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織怨蠱】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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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瑜將車停在院外的青石板路上,卻沒有第一時間下車,而是看向那間客棧。
“是這裏”,霍雲川點點頭,“感覺得到殘留的氣息,不過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
“古玩店老板說的就是這裏”,白瑜又核對了一下手機相冊裏存著的照片,確認無誤。
他們在來這裏之前,去了一家同樣開在鎮上的古玩店。
這家店正是當時售賣青木手串的地方。
古玩店開的年頭比較久了,是當地比較良心的一家店,不少遊客都慕名而來,在這裏選購具有當地特色的紀念品。
當時許曼的丈夫便是其中之一,他到雲南旅遊,也被推薦到了這家店,當時一眼就看中了擺在櫃台正中間的一串青木手串。
這手串隻有一條,與其他堆疊在一起的各色水晶或者是木質手串不同,被放在透明的玻璃罩子裏頭,似乎正往外散著溫潤的光。
他當時第一眼就看中了這條手串,仿佛冥冥之中就有個聲音跟他說,你應該把它帶走……
於是他毅然買下了這條價值不菲的手串,散發著沁人木質香氣的青木串珠在他手上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老板說,這條手串每一顆珠子都是手工打磨的,木材來自一棵大山當中的古樹,傳說中這棵樹是當地的祈福“神樹”。
白瑜查證了這一切,於是到達大理之後先去找了古玩店老板,老板告訴他們,這樹枝是偷偷從大山當中的一個苗寨當中帶出來的。
古玩店老板一直四處尋找珍稀的古玩物件,一次機緣巧合之下,他幫助了一個從大山當中跑出來的女人,後來她也在鎮上開了一家客棧。為了感激古玩店老板,女人便偷偷帶他進過苗寨,一開始是收寨子當中純手工的苗繡工藝手帕,後來機緣巧合之下,還得到了珍貴的“神樹”枝條。
後來偷進寨子的通道被寨頭發現了,古玩店老板被永久驅逐出了寨子,從此再也不能進寨了。
“那個寨子非常排斥外人進入,你們進不去的。”
聽白瑜說他們想要進山寨去,古玩店老板一臉黯然神傷的模樣,“寨子裏的人也都不能出去,大部分東西都自給自足,隻有寨頭的親戚才有機會定期出來采購一些生活用品。”
當初那個從寨子當中跑出來的女人就是當時寨頭的小女兒,後來因為這件事,前寨頭也被罷免,新的寨頭上了位,將寨子管得更嚴了。
這個女人是最了解寨子的人,所以白瑜和霍雲川在古玩店老板的介紹下,找到了這家客棧。
霍雲川甚至在車上就拿出手機,趁著自己還記得,飛快下單了客棧的房間。
“要最好的”,白瑜邊開車邊瞥了一眼,立刻補充要求。
“嗯”,霍雲川非常了解白瑜,她最在乎的就是享受,當初去臨星城住客棧的時候都要選最貴的房間,各種裝潢布置還有視野都要最好。
霍雲川一定就是半個月,於是很快霍雲川接到了老板親自打來的電話,跟他確認什麽時候抵達。
當他們的車停到客棧門口時,穿著靛藍蠟染長裙的女人已經從院裏走出來,熱情地上前迎接。
她約莫三十多歲,發尾微卷,別著支銀質的蝴蝶簪,長裙上係著一條工藝繁複的繡花腰帶,上麵的蝴蝶栩栩如生。
手上的銀鐲子隨著動作叮當作響,“歡迎光臨,霍先生是嗎?”
