緊缺的局麵,也就是幹活的人少,吃飯的人多。於是武堂各管事商議決定,從今往後,每天清晨進山,盡量增加每天的收獲。另外,以後每天領取的物資削減三成。其他事宜,和往常一樣,由兩位武師帶領大家,出發之後一切事宜,聽他們吩咐。”說完一招手,進屋去了。
    話雖說的雲淡風輕,但眾人聽來,這無疑是大事,平日糧食物資本就勉勉強強夠一家人果腹,現在增加了勞動,卻減少了分發,這可讓以後怎麽活?一時之間下麵又紛紛議論了起來。
    “你說突然之間怎麽就物資不足了呢?以往所有獵物都是武堂獨占五成,剩下的才由我們均分,現在這麽一來,我們以後還能活嗎?”
    “就是,以後的日子可難過嘍,不過聽說這事兒有其他原因。”說罷那人瞟了一眼黎憂,眼神裏充滿了怨恨,看的黎憂渾身不自在。
    “嗨,這石溪村方圓百裏,還不是百越家族說了算,你看每次進山除了我們這些人去賣命,百越家族有人去麽?不過我們哪有說話的權利。”另一人壓低了聲音說道。
    “都怪某些人,哼。”
    “噓,小點聲吧。我們都是可憐人,換誰都一樣,何苦呢。”
    這些話多多少少黎憂都聽進去了不少,一時之間,內心竟然五味雜陳,好像自己做錯了什麽,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壞人。
    “安靜安靜,有什麽好討論。”這時,兩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站了出來,大聲嗬斥道。
    黎憂小聲對身邊一個約莫三十歲上下的的人問道:“這位大哥,請問他們都是什麽人?”
    “哦,你是新來的吧?你們的事請我們聽說了,這事兒其實也怪不得你們,他連他們都不認識啊?我給你說,剛才那講話的,是武堂堂主百越庭,這倆呢,是帶我們入山的頭頭,左邊那個絡腮胡須的叫百越吉,右邊那個凶神惡煞黑臉的叫百越歧。他們都練過武功,現在是武師境界,可別頂撞了他們,不然就慘了。”那男子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對著黎憂用嗓子眼兒的聲音,小聲解釋道。
    看得出來,他們對武堂的人很是懼怕,黎憂很客氣的對著此點頭示謝。
    一番安排過後,武堂給眾人分發了武器,各種刀槍棍棒,繩索斧頭,黎憂打聽得知,平日裏怕中眾人私自狩獵,是不允許有武器的。當分發到黎憂這裏時,黎憂被告知,新來的,沒資格獲得武器,先跟著學習,眾人的目光再一次看向了黎憂,哪有讓人赤手空拳去跟狩獵的?這明顯的被針對,都唏噓不已,但沒人幫他開口,黎憂初來乍到,自然不敢頂撞。
    “你,走最前麵,新來的,機靈點。”百越岐推搡了黎憂一把,示意道。
    黎憂知道,這種情況下,自己最好學乖點,不然倒黴的肯定是自己,正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
    一路向著東南方向進發,就這一條路一直向前,到也不怕走岔,大概走了四五個鍾,虧得黎憂體質還算不錯,並沒有喊累,路兩旁的林子也變得越來越茂密起來,時不時的幾隻叫不出名字的鳥雀撲通通飛出,從豔陽高照到這裏的烏雲密布,眾人都開始變得嚴肅了起來,剛才路上的說說笑笑已不複存在,聽他們說,這裏常年都是烏雲密布,好像北河三已經忽略了這裏,黎憂不懂,為何這短短幾十裏的路程,氣候卻是如此不同,這還隻是外圍,還不算進入了莽荒森林,前幾日聽黎靖遠說起還有些不信,今日算是眼見為實了。
    “小子,你先等等。大哥,今天情況不對啊,我們要不要等等在進入?”黎憂依然走在最前,帶頭的兩人就在他的身後,這時百越岐喊停了黎憂後對著百越吉說道,一臉的凝重。
    百越吉思索了片刻,前後忘了一眼,小聲道:“今天是有些反常,平日裏,雖說不見陽光,可也不至於這麽暗淡,但是你別忘了,我們今天可是有其他任務的。危險是危險,我們小心一些吧,別耽誤了事請。或許不用我們動手呢?”
