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偽造劍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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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靈君亦在這紛擾的局勢中得到了那至關重要的消息,當下便毫不猶豫地踏上了趕往乾東城的路途。
待見到儒仙之時,儒仙微微皺眉,輕聲說道:“易姑娘,你實在不該卷入此事。”
易靈君微微行禮,神色堅定地說道:“若僅論影宗的身份,我確實不應涉足此事。然而,我身為藥王穀的弟子,此次乃是奉師父之命,特來接您前往藥王穀避難。”
儒仙輕輕搖了搖頭,緩緩說道:“不必了,此番局麵,我已有所考量。”
易靈君目光灼灼,分析道:“陛下對百裏家的猜忌,並非因您的離世便會消散殆盡。恰恰相反,您若就此逝去,看似可解當下之局,實則會讓陛下對百裏家的疑慮更甚,那潛藏的危機並未真正消除。”
儒仙微微歎息,麵露憂色:“如今這般處境,還有何可行的辦法嗎?”
易靈君沉思片刻,眼中閃過一絲睿智的光芒,說道:“尚有一法。需勞您將西楚劍歌詳盡地書寫下來,而後將這劍譜刻意做舊。遙想當年,百裏爺爺率軍滅西楚,此劍譜若落到他的手中,倒也說得過去,順理成章。且東君那孩子天賦異稟,憑借這劍譜自學成才,亦在情理之中。”
儒仙微微一怔,心中仍有些疑慮:“如此行事,陛下會相信嗎?”
易靈君自信地說道:“陛下此刻所求的,不過是一個能夠說服朝堂上下的交代罷了。如今時過境遷,早已不是十幾年前那般局勢。他縱然心中或許仍存疑慮,但卻不敢輕易對百裏家動手。畢竟,百裏家在朝中根基深厚,牽一發而動全身,百裏爺爺不是葉羽將軍,不會束手就擒的。但若讓他知曉您尚在人世,還收了百裏東君為徒,那便不止是對百裏家心存疑竇了,恐怕會掀起更大的波瀾。”
儒仙沉吟良久,最終點頭道:“好,便依你所言。”
易靈君微微鬆了口氣,又說道:“藥王穀有一獨特的換顏術,待此事塵埃落定之後,先生不妨前往藥王穀調養身心。這換顏術玄妙非凡,若能施為,日後便極難有人再將您認出。”
儒仙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之色,拱手謝道:“多謝易姑娘費心籌謀,如此大恩,沒齒難忘。”
易靈君懷揣著那精心製作好的劍譜,匆匆趕往鎮西侯府。
踏入侯府,便見溫壺酒迎麵而來,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笑道:“喲,這不是小靈君嗎?數年未見,都快認不出來了。”
溫洛玉也隨後走來,看著眼前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易靈君,不禁感慨道:“你是靈君啊,瞧瞧,都長這麽大了,真漂亮。”
易靈君趕忙行禮,恭敬地說道:“溫姨,溫叔叔。”而後微微抬頭,眼中滿是笑意,說道:“多謝溫姨關懷,許久未見,溫姨依舊美貌動人,靈君以後怕是得叫姐姐才對呢。”
溫洛玉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佯裝嗔怪道:“這孩子,就會瞎說,哪有這般誇張。”
易靈君神色一正,緩緩說道:“溫姨,我此次貿然前來,實是為了東君的事,此事緊急,還望溫姨莫要見怪。”
溫洛玉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憂慮,說道:“你也知道了?天啟的人,恐怕也快到了,如今這局勢,愈發讓人擔憂。”
易靈君點了點頭,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了西楚劍歌的劍譜,遞到溫洛玉麵前,輕聲說道:“溫姨,此事事關重大,非同小可,您先看看這個。”
溫洛玉接過劍譜,目光瞬間被吸引,仔細端詳了一番後,眼中滿是震驚,問道:“這是西楚劍歌的劍譜?你究竟是從哪兒得來的?”
易靈君神色凝重,說道:“溫姨,此事太過複雜,牽扯甚廣,咱們還是叫上東君和爺爺叔叔他們,一同商議吧。”
溫洛玉深知事態嚴重,點頭應道:“好,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去尋他們過來。”
百裏洛陳微微頷首,目光中透露出一絲嚴謹,緩緩說道:“這劍譜的做工細致,筆跡、紋理皆無破綻,著實難以看出有做假的痕跡。”
百裏東君雙眉微蹙,眼中滿是疑惑,看向易靈君問道:“你為何會認識我師父?”
