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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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為了三百塊錢。
    一群人忙活了大半夜,開著車滿城亂竄,不惜人力物力地去找她這個聰明的大寶貝。
    周頌年不用想都知道旁人會怎麽看他。
    色令智昏都不足形容這件事的荒唐程度。
    周澤、周老爺子、鄭惠等人明天要怎麽罵他,周頌年都懶得去想,隻要不被人拍到登報掛上熱搜,他就謝天謝地了。
    周頌年表情太過外露,傻麅子江月都看出來了,笑意收斂。
    “你別生氣呀,我就是忘記給你打電話了,我以為你今晚不回來了,所以才出去沒跟你報備,下次出門我肯定跟你交代。”
    江月說著,又咬了咬牙,把錢塞到他手裏:“別生氣了,都給你,找了一晚上呢。”
    周頌年條件反射地甩開手,錢掉在地上。
    下一刻他就看到江月表情僵住,像是猝不及防被身邊人捅了一刀,一瞬間驚詫刺痛。
    周頌年覺得她有些可憐,再生不起氣,溫聲跟她解釋:“太髒了。”
    江月愣了一會,她輕笑起來,眼睛很亮,無所謂一般:“哦,我忘了,你有潔癖。”
    她說完,又蹲下身去撿錢,周頌年想拉她起來:“別撿了。”
    江月有時候真的倔,他不讓,她偏要做。
    周頌年隻好妥協,看著她蹲下把那些錢撿起來,沒立刻放到包裏,她翻出紙巾,包了三層才放進去。
    他知道江月是嫌清洗費貴。
    “三百呢,周大總裁,你是真不把錢當錢。”
    她笑嘻嘻的,好像一點也不在乎,還從口袋裏找出消毒濕巾,先把自己的手擦了,又讓他抬手。
    “給你也消消毒,我們家大總裁愛幹淨,唉,你的手怎麽這麽好看,平時背著我偷偷擦護手霜了?”
    江月插科打諢,那件事很快就被遺忘,周頌年的手被她放下,空落落的。
    四周的保鏢都在看他們。
    周頌年盡量保持嚴肅,帶著江月往車上走。
    車門被工作人員打開,周頌年想扶著她先進去,江月躲開他的手,“你先進去吧,我想坐在副駕駛。”
    “為什麽?”
    周頌年問她。
    江月離他遠了些,無所謂道:“我在外麵走了大半天,身上很髒了。”
    事情過去太久,周頌年已經忘記他當時是什麽心情。
    總歸不會比現在更差。
    一個為了三百元能在大馬路上跑半天的女人,現在為了別的男人樂意砸一千萬。
    一千萬除以三百,那都不能整除!
    江月這七年裏,送他的東西加起來都沒有一百萬。
    “我是精蟲上腦,我腦子沒點問題我會跟你在一起嗎?你給他花一千萬,魏語遲他算什麽東西,你從他身上得到的回報絕對不會比在我這裏得到的更多。”
    周頌年氣得又想打她屁股,他低下頭,湊近了去看她:“一千萬,你倒是舍得。”
    江月笑著說:“周頌年,我不做生意,也不想在這上麵權衡利弊。”
    她語氣輕快,像是怦然心動的少女,因為但凡成年女人都說不出這種蠢話:
    “對心愛的人,沒什麽舍不得的。”
    魏語遲要是不幸被周頌年記恨,那隻能算他倒黴,誰讓他跟著宋墨挽一起坑她。
    五十萬都收了,總要承擔些風險吧。
    周頌年看她的眼神很奇怪,感覺他此刻似乎特別恨她,眼底血絲都冒出來了。
    但又透著些悲哀,好像他真的被她輕飄飄幾句話傷到那樣。
    這才哪到哪。
    她都沒開始編造到跟魏語遲的一百零八種姿勢呢!
    江月覺得周頌年百分百在做戲。
    因為沒有人會在傷心極了的時候,還記得去吻她。
    他咬她的唇,舔她的舌頭,被咬了照樣混著血跟她接吻,就這樣還要罵她:
    “江月,你真的沒長良心。”
    周頌年這人就是這樣,在某方麵輸了,另一方麵一定要找回場子。
    他現在沒辦法從精神上控製她,隻能采取物理手段。
    ——比如把她睡服。
    江月沒給他這個機會,趁著他沒防備,調整姿勢,抬起腿用膝蓋猛踢他:“我隻對我不喜歡的人沒良心,周頌年,要是沒有錢,你算什麽東西,我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周頌年痛地吸氣,表情幾近扭曲,額頭青筋暴起,透著憤怒,目光陰毒地看她。
    江月毫不畏懼,她甚至嗤笑出聲:“你是真的一點也不裝了,你知道你現在特別像什麽嗎?”
    周頌年看到她理智又冷漠的神情,看到她那張讓人又愛又恨的櫻唇一張一合,
    他聽到她冷聲說:“你看上去像一條發情的瘋狗。”
    周頌年整個人像是被潑了一桶冰水,從上到下涼了個透徹。
    他沒再說話,抬手擦了擦嘴角,喉間腥甜,手上沾著豔紅的血,像是他吐出來的似的。
    周頌年再去看江月,覺得她一點也不可憐,更不可愛。
    簡直是個潑婦,披散著頭發,手都被鎖起來了,還要張牙舞爪大動拳腳地要跟他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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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絕對是瘋了才去親她!
    周頌年胸廓劇烈起伏,頭一陣痛過一陣,他盯著江月的臉,有那麽一刻他是真想把她殺了。
    死人最好,死人最聽話,死人有什麽不好,江月掛在牆上最起碼還不會出軌了!
    周頌年甚至都不想著到時候要怎麽脫罪。
    最好他們兩個死一塊,魏語遲那個賤人也得死,死比他跟江月晚一些,免得他們到了地底下背著他趁死得比他早,相攜私奔了。
    但江月死了不會變死人,她會變死魚,不說話不蹦躂不理他
    ——周頌年最受不了這個,他寧可她、寧可她……
    “真是瘋了……”
    周頌年喃喃自語,他意識到他不能再待在這裏。
    江月這個女人有毒。
    他在她身邊智力會被拉到跟她同一階層,然後被她用豐富的經驗打敗。
    最慘的是他道德底線比她低下,江月不敢搞出人命,他卻是有這個心性跟手段的。
    周頌年從她身上艱難地挪開,盡量不去看她……不去看她的脖子,他怕他上手掐她,然後拖著她一起死。
    ‘工作還沒完成,他不能死在這裏,那樣簡直毫無價值!’
    周頌年不得不理智地去想,工作很有性縮力,最起碼他在想工作的時候能動一動腦子。
    在江月看來,周頌年幾乎是逃一般的離開,步履紊亂艱澀,期間還一腳把他那被她打掉在地上,斯文敗類十足的金絲眼鏡踩碎了。
    等徹底離開了客廳,離江月遠遠的。
    周頌年隨意找到一個房間,進去,跑到洗手台前。
    水龍頭打開時的流水聲很治愈,他掬了幾次水,往臉上澆,手比冰水還冷。
    周頌年深呼吸幾次,勉強冷靜下來,看向洗手台前倒映出的男人。
    頭發淩亂,英俊的臉上掛著幾道狼藉的傷痕,有一道甚至還在滲血。
    襯衣更是像被蹂躪過,紐扣被扯開,其中一隻紐扣不知飛到了哪裏,露出的皮膚上還有青紫色的痕跡,不是被江月掐的,就是她撓的。
    下擺也扯了出來,因為他腰帶拿去綁江月了。
    周頌年愣住了,他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會變成這樣。
    好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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