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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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月覺得他一定是被她氣瘋了。
    她跟他認識這麽多年,都沒聽過他罵髒話。
    周頌年是真的教養很好,江月甚至懷疑他這輩子罵的最髒的話都丟到她身上了。
    周頌年說完,又要去拉扯江月。
    江月自然不肯,死命推他打他。
    兩人拉拉扯扯間,周頌年臉都被她打紅了,眼尾直接被指甲拉出兩道長長的血痕,脖子處更是出現青紫色的掐痕,江月毫發無傷,還伸手要去扯他頭發。
    “你這個潑婦!”
    周頌年氣急了去擰她的手。
    江月猛地伸腿踹他,被他夾著小腿,整個人架起來,一個非常沒有安全感的姿勢,江月不敢再掙紮,怕他把她丟下去。
    周頌年抱著她往前走,很快她就被他壓在沙發上。
    江月隻覺得眼前一花,周頌年看著不胖,但真壓在人身上的時候重地要死。
    江月當即便落下淚來,發出一聲哀叫,口中呼痛:“頌年,你壓到我了,好疼……”
    周頌年罵她:“你活該,這是你自找的!”
    他直起身要看她,人還沒全起來,江月又找準機會給了他一耳光。
    她這個騙子,他就不該信她嘴裏說出的任何一句話!
    四周沒有繩子,周頌年隻能解下腰帶去綁她,“我肯定沒教過你怎麽打人。”
    周頌年抱怨,大掌鉗著江月的雙手手腕,腰帶一卷一扣,她就沒辦法再去撓他,腿也被他壓著,眼淚順著眼尾落到鬢角墨發。
    她活該。
    周頌年把纏在她臉上的那幾縷發絲撥開,以便他欣賞她落敗的姿態。
    江月的相貌跟她的性格截然不同,如果光看臉,必然會認為她是個天真嬌弱,膽怯溫軟的嬌妻小白花。
    容易讓人聯想到梔子,鈴蘭,或者一顆香而嫩的脆桃。
    周頌年就是被她這張臉給騙了。
    實際上她就是個蠍子精,嘴巴像淬了毒,有的是力氣跟手段,嘴上要罵他,指甲要撓他,但凡能抬起腿,她百分百要下死力想踹死他。
    但她倒在那裏,完全在他掌控之中的模樣,依舊是可憐而動人的。
    “你不是想讓我做你的父親嗎?”
    周頌年莫名湧起惡意,他捏著她的下巴尖兒,不許她偏頭躲避,逼她不得不自下而上地直視他。
    “好孩子,這麽多年,你叫我daddy的時候難道還少嗎?”
    艸一種植物)
    江月罵了句髒話,下一刻就被周頌年打了一下屁股。
    “不許說髒話!”
    “憑什麽?”
    江月氣紅了臉:“你能說我為什麽不能說?我就罵你了!”
    她連著罵了好幾句,周頌年也不慣著她,一連打了好幾下,江月立刻閉了嘴,紅著眼瞪他,咬著唇半哭不哭。
    不算疼,主要是屈辱。
    “你這是家暴。”
    周頌年冷笑:“那你去告我吧,記得對著警察掀裙子,讓他們給你驗傷。”
    “日你……”
    ——先人。
    話音未落,就被緊接而來的巴掌打碎了。
    江月沉默之後,周頌年反而得意了,居高臨下地看她,耀武揚威似的。
    她感覺臀部那塊被人安撫般揉了好幾下,打一巴掌給一甜棗的手段,周頌年用慣了,江月以前很吃這套,現在膩煩得很。
    “你跟他斷了,以前那些事既往不咎。”
    周頌年冷聲說,他的手倒很熱,裙擺不知不覺被他掀到腰下一點。
    他蛇一般伸進去揉她。
    熱而燙,周頌年壓在她身上,江月大腿那塊像是敲著一塊沉而重的烙鐵。
    周頌年眯著眼,似笑非笑,語氣輕如呢喃:“真喜歡你穿裙子,下次穿黑色的長裙好不好,裙擺像是白色鈴蘭花苞的那條。”
    還下次呢。
    他可真會做夢。
    江月嗤笑一聲:“周頌年你少對著我精蟲上腦,你是有綠帽癖嗎?就喜歡你的女人出軌?怪不得你當年對宋墨挽說你不在意,原來是因為你口味獨特,在這方麵有特殊癖好。”
    果然,一提到宋墨挽,他就沒辦法維持那副遊刃有餘麵孔。
    周頌年立刻沉下臉。
    他不高興江月就高興了,她甚至還故意笑了好幾聲:
    “我就不稀罕穿給你看,女為悅己者容這句話聽過沒?我愛魏語遲,我愛他愛了七八年,我一輩子也忘不了他!我要跟你離婚去跟他結婚,聽說他要搞公司,真好,我要拿你給我的錢去貼補他。”
    “一千萬,夠感動到他對我死心塌地一輩子了。”
    一千萬,虧她說得出來。
    沒有人比周頌年知道江月有多愛錢。
    周頌年知道她小時候過得很不好。
    他那時候剛認識她,怕她是間諜,偷偷派人到她鄰裏打探。
    那鄰居是個熱心腸的胖女人,被來查探的人一問,倒豆子似得就說了:
    “你說江月啊,那小姑娘可憐著呢,她爸就是個畜生,跟破鞋跑了,跑了就算了,還把她學費都偷了,氣得她媽見天在家打孩子。
    ——要我說這事關她什麽事,她才幾歲,江肇一個大男人要搶東西,她哪有力氣去攔著,那天玻璃窗都打碎了,要不是我男人聽到聲音,跑過去看,江月八成得被她那個畜生爸打死,一頭一臉的血,太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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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阿姨說完,重重歎氣,又對著來人說:“哎,你們是來查低保跟貧困生獎學金的對吧,他們家窮!小孩書都要讀不起了,就為了幾百塊錢學雜費,讓小姑娘挨家挨戶找親戚下跪。”
    “你們搞這個要不要人作證啊?要是要的話,我可以去作證,我男人也可以作證,寫表彰書我也能寫,她是真貧困生,不信我帶你去看……”
    她的鄰居倒是很熱心。
    江月不止一次對他提過鄰居阿姨對她的幫助。
    所以周頌年在對方丈夫失業後,把她丈夫聘到他掌控的分公司那裏當監控室保安,朝九晚五,後來升了小隊長,月薪稅後七千多,遠超當地平均工資。
    這樣的出身,使得江月把錢看得比命還重。
    大學時候跟他出去,不小心掉了幾百塊錢,能從上車哭到下車,兩人約會都沒約完,當晚找了一晚上的錢。
    ——不是周頌年沒補給她,他補了,她等他走了,私底下又跑回去找,軸得像塊燒不壞的硬木頭。
    那天周頌年晚上回去沒看到她,還以為她被綁架了。
    緊急啟動了安保程序,二十幾輛車都開了出去,地毯式搜查她平時常走的那些路,市內隻要是有攝像頭的地方,監控都被調了出來,找了幾個小時,總算在某個十字路口找到她。
    周頌年看到她時心都發慌,臉色難看到嚇人。
    江月還傻乎乎的,看不懂氛圍,傻麅子似地笑著朝他奔過來、
    等到他麵前,她便攤開手,獻寶似的給他展示手心裏攥著的三張不知道被車壓過幾次,全是車輪印的紅色百元鈔票。
    “你看,我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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