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一家玩到傍晚，拒絕了留飯，歸家去也。
    外婆留了下來，趁著閨女女婿在家，多住兩天。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楊父早早的把楊二爺、還有他的兩個兒子請到了家裏，準備好好喝上一場。
    這些男人個個都是老煙槍，堂屋裏煙霧彌漫，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種氛圍，讓女同誌們一個個退避三舍，不願和他們同桌而食。
    除了那五個灌酒的男人和逃不掉的張毅，以及被抓壯丁的楊祥毅，
    其他人在偏屋擺了一張桌子，吃喝自由。
    並不是女人不上桌，實在是不想也不願和那些男人們一起，又是抽煙又是喝酒，猜枚劃拳的，口水亂飛……
    光是想想，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根本下不去筷子。
    吃完飯後，收拾好盤子碗，小飯桌就變成了麻將桌。
    外婆、楊母、楊小嬸還有楊小婭四個人圍坐在一起，開始壘起長城。
    餘下一個小改，自覺的留下照顧孩子。
    其實也不用怎麽照顧，七八歲的小姑娘，自己就玩的很美，根本用人陪。
    同時還要照應著堂屋裏的那群男人，燙酒、熱菜、燒茶、添湯等。
    別的先不說，光是菜就熱了兩次。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等楊祥毅出來說散場時，已是兩個多小時後了。
    麻將桌暫時沒撤，閑人小改進屋收拾碗筷，騰桌子給他們喝茶聊天。
    剛踏進堂屋門，屋內的一切盡收眼底，瞬間有些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桌子上杯盤狼藉，混亂不堪。
    二爺爺倒是還好，雖然滿臉通紅，但神誌還算清醒。
    相比之下，兩個堂叔可就有些慘不忍睹了，醉得東倒西歪，像兩個不倒翁，嘴裏還嘟囔著含混不清的話語，大著舌頭，根本聽不清在說些什麽。
    小叔更是直接斷片了，整個人像一攤爛泥一樣趴在桌子上，完全沒有了意識，一動不動。
    而楊父呢，正緊緊地拉著張毅，嘴裏不知道在念叨些什麽，雙眼通紅，眼底含淚。
    至於張毅到底醉沒醉，小改也看不出來，因為他的臉色似乎並沒有什麽明顯的變化。
    “天爺啊！你們到底是喝了多少酒？”
    楊母的驚呼聲在身後響起，顯然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到了。
    看來麻將攤子已經撤了。
    “大……大嫂，沒······我沒醉······嘿嘿……嘿嘿嘿……今晚高……高興，嘿嘿……嘿嘿嘿······”
    大堂叔結結巴巴地說道。那傻笑聲，嘖嘖嘖。
    “嫂……子，來……來來，小弟給你……給你倒……倒一杯，咦！我，我酒杯……杯呢？”
    二堂叔更是讓人哭笑不得，手裏明明拿著酒杯，還到處去找。
    小改終於忍不住了，“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緊隨其後外婆和楊小婭，也笑了起來。
    小嬸看著自家那個不省人事的男人，笑不出來了，眼底滿是怒火。
    “婭她媽，你看這倆沒出息的東西，都喝打大了。
    你說這可咋辦呢？是讓孩子們送，還是打電話叫你那倆弟妹過來接？”
    二爺有些不忍直視，揉著太陽穴，麵露難色地說道。
    楊母見狀，連忙笑著安慰道：
    “二叔，別著急，我看還是讓孩子們送吧！有車，方便。
    您感覺咋樣？我去給您泡杯濃茶醒醒酒。”
    二爺擺手攔住了找茶葉的楊母：
    “不用不用，他們幾個沒讓我多喝，清醒著呢！
    就是這倆家夥，有些太不像話了！”
    “沒事沒事，他們幾兄弟難得聚在一起，醉就醉了吧！”
    楊母安慰著楊二爺，小改和楊祥毅去扶楊小叔，
    張毅搖搖晃晃的要過去幫忙，被楊父和楊母攔住了。
    看來除了沒喝酒的楊祥毅，幾乎全軍覆沒。
    一番折騰，楊祥毅、小嬸和小改終於把毫無反應的楊小叔搬到了床上。
    小嬸看著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小叔，越想越氣，照著他身上“哐哐”就是兩拳，罵罵咧咧：
    “你個死鬼，幾輩子沒喝過酒還是咋的？看看你這副熊樣兒，丟死人了！”
    小叔完全沒反應，連哼都沒哼一聲。
    小改見狀，連忙拉著小嬸安慰道：
    “小嬸，您別生氣了，氣壞了受罪的還是你自己。
    我小叔是真的喝醉了，想收拾他就明天酒醒後再來。
    晚上還需要你費心照顧了，甜甜就去樓上睡。”
    “沒事，我都習慣了，三天兩頭喝的醉醺醺的回來。你們出去忙吧！”
    安頓好小叔後，小改看了看依然聊得熱火朝天的楊父和張毅，決定暫時不打擾他們，轉而去安頓兩位堂叔。
    兩位堂叔喝得著實不少，走路都有些不穩，
    姐弟仨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他們扶上車。
    上了車還不老實，掙紮著非要下來自己走回去，
    二爺上去一人給了他們一巴掌，坐在兩人中間，這才安生下來。
    二爺和兩位堂叔都住在村南，小改家在村北，幾家相距不過幾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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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燈瞎火的，扶著兩個醉鬼走回去，那可不容易，還是開車來的更方便些。
    好不容易把兩位堂叔送回家，期間兩人又挨了幾下，姐弟倆憋笑憋的好辛苦。
    人呐！不管多大，不聽話了還是會被老父親揍。
    安頓好父子三人，姐弟倆這才鬆了口氣，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著開車回家。
    一進家門，就被楊母安排著端蜂蜜水給張毅解酒。
    小改無奈地歎了口氣，這些人啊！加起來兩三百歲了，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全都醉得不輕。
    接過老媽遞過來的杯子，小改隨口問道：
    “我爸和小叔喝了沒？”
    “你爸睡了，你小叔有你小嬸看著，你快上去吧！”
    小改點點頭，端著杯子走了。
    推開房門，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男人。
    手臂隨意地搭在眼睛上，似乎是想擋住頭頂的燈光，
    兩條大長腿，半搭在床邊，穿著鞋的腳，還在地上。
    小改隨手將杯子放在桌子上，蹲下身準備幫他把鞋子脫下來。
    手還沒碰到他的鞋呢！男人立馬坐起身來，拉住了她的小手道：
    “我沒事，你來。”
    順著他的力道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柔聲問：
    “怎麽樣？喝點蜂蜜水吧！”
    “不用，我沒醉。”
    張毅仰頭看著小改，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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