易靈君輕輕歎了口氣,神色莊重地看著百裏東君,說道:“東君,從今往後,有些事情你必須要牢記於心。你要對外宣稱,自己並無師父,這西楚劍歌不過是你偶然間在爺爺的書房裏發現,而後憑借自身的天賦與努力自學而成的。”
百裏東君聰慧過人,瞬間便明白了易靈君的良苦用心,隻是此事重大,一時間竟讓他無言以對,隻得沉默不語,心中卻似有千鈞重擔壓下。
百裏成風望著眾人,眉頭緊鎖,憂心忡忡地說道:“天啟的人想必也快到了,如今局勢危急,事已至此,我們也別無他法了,隻能死馬當活馬醫,盡人事聽天命吧。”
說罷,他又看向易靈君,眼中滿是感激之情,“靈君丫頭,你又救了百裏家一次。”
易靈君趕忙謙遜地回應道:“爺爺言重了,靈君深知您對北離一片赤誠忠心,這都是晚輩應當做的。想當年,靈君年幼無知,無能為力,眼睜睜地看著葉伯伯一家慘遭不幸,葉伯伯慷慨赴死,那場景至今仍曆曆在目,讓我痛心疾首。如今,我自然不願看到百裏家重蹈葉家的覆轍,定當竭盡全力護得百裏家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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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東君聽聞此言,心中的疑惑更甚,忍不住問道:“爺爺,什麽叫‘又救了百裏家’?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百裏成風麵露懊悔之色,緩緩說道:“當年啊,若是我和葉將軍聽了你的話,早日帶著家人離開天啟,或許也葉家人就不會遭遇那場慘禍,白白丟了性命。都怪我們當初心存僥幸,猶豫再三,才釀成了葉家慘案。”
百裏洛陳見氣氛有些凝重,便笑著對易靈君說道:“既然來了,就別見外了,就在府上安心住著吧。你也知道你溫姨平日裏最是掛念你,這下好了,你們也能好好敘敘舊。”
易靈君微笑著點頭應道:“好,那靈君就恭敬不如從命,叨擾了。”
溫洛玉快步上前,親熱地拉住易靈君的手,滿心歡喜地說道:“說什麽叨擾不叨擾的,我巴不得你多住些日子呢。以前我就常常在想,你要是我的女兒該有多好啊。”
易靈君溫洛玉離去之後,百裏東君的心中滿是疑惑,他快步走到百裏洛陳身旁,急切地問道:“爺爺,你們剛剛所說的那些話,究竟是何意?靈君她以前救過咱們家嗎?”
百裏洛陳看著百裏東君,目光中帶著一絲期許與鄭重,緩緩說道:“東君啊,以後你要多聽靈君的話,這孩子心思縝密,行事沉穩,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絕不會害你。”
百裏東君一聽,不禁撇了撇嘴,滿臉的不以為然,反駁道:“怎麽不會害我?您是不知道,她脾氣可差了,小時候經常追著我打,我可不想聽她的話。”
百裏洛陳輕輕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道:“孩子啊,有些事情不能僅僅隻看表麵現象。靈君的脾氣或許有些急躁,但她的內心卻是極為善良純正的,她對你的關心和幫助,很多時候隻是方式不同罷了。你若能靜下心來細細思量,便會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次日,晨光初灑,蕭若風與雷夢殺便已抵達鎮西侯府。
百裏洛陳麵色沉穩,緩緩將那承載著諸多秘密與風波的西楚劍歌劍譜遞至蕭若風手中。蕭若風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輕聲問道:“侯爺此舉,是何用意?”
百裏洛陳目光堅定,看著蕭若風說道:“琅琊王此次不遠千裏來到此地,不正是為這西楚劍歌嗎?實不相瞞,這本劍譜乃是老夫當年率軍滅西楚之後所得,一直妥善收藏於書房之中。後來偶然被東君那孩子發現,他天資聰穎,竟憑借自身的悟性學會了其中精髓。”
蕭若風微微點頭,心中稍鬆,說道:“如此說來,百裏東君會西楚劍歌並非得他人傳授,而是自學成才。”
百裏洛陳微微頷首,回應道:“確如王所言。”
蕭若風輕輕收起劍譜,神色一正,又道:“既如此,此事便好辦多了。不過,晚輩此次前來,除了這西楚劍歌一事,尚有另一件事需與侯爺商議。”
百裏洛陳眉頭微皺,問道:“不知王還有何事?”
