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酒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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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中天色已黑。
    於是在路邊找了家館子,胡亂吃了些東西就一起返回古玩城小屋裏睡覺。
    天明之後起床。他三個檢查傷口,發現腫已經消退。纏著的膠帶鬆垮的粘在傷口上。楊可行解開膠帶,看紅腫已經消退,傷口也不再滲出血水。再檢查馮老農和吳非凡的傷口,也是如此。白毛也褪去不少。隨後,又將膠帶重新纏緊,固定在傷口上。
    隨後便起了床。洗漱一番後,楊可行提議要帶我們去見他的父親。並且囑咐我們,不要提倒鬥的事情,就說是平輿來的老鄉。在老家挖出來一個玉酒盅子,要鑒定一下值多少錢。說完,把玉酒盅子遞給馮老農。
    安排妥當以後,我們東轉西拐,走了百十米遠處。來到楊家的古玩店裏。
    走進店裏之後,楊可行朝一個中年人打著招呼,說有平輿來的老鄉要賣東西。馮老農和楊父本來就見過麵,相互認識的。也互相遞了香煙,然後坐下。
    我們圍坐在店裏,馮老農掏出玉酒盅子說道:"近日裏,我帶著兩個老弟在鄉下搞了件荒貨,請您老給掌掌眼"說完,把玉酒盅子遞給楊父。
    楊父接過後,打開電棒仔細的看了一遍。說道:"獨山玉,南陽產,是開門貨。"說完遞給馮老農。
    馮老農說道:"您老給估個價?"
    楊父聽了後,並沒有說話。隻是伸出一個手指頭。
    "多少?"馮老農慌忙問道。
    楊可行接著話說道:"一萬!"
    楊父隨即瞪了楊可行一眼。楊可行便默不作聲退到一旁。
    我一聽這玩意兒能值一萬塊錢,不由得內心一陣歡喜。就是我們四個人分一下,我也可以分到兩千五百塊錢了。要知道,當時機關裏當官的工資一個月才一百二三十塊錢。兩千五百塊錢夠把我遊戲廳開起來的了。再讓吳非凡在我旁邊開個台球兒廳,那可算是齊活了。以後錢也能賺了,一夥朋友玩的也不愁了。等再有錢了,就再開個錄像廳!
    楊父不作聲,擺手讓店裏的夥計出去,然後起身掂了隻茶瓶。往玉酒盅子倒了一點水,然後指著讓馮老農喝。
    這下把我們給搞糊塗了。這墓裏帶出來的髒東西,還沒有清洗,哪能就能給人喝呢?
    馮老農麵露難色,又不好意思拒絕。猶豫著端起玉酒盅子,放到嘴邊。剛放到嘴邊,馮老農驚訝的問道:"您老這大清早的給我倒酒喝?"
    我不明白這倆人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這楊家的酒難道是用茶瓶來裝的?
    這時候楊父哈哈大笑起來。端起玉酒盅子把裏麵的酒倒在地上。然後拿起一隻放大鏡,交給馮老農。指著玉酒盅子中間裏的一塊兒,要馮老農仔細看看。
    馮老農對著燈光瞅了半天,說道:"玉石裏頭像一條魷魚,不過沒有魷魚須"
    楊父又笑道:"算你有眼力。這東西不叫魷魚,你看它肉紅色的,有眼有口,倒和那海裏的蝠鱝有幾分相似。"
    我們都不理解是什麽意思。
    楊父又接著說道:"這個東西叫酒蟲。"
    馮老農問道:"酒蟲?就是玉石裏的這個東西?是昨回事呢?"
    楊父沒有接他的問題:"你老實說,這是哪裏來的鬼貨?"
    馮老農尷尬的笑了笑說道:"逃不出您老的法眼,這是我和小老弟們在鄉下倒鬥兒的時候順手拿走的小玩意兒"
    楊父點了點頭說道:"我先給你講一下玉石這個東西。"
    "玉石玉石,說白了它也就是石頭。不過,能稱得上玉的石頭,卻隻有那麽幾種。玉呢分軟硬兩種,硬玉稱為翡翠。而軟玉有岫岩玉,南陽玉,酒泉玉,祁連玉,南方墨,和田玉等十多種。在這裏咱們單講這南陽玉。"
    "南陽玉又稱為獨山玉,是南陽臥龍那獨山出產的東西。剛才說到稱得上玉的石頭才叫玉。那怎麽樣才能稱得上呢?是要有靈性。沒有靈性的叫石頭,而有靈性的才真正叫玉。現在市麵上那些玉石,大多都是石頭之屬,並不能嚴格意義來稱為玉。這是因為,玉在過去是很值錢的,是真正的靈性的玉。而後人為了追求麵子或是錢財,而把所有好看一點的石頭都稱為玉。那玉有什麽靈性呢?"