    “頭領,我們歇歇吧,今天有點不對啊。”這時,又有一位中年男人走了過來,手拿鋼叉,拱手對著兩人道。
    帶頭兩人對望一眼,百越岐對此人道:“無礙,我們兄弟倆比你六識敏銳,你~不用擔心。繼續趕路。”說完一招手,一行人繼續往深山密林深處進發。
    又走了半個時辰左右,黎憂被周圍的氣氛壓抑的也有些喘不過氣來,前方的路也越來越窄,幾乎已經沒有了路,但出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裏,他並沒有開口,他知道,這兩人並不會同情他,如果他被對方找到借口,那回去對雲莫他們怎麽交代?家裏兩人還指望著他。
    正當這時,先前在武堂門口和黎憂交談的男子快步跑了過來,對兩人道:“兩位頭領,你看著前方就快沒有路了,還是讓我走前麵吧,這小子又沒有經驗,如果遇到突發情況,肯定應付不過來,到時候被野獸咬了吃了,就會有人說您不會用人,讓新來的帶路,回去反而有損兩位的名聲。”
    兩人對視一眼,想想也有些道理,萬一突發情況不能及時預警報告,導致眾人損傷,那回去也的確不好交代,畢竟探路關係到所有人的安全,此次百越庭隻是暗自吩咐,是要教訓黎憂,但是要盡量保證其他人的安全。像上次黎靖遠殘廢,他們回去被扣掉了十天的物資,受傷可致殘或致命是完全不同的,畢竟石溪村還要靠他們。
    “那你們兩人一起走前麵,帶著那個小廢物。”百越岐冷哼了一聲。
    “多謝大哥。”黎憂自然明白,此人是在幫自己,在和後方拉開了幾十米後,小聲對著此人說道。
    那人嘿嘿一笑,回答道:“不用那麽客氣,叫我雲山就行,十五年前我第一次進山也有人幫了我,不過我就沒你那麽好運氣了,被他盯上了。”
    雲山邊說邊走,順手在路旁給黎憂砍下一根木棒:“給,拿著,你這兩手空空,倒像是觀光旅行的,別以為他們心疼你,才不讓你拿武器重物,關鍵時候,這可都是救命的。”
    黎憂再次道謝,雲山並沒有說什麽,隻是提醒著密切注意周圍的動靜。
    “你為什麽要幫我,其他人可都是恨死我了,因為我們一家他們才會受到如此牽連。”
    “因為你老子十五年前救了我一命,人嘛,不能忘恩負義。”
    “哦......”
    “小子,別氣餒,你還年輕,這天下之大,石溪村連螞蟻都算不上。嘿嘿......”雲山繼續道。
    黎憂聽得出,雲山這是話裏有話,好像他知道些什麽,但是當黎憂繼續想問的時候,雲山做了個手勢,示意黎憂不要再問,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身後的眾人畢竟都是經驗豐富。第一時間隱蔽了起來。
    “你, 你, 你,還有你們幾個,速速布置陷阱。”
    帶頭的兩人警戒卻不慌張,井然有序的吩咐著眾人,隊伍裏有幾人很熟練的開始了動作,片刻之後,幾個大型陷阱已經做好,黎憂在一旁認真的看著。心裏已對這些原理明白了七七八八。
    “分開,你們幾個,去高處。老石,老黎,你們掌控好陷阱機關,獵手,弓箭手,隱藏準備。”
    雖然黎憂並不喜歡這帶頭的二人,甚至說不喜歡武堂的人,但他們做起事來行雲流水,黎憂也是佩服,畢竟他是第一次見識。
    黎憂幫不上忙,坐在旁邊一塊石頭上,雲山走過來小聲道:“今天真是邪了門了,哪有大中午就有野獸出沒的?你看看這鳥都不叫了,來的不是普通獵物啊,一會兒保護好自己,離遠點,我是獵手,我要找有利位置隱藏了,亂的時候沒人能顧得上你。”
    黎憂內心第一次覺得自己就像個傻子,什麽用都沒有。對這個世界更是一無所知一般,像是個局外人。
    等了半晌,卻並沒有什麽動靜,那種危險的感覺就在附近,可就是遲遲不出現,眾人心急,這時百越吉開口道:“黎憂,你,去引誘一下,順著這條道往前走,弄出點動靜來。”
    隊伍中立刻有人小聲道:“頭領,這恐怕不可啊,那不是等於送死麽?”