蕭若風目光望向遠方,仿佛透過層層雲霧看到了那座繁華的天啟城,緩緩說道:“學堂大考在即,百裏小公子天賦異稟,作為學堂小先生,晚輩誠摯邀請百裏小公子入天啟參加學堂大考。以他的才華,若能在天啟的舞台上展現,必能大放異彩。”
百裏成風一聽,臉色頓時一變,急忙說道:“小先生莫不是在說笑吧?東君這孩子,天資雖高,但我決不允許他去天啟城。他可以去這世間任何地方,唯獨天啟城不行。”
蕭若風理解百裏成風的擔憂,耐心解釋道:“侯爺,如今東君會西楚劍歌之事已然傳開,已經有不少人盯上他了。在這紛繁複雜的局勢下,唯有成為李先生的弟子,他才能真正安全無虞。”
百裏成風麵露不悅,眉頭緊鎖,反駁道:“你是覺得我連自己的兒子都保護不了,還要假手他人嗎?東君在我身邊,百裏家自會傾盡所有護他平安。”
蕭若風並未氣餒,依舊平和地說道:“侯爺對小公子的愛護,晚輩深感敬佩。隻是,乾東城雖好,但唯有天啟城,才能讓東君得到最好的施展機會,讓他的才華得以盡情綻放,不負上天賦予他的絕世天賦。”
百裏洛陳一直默默聆聽,此時輕輕開口道:“此事關乎東君的未來,且看他自己的心意吧。我們這些長輩,隻能提供建議,卻不能替他做決定。”
百裏成風聽聞父親之言,雖仍有不甘,但也隻得無奈地歎了口氣,輕聲喚道:“父親……”
後院之中,靜謐清幽,唯有微風輕拂樹葉,發出沙沙聲響。
百裏東君眉頭緊鎖,眼中滿是憂慮,輕聲問道:“我師父不見了,你可知道他究竟去哪兒了嗎?”
易靈君微微皺眉,神色鄭重地說道:“我說過了,你要牢記,在這世間,你沒有師父。”
百裏東君微微點頭,他何嚐不知這其中的深意,隻是心中依舊牽掛著儒仙的安危,不禁又問道:“我知道,可我就是想問,他是否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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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靈君看著百裏東君那關切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動,緩緩說道:“他沒事,你不必擔心。”
百裏東君聽聞此言,輕輕舒了口氣,嘴角泛起一絲欣慰的笑意,說道:“那就好,沒事便好。”
就在這時,百裏成風帶著蕭若風與雷夢殺從遠處緩緩走來。雷夢殺目光敏銳,一眼便看到了易靈君和百裏東君,當下腳步加快,跑了過去,臉上露出一抹爽朗的笑容,說道:“百裏東君,易二姑娘,真沒想到,易二姑娘也在此啊。”
易靈君微微行禮,神色端莊地說道:“雷公子,百裏叔叔,琅琊王殿下。”
蕭若風趕忙還禮,溫和地說道:“這裏並無琅琊王,易姑娘不必如此多禮。”時隔三年,再次見到心上人,蕭若風心中波瀾起伏,而易靈君那疏離的態度,卻讓他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易靈君:“君臣有別,臣女不敢逾越。”
雷夢殺見狀,笑著打圓場道:“易二姑娘不必客氣,我們此次前來是為了學堂之事,你隻當老七是學堂小先生就行。”
易靈君微微一怔,心中暗自思忖,難道他們此行不是為了西楚劍歌一事嗎?口中卻隻是淡淡問道:“學堂?”
蕭若風微微頷首,神色誠懇地說道:“正是。在下此次前來,是想邀請百裏小公子入天啟參加學堂大考。無師自通學會西楚劍歌,此等天賦世間罕有,足以證明百裏小公子的才華,故而誠摯邀請他前往天啟,參加學堂大考。”
百裏東君聽到此處,不禁指了指自己,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說道:“我?”
蕭若風微笑著點點頭,說道:“正是。”
一旁的易靈君不禁在心中暗自感歎,倒是小看了蕭若風了。看來哪怕西楚劍歌的事情已然有了解決之法,他依舊能找到理由讓百裏東君入天啟。於是輕聲問道:“小先生,東君入天啟究竟是國事,還是僅僅隻是學堂之事?”
蕭若風目光堅定地看著易靈君,說道:“隻是學堂事,易姑娘放心,我們不會將這單純的學堂之事複雜化。”
百裏東君對這些並不關心,隻是好奇地問道:“學堂大考,好玩嗎?”
易靈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不知道,我沒去過。”
蕭若風聽聞,眼中閃過一絲期待,笑著說道:“易姑娘若有興趣,也可以參加,以你的才華,定能在學堂大考中脫穎而出。”
易靈君輕輕搖頭,神色淡漠地說道:“沒興趣。”
百裏成風見氣氛略顯尷尬,忙說道:“小先生,灼墨公子,客房在那邊,請隨我來。”
雷夢殺朝著易靈君和百裏東君揮揮手,笑道:“易姑娘,百裏小公子,回見啊。”
蕭若風深深地看了易靈君一眼,問道:“易姑娘,你什麽時候回天啟?”
易靈君微微抬頭,目光平靜地說道:“過幾天就回去。”
雷夢殺笑著說道:“那到時候一起,路上也有個照顧。”
易靈君微微點頭,說道:“好,那就麻煩小先生、灼墨公子了。”
百裏東君看著易靈君,眼中滿是疑惑,問道:“你這次這麽好說話?”
易靈君卻沒有理會他,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望向遠方,似在思索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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