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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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祥的生辰也是寒衣節,是緬懷逝去的人的節日,雖然很不合時宜,但是這一天,她和允祥在人聲鼎沸裏總能想起很多人。
逝去的敏妃,意歡,意安,李佳氏,馬爾漢,康熙,妍姨,後來還有弘?,茉雅奇,綬恩,也有瑩玉所生的二阿哥和晚棠所生的三格格。
一年又一年,他們所懷念的人也越來越多。
一早從佛堂出來後,允祥已經穿戴整齊,負手而立看著院中枯樹出神。
聽到動靜,允祥轉過身來,“他們說你從普覺寺請了一尊佛回來,我還當聽錯了,沒想到你還真像模像樣的拜起來了。”
清婉隨意地道:“這麽多年來,每次麵對離別都無能為力,經曆的次數多了,也想找一些寄托。”
或許不止是寄托,還有潛藏在內心深處的逃避。
她回頭看向屋內的佛像,在日光的映照下,倒真像披上的佛光,可惜也隻是像。
這一天,兩人未必對神佛有多少敬仰,卻在佛前矗許久。
十二月的時候,賢安生下了一個小阿哥,怡王府在失去兩個孩子後,再次迎來了新生命。
對此,允祥很高興,府裏的人也很高興,但唯一不高興的或許是小阿哥的生母。
賢安生二阿哥的時候差點難產,所以小阿哥剛出生時臉憋的青紫。
而清婉過去的時候,賢安正抱著二阿哥流淚,對此,賢安的使女說是喜極而泣,她們正在勸導,清婉沒有多問,交待了幾句就轉身離開。
又囑咐人去賢安娘家報信,倒是沉香回來後道:“貝子爺和夫人在夫人生產前有過爭執。”
清婉道:“這是他們房裏的事,隻要不鬧到咱們跟前,咱們就當不知道吧。”
想來也不過是為了爵位那點事,弘昌雖然被圈在家,但他身上的貝子爵位允祥卻是為他留著的,而那拉氏留下的大阿哥才是嫡長。
弘暾知道賢安生產的事後,挑了幾樣不會出錯的東西讓人送過去,身邊隨侍的小太監問道:“世子不去看看小阿哥嗎?”
弘暾自嘲一笑:“我這副病體,去湊這個熱鬧做什麽,孩子剛出生,本就體弱,別叫我連累了。”
小太監趕緊賠笑道:“世子這些日子都好多了,而且奴才聽說王爺和福晉已經在商議世子和富察家格格的婚事了,等世子成親,世子福晉進門,這喜事一來,日後世子定然是百歲無憂。”
“百歲無憂?”弘暾嗤笑一聲,摸了摸腰間的錦囊,又道:“你去把婚事的事打聽清楚,若是阿瑪和額捏真有叫富察家格格進門衝喜的意思,立刻把這件事報給我。”
小太監恨不得自打嘴巴,讓自己多嘴,對弘暾的吩咐卻不敢怠慢。
但是所有的爭端隻持續了短短兩月就戛然而止,賢安所生的二阿哥在雍正六年的二月還是夭折了。
與此同時,凝華卻在暈倒後查出了身孕,弘昌處陰雲和弘晈處的笑語刺的賢安眼睛疼,但這是喜事,所以賢安隻能咬著牙吩咐自己身邊的人在外不許哭喪著臉。
凝華也吩咐身邊的人在自己房裏高興高興就行了,別出去礙別人的眼,現在這時候低調些好。
清婉和允祥在知道凝華懷孕後都很高興,特別是清婉,在知道的第一時間就去了凝華房內,“她身體怎麽樣,怎麽會暈倒,可叫人去給親家太太她們報喜了?”
“大夫已經看過了,四奶奶身子還好,就是需要休息,親家太太那邊已經派人去報喜了。”沉香同樣是一臉喜色。
“這就好。”
等進了屋,屋內的人一齊道:“恭喜福晉。”
清婉擺擺手,凝華正躺在床上,弘晈坐在她身邊,兩人握著手不知道正說什麽,聽到眾人道喜的動靜,弘晈幾乎是紅著臉蹦起來,
“額捏怎麽不叫人先通報一聲,兒子該出去迎額捏的。”
凝華也紅著臉就要掀被子下床,清婉趕緊坐到床邊:“你如今身子不便,不講這些虛禮。
倒是你身邊的人都是怎麽伺候的,竟然快三個月才發現,還是暈倒後才發現的。”
眼見清婉有要發作身邊人的意思,凝華趕緊勸解她:“額捏,原不是她們的錯,我月事本就不準,一直在調養,這孩子也乖巧,沒讓我有半點不適,這才一直未察覺。
她們都是盡心伺候的,您且饒她們一回,讓她們將功補過。
今兒個也是意外,一早外頭的人來回事,我又起的晚了些,隻草草用過幾口就去了回事處,沒想到事還沒說完呢,就頭暈了,好在身邊的人眼疾手快,這才沒釀成大禍。
打今兒起,我一定好好養身。”
凝華懷孕,清婉也不想她費心,就當被她勸住了,道:“罷了,你這麽說,我也不罰她們,隻當為你和孩子積福了。
話落,凝華已經道:“多謝額捏,還有一事想和額捏商量。”
清婉輕輕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凝華這才道:“額捏和阿瑪不嫌兒媳愚鈍,讓兒媳管著家裏的一些事,但如今兒媳有孕,已無多餘的精力,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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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婉一直含笑聽她說話,凝華說完,也隻淡淡地暼了她一眼,但凝華心裏還是緊張了起來,好在清婉隻是依舊溫和地道:“這樣也好,這個孩子的到來,我和王爺都很開心,你能平安生下孩子,也能讓這府裏再多點生氣。”
清婉離開時,時弘晈送著出去的,弘晈對她道:“額捏,這事,是兒子和凝華商議過後的意思,相比於管家,兒子更在乎凝華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況且,府裏不宜再起事端了,兒子也不想額捏再為這等小事煩心。”
屋內,凝華的陪嫁丫頭也在說這個事:“奶奶,您就這麽將手中的事交出去嗎?”
凝華苦笑,說甘心是不可能完全甘心的,這些日子,哪怕府中大事她插不上手,但隻是一些人情往來已經讓她長夠了見識。
但這府上的世子已經定了,對上賢安她還有一爭之力,但對上富察氏,她就沒有任何優勢了。
她舒了口氣道:“這些日子,富察家的少爺們常常過府,說是探望世子,其實是為了試探兩府的婚事。
與其等到三嫂進府,明爭暗鬥後心不甘情不願地將手中的權力交出去,還不如現在自己主動,還能讓額捏念我的好。”
況且,人心總是偏的,在凝華看來,允祥和清婉已經盡量公允了,但是那些掩飾在規矩下,對弘暾不自覺的超出其他兒女的關心還是讓凝華察覺到了。
她與弘晈交心時,曾問過弘晈會怨嗎,弘晈沉默過後搖頭,他怎麽忍心去怨接連喪子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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