    “送什麽死,你和我誰說了算?”百越吉怒斥道,那人低下頭不在開口。
    拿以前記憶裏的話來說,那就是一萬隻羊駝呼嘯而過,可黎憂現在又有什麽辦法呢?
    “快點,猶豫什麽呢。你忘記你在武堂說過的話了?”百越吉繼續催促道。
    “去就去,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我還害怕什麽。”黎憂內心嘀咕道,他本想有幾句話讓雲山帶回去給雲莫,但是又怕太過明顯給雲山引來不必要的麻煩,隻能遠遠的看了一眼,而雲山點頭示意,一切盡在不言。
    黎憂鼓起勇氣,向著前方摸去,手裏緊緊的攥著木棒,周圍壓抑的氣氛讓他根本放鬆不了,慢慢的和隊伍的距離越來越遠,額頭上已布滿了細微的汗珠。
    “吼...”,一聲咆哮從林間響起,震的黎憂氣血奔騰,兩眼發昏。剛清醒過來,隻見一隻獨角野獸摧枯拉朽般飛馳而來,模樣和那晚黎靖遠帶回來的一樣,隻是這隻是在是太大了。看樣子足足有七八百斤。
    黎憂本能的大叫一聲,轉身就往回跑,剛剛探視的距離大約一兩裏地,麵對這樣的凶物,他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
    根本來不及反應,黎憂也沒了方向,他知道他隻要稍微停下,自己就會被身後這隻巨獸撕碎,時間過得太慢,每一秒都好像一輩子那麽漫長,幾個呼吸過後,明顯的距離越來越近。
    “直線跑,我估計跑不到陷阱了,這樣下去肯定不是辦法,我不能就這樣死去。”在這關鍵時刻,黎憂難得保持著最後一絲的冷靜,雖說死過一次已經無所畏懼,但會更加珍惜生命的可貴。
    那野獸雖說凶悍,可畢竟體型太過龐大,黎憂突然調轉方向,那怪物居然反應不及,一個急轉,居然拉開了幾米的距離,就這樣來回奔跑,黎憂腦子裏早已分不清了方向,體力在不斷的下降。
    黎憂知道,這樣下去自己遲早會成為這野獸的食物,正情急之下,眼前一棵巨大的樹擋住了去路,黎憂想也不想,一股腦的爬了上去,因為樹太過巨大,滿身坑坑窪窪,爬上去並不費勁。
    後腳未抽,那野獸差點咬到,隻在千分之一個刹那,突生變故。那巨大的怪獸好像碰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一般,急忙後退。這時黎憂才看清楚這野獸的模樣,外形似牛,頭頂獨角,四隻蹄子非常粗壯,尾巴似獅。又是一聲咆哮,差點將黎憂震的跌下樹來。
    黎憂心裏納悶兒,這家夥怎麽突然退後幾步?似乎有所畏懼,他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麽。
    “嘰嘰,嘰嘰。”
    這時黎憂才發現,這棵樹上,一個碩大的鳥窩,築在頭頂。一隻五色小鳥,從樹上的一個鳥窩裏探出頭來。
    那怪獸似乎環顧四周,並未發現對他有威脅的存在,又一步步緊逼了過來,走到離樹下七八米遠時,突然口吐人言:“我乃靈猙王,你們這些可惡的人類,獵殺我兒,今日也讓你們感受被獵殺的恐懼,吼。。。。。你就當是還利息了。”
    黎憂還是頭一次見會說話的怪獸,早些時候聽人講過,在靈界,任何動物隻要時間足夠,且具有慧根,都能修出靈性,最終甚至可化成人身成為一方妖王。
    “我今日頭一天進山,何時殺過你的兒子?你,你搞錯了吧?”
    “錯?就在月餘之前,我兒外出,就是被你們這群人殺死的,真恨啊,你還在這裝傻?我問你,你可曾見過一位長著金角的未成年猙?”
    黎憂心裏突然想起,自己剛到石溪村的哪天,父親帶回來的那隻猙不正是金色的角麽?暗叫一聲糟糕,心想被對方找上門來,而且還是個妖王,這要報複起來,以後石溪村可如何是好?
    “要打架去一邊打,別影響小爺我休息,我很困的。”
    黎憂猛地抬頭,望著五色小鳥,眼睛瞪的老大,心裏暗暗咒罵:“我靠,今天這是怎麽了,是個動物都會說話了?這不遇還好,一遇遇到兩個妖王......”