    "真正的靈玉,是可以帶活的。這些你們聽說過吧"楊父說完頓了頓,每人發給我們一根煙。
    玉石能帶活,這一點我的確聽說過。以前經常聽說某某人的玉石帶了多少多少年,後來玉石裏麵長出來龍啊,鳳啊,鳥啊,魚啊什麽的。甚至有的說長出來菩薩的形像什麽的。我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我小時候也有過一塊兒玉鎖,帶了三四年,裏麵長出來許多血絲子樣的東西,後來那塊玉石不知道丟哪裏去了。
    想到這裏,我就把我小時候帶的那塊玉長出血絲的事兒告訴了楊父。
    楊父聽說以後問我道:"那你小時候是不是體弱多病?"
    我回答是的。我這時心裏非常奇怪。你怎麽憑這一點,就斷言我小時候體弱多病的呢?
    沒有等我發問。楊父就接著說道:"玉有靈性,但也分好壞。就像是人一樣。有好人也有壞人。你小時候帶的那塊是個靈玉。但這種靈玉是專靠吸人精血來提升自己靈性的,你所說的那些血絲兒,就是它所吸取的。如果時間長了,人的身體就毀了。而它就可以利用吸收到的精血,來提升一定的靈性。要是它吸足了靈性,就會在玉石裏幻化出來種種形象。那這塊石就算是帶活了,但是人卻就此毀了,以後也是體弱多病一輩子,嚴重的甚至會死亡。"
    "而靈性好的玉,則是養人的。它吸收的是人身上的糟粕來慢慢提升自已的靈性,同時會將自身的精華通過皮膚接觸來傳遞到人的身體上。這種玉是最養人的。佩服久了,人就會精神百倍,體健安康。現代科學來講,叫玉石含有多種礦物質,通過人體毛孔皮膚來吸收。"
    "那我找到一塊兒靈玉了,我把它浸血裏不就行了?那它不是很快就能帶活了?"我問道。
    楊父看了我一眼說:"話不能這樣說。就像你現在一米幾的小個子,要想讓你長高,一次性給你吃十年的糧食,你能吃得了嗎?"
    我點了點頭。
    "你們這個玉酒盅子,是塊靈玉。並且已經活了。裏麵那個叫酒蟲的就是它生成的"楊父頓了頓"這酒蟲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寶貝,這個東西在玉內生成。那麽這塊玉就成了點酒的神器。要是把這玉酒盅子放到水裏,或是把水倒進這玉酒盅子裏,那麽水馬上就可以變成上好的美酒!我剛才從茶瓶裏倒出來的就是普通的白開水,而馮老農端起後,聞起來,就變成酒了"
    我感到這非常的不可思議。突然又想起,我們下水逃生的時候,這玉酒盅子是在河裏泡過的。那萬塚的整條河豈不是都變成美酒了?想到這裏,我急忙問道:"那把它泡河裏的話,那整條河不都要變成酒?"
    說完,楊可行他們三個也朝我看了一眼。
    "哈哈!這倒不會。這條酒蟲太小了。要想把一條河變成酒是不大可能的。它沒有那麽大的本事。不過,一盆水泡上個一頓飯功夫,倒是可以變成美酒的"楊父說。
    聽楊父說這話,我才安了心。娘的,要是把整條河變成酒了,那平輿縣就要聞名全世界了。
    楊父說完,起身打了一盆清水來放到桌子上。然後讓我們每個人喝了一小口。我喝到嘴裏以後,感覺平淡無味,是真正的水。嚐完,楊父把玉酒盅子泡在盆裏,然後抽起煙來讓大家等著。一根煙抽完後,已經聞到從盆裏散發出來的酒香。楊父拿來幾個杯子,從盆裏盛出一點兒來,讓我們每個人都在嚐嚐。我喝了一小口,發現已經變成了白酒。並且味道比永樂仙,豫坡酒都好喝。
    馮老農起身站起來,說道:"那這可是無價之寶啊"
    楊父說道:"那一萬塊錢你賣不賣呢?"