霍雲川已經下了車,點頭問好“你好,是我。”
白瑜與對方對上眼,打量了一番她的著裝頗為喜歡,笑彎了眉眼,“哇,你的裙子和腰帶好漂亮。”
“謝謝,我是客棧的老板”,女人對白瑜的讚許表達了感謝,“你們可以喊我阿彩,彩色的彩。”
“阿彩姐”,白瑜向來自來熟,親昵地上前挽起她的手臂,嘴甜得很,“你真好看。”
阿彩對她的主動熱情有點不習慣,但白瑜手上力道很大,她掙脫不開。
白瑜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裝作是仔細查看她的蝴蝶腰帶,實際指尖不動聲色地閃過一點金光,把縈繞在她腰帶上的一點灰色煞氣拂開“你的腰帶哪裏買的呀?”
那條腰帶上蝴蝶翩然飛舞,搭配著纏枝蓮紋,彩線配色豔麗,可在白瑜看來,繡線裏卻纏著極淡的灰色氣息,不是邪祟的戾氣,而是帶著絕望與痛苦的怨氣,像被揉進絲線裏的碎淚。
那縷灰氣順著她的指尖往上爬,在她腦海裏閃過零碎的畫麵——
昏暗的吊腳樓、染著血的嫁衣、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
白瑜順手把灰氣捏碎在風裏。
“是我自己做的……”,阿彩正回答突然感覺到了什麽,她愣了愣,看到白瑜剛從她肩頭收回的手,“你……看得見?”
“看得見”,白瑜見阿彩發現了,便也不隱瞞,點了點頭,反問“你也看得見?”
“我跟阿婭婆學過一點,不過我天賦有限,隻能感覺到而已。”
阿彩轉身迎他們往客棧裏頭走,此刻她已經知道白瑜不是普通人,“我請過好幾個師父,都對付不了它。沒想到您這麽容易就把它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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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是一縷殘念,你放棄了你所相信的,就算它跟著你,也傷不了你,不過會讓你運勢低落,有點倒黴”,白瑜四下打量著客棧,這裏看起來生意蕭條,幾乎所有的房間都空著,客人不過一兩個。
“平時生意不太好吧?”白瑜問,阿彩低下頭,有點不願意承認但還是點了點頭。
她也能感覺到有這麽一縷灰氣的存在,讓她總是做什麽都不順利,客棧生意也是時好時壞,但不好的時候總是占得更多些。
所以她曾經找過幾個當地出名的師父來看,可他們有的說看不到有什麽問題,有的嚐試著驅邪做法但都沒什麽效果,阿彩後來無可奈何,也就放棄了。
白瑜說得對,這東西隻是讓她運勢低落,倒是傷不了她,客棧生意雖然不好,但她前院還有咖啡廳,苗繡主題的文創商品倒是生意一直不錯,讓她也勉強能維持客棧的經營。
“以後不會了”,白瑜抬眼看向跟在他們後麵的霍雲川,“這位大師能幫你解決。”
阿彩之前並沒有太過注意霍雲川,霍雲川因為即將神隕的關係,現在周身的氣息非常淡,再加上他一直默不作聲站在旁邊,看起來存在感非常低。
她甚至以為他是白瑜的助理之類的。
白瑜這一聲“大師”差點把霍雲川逗笑了,他搖搖頭,“不是大師。”
說話間霍雲川指尖彈出一道青光,青光甚至是阿彩都能看到的,這道光很淡,可是卻帶著草木凜冽的氣息,迅速在客棧的院子當中化作一道光罩,肉眼可見的,整個客棧上空縈繞不去的灰氣全數被光罩摒棄在外,青光瞬間吞噬灰氣,化作點點水珠,如同雨幕般傾斜在地。
“多謝大師”,阿彩看得幾乎呆住了,連連道謝,“要多少錢,我給。”
“不要錢”,白瑜回答,“隻需要你幫我們個忙。”
“需要我做什麽?”
霍雲川上前一步,語氣放得溫和“我們想找一座苗寨,在雲南大山深處,寨子裏有棵異常粗壯的古樹。”
白瑜補充“聽說你是從那裏出來的,你知道怎麽進寨。”
“苗寨?古樹?”
阿彩的臉色瞬間白了,她緊張的雙手緊緊攥在一起,指節泛白,“我不認識什麽苗寨,你們找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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