    很顯然,這眼前的猙也吃了一驚,雙眼狠狠盯著小鳥,若有所思,隨後對著小鳥說道:“你居然是重明,傳說隻在很久很久以前才會出現,沒想到今日在這兒居然被我遇到了,不過可惜了,雖然你天生克製所有其他獸類,但我觀你年歲尙小,恐怕是才孵化不久的吧?就憑你現在還阻擋不了我,今天他必須死,就連你,我也要帶回去研究研究。哈哈哈哈哈”
    重明,上古異種,普通各種野獸天生對其有所畏懼。
    “愚昧的凡畜,低賤就是低賤,你對高貴的理解一無所知。”說罷,居然靠在了樹杈上用翅膀拍打著嘴巴打著哈欠,好像就要睡著了,既搞笑又不可思議。
    靈猙王怒不可言,正欲進攻時,對麵大樹劇烈顫動。
    “啊”,“哎呦哎呦”,黎憂抓持不住,跌落下來,那小鳥也灰頭土臉,一頓亂撲騰,掉了一地的羽毛。
    連窩和裏麵的東西一起翻落,一柄通體黑色的劍嚓的一聲,插在了黎憂身旁,黎憂剛才那一摔還沒緩過神來,這一劍著實嚇了一跳,還以為是那妖王發起的進攻。
    “哈哈哈哈,看來老天助我,你們受死吧。”靈猙王雙腿猛地蹬地,八百斤的軀體向炮彈一樣彈了過來。
    心裏暗叫不好,忍者全身疼痛,一個翻滾躲開了這一擊,那碩大的身軀將大樹撞的哢嚓做響,黎憂連忙爬起身來,單膝著地,怒目相視。不等反應,靈猙王回過頭一聲咆哮又衝了過來。
    出於本能,黎憂一把握住旁邊黑色的劍。使足了力氣,大喊一聲,迎麵劈去,電光火石之間,劍神和靈猙王接觸。
    隻聽見一聲慘叫,靈猙王的角被削去了大半,頭頂正向外流淌著猩紅的血液,靈猙王死死盯著黎憂手中的劍,不可思議的 帶著恐懼向後退卻,一邊喘著粗氣,生怕黎憂會再次對他進攻。在拉開幾丈距離之後,掉頭就跑。
    見靈猙王離去,黎憂好似泄了氣的皮球,將劍插向地麵,雙膝發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髒仍在劇烈跳動。
    “嗯?你居然能使用此劍?”
    一直以來,小鳥都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這時候居然精神了起來,煽動翅膀,落在了劍柄之上。
    黎憂吞咽了一口口水,雙手撐著地,本能的向後挪了挪,小鳥不可怕,但是會說話的小鳥就很可怕了。此刻才看清楚這柄劍長約三尺有餘,全身古樸黑色,劍身無鋒。
    “別怕別怕,我不會傷害你。”小鳥嘰嘰喳喳的說道。
    “有,有什麽問題嗎?剛才是出於無奈,現在我還給你。”黎憂結巴道。
    小鳥從頭到腳再次看了黎憂一遍,擺出了一副認真的模樣,緩緩道:“這是我主人的東西,剛才你居然引起了他的共鳴,他是選你了。”
    “什麽?我怎麽聽不懂,你主人是誰?”
    “我也沒見過,我主人消失的時候,我還是個蛋。”
    看著一本正經的小鳥,嘴裏冒出這麽一句話,黎憂忍不住哈哈大之前的恐懼一掃無遺。
    “嗯!!!!你在敢笑我就把你吃掉。”小鳥對黎憂的表情很是不滿。
    “你是沒睡醒吧?你還是個蛋你怎麽知道你主人?”
    “你在敢這麽看我,我一定讓你滿身窟窿。”
    這一句話聽得黎憂渾身發冷,也不敢在開玩笑。
    “我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這樣吧,既然我主人選了你,那我以後跟著你,這把劍以後就是你的了,我對你也有一種親近感,就這麽決定了。”小鳥說道。
    “哦對了,我主人還有一件東西”。說罷小鳥撲通通飛到樹上,從窩裏翻找了半天,嘴裏銜這一塊巴掌大小的獸皮飛了下來。
    黎憂接過獸皮,仔細觀看,發現這塊獸皮近乎透明,上有模糊的兩個文字:河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