    馮老農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道:"既然已經說出口了,不好意思再反悔是吧。您老以後發達了,別忘了提攜提攜我們就成"
    我心想,這老子這時候可真大方啊。無價之寶的神器啊!別說是一萬塊錢。就是給我一億我也不賣它啊。拿回家把自家地圍上,蓋個酒廠,豈不是富可敵國了?對了,我想起來了,我們從墓裏帶出來那麽多的玉器,這一件既然是神器,那別的估計也是神器的。楊可行這小子把那麽多玉酒盅子,玉石碗碟啥的都摔碎了,但東西不還都在萬塚街頭草堆裏扔著裏?那我們回去以後撿回來,也能做美酒,也可以發大財啊。不過,玉石摔碎了不知道還有沒有靈性呢?
    想到這裏,我急忙發問:"那要是這玉石摔碎了呢?還有變美酒嗎?"
    "那就不能啦,這玉石是它的載體。就好比人的身體一樣,玉石生長出來的東西就好比人的靈魂。身體都壞了,靈魂自然就消散了"楊父說道。
    "那這玉石不也是成大塊兒的切開磨製的嗎?怎麽能長出來東西又不飛散呢?"我問道。
    "是這樣,玉石切好後,是沒有靈性的。接觸人或是別的仙家氣兒的東西久了,才能生出東西來。這時候,這磨製好的玉,就好比一個完整的身體了。那靈魂自然就飛散不了。但是,生出來的東西以後,要是玉再破掉了,那生出來的東西才會消散"楊父解釋道。
    我聽到這裏,知道那些摔碎了玉器一文不值了,不免歎了口氣。
    楊父端起玉酒盅子,遞還給了馮老農。然後說道:"這東西是神器,我不要你的。你收藏好了。缺錢的話,我可以給你拿些來花。你以後發財發別忘了我們楊家父子就成"
    馮老農接過杯子站在那裏,尷尬的說不出一句話來。楊可行見狀,就回屋拿回來一個小紅匣子,約有香煙盒大小,打開一看,裏麵用黃錦布包著,下邊填充著海棉。然後交給了馮老農,要馮老農裝進盒子裏收藏好,別碰壞了。
    馮老農放好酒盅,把盒子放到上衣口袋裏,拉好拉鎖坐了下來。
    眼看已經臨近中午,楊父喊來外邊忙活著的夥計回屋看店。然後說道:"中午我請你們吃飯"不由分說的便拉著馮老農向外走。楊可行忙招呼我們跟著走了出去。
    古玩城外降仙樓,門口已經停滿了轎車。楊父帶領我們走了進去,定了個包間。自然免不了好酒好菜一番。席間問我們住哪裏,馮老農回答說在外邊瞎住著。楊父便讓楊可行安排去旁邊的賓館包個房間,要求我們住在這裏幾天。那神器如果賣,他就幫忙牽線找個大買家。要是不賣,就玩幾天再回平輿。
    我心裏可是一百個願意。長這麽大還沒有在大城市住過高級賓館裏。這次趁他們的光,也要做幾天大城市裏的人。
    馮老農自然也同意,他可不願意把這神器天天帶上身上擔心受怕。倒不如趕快換成錢,以後成了大款,也在城市好吃好喝的住著。
    酒足飯飽。楊父遞給楊可行一大疊大團結,向我們擺擺手說了聲晚上見,就返回古玩城了。
    而楊可行則帶著我們去了附近的一個賓館裏。
    走進賓館以後,我發現這裏貼櫃台和門邊的都是我們在鬥兒見到過的那種南方墨玉。這玩意兒果然不值錢。來到我們的房間,原來是個大房間,四張床的。我們各自挑了一個躺在床上,打開大彩電看節目。
    楊可行閑來無事,就把膠帶揭下來看傷口。看完忙喊我們過去。我翻眼一瞧,看到那傷口處並沒有長疤,紅腫已經消除。但是傷口的地方,卻滲出一些黏液來,並散出發陣陣的臭味兒。楊可行摸了一下傷口,並不感覺到疼痛。摸起來非常的光滑。
    吳非凡和馮老農也急忙查看自己的傷口,發現和楊可行的一模一樣。不疼不癢,不流血。光滑的感覺,讓馮老農突然想起來墓裏的那個怪物。這自己的身體怎麽摸起來和摸那個怪物的感覺是一模一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