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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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月抿著唇,她站在周頌年麵前,像是要猶豫著要不要坐下。
    周頌年的眼神很奇怪,帶著幾分笑意,但黑深的眸子晦澀難言,讓江月想幫他把眼鏡戴上,那樣最起碼讓她覺得安全。
    她到底還是坐到了他大腿上。
    最近那裏幾乎變成了她的座駕,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專屬。
    江月跟周頌年麵對麵,他的小腿很長,大腿肌肉結實。
    她知道他的身材觀賞性很強,肌肉分布恰到好處,不會毫無威脅力,也不會像那些健身狂一樣虯結到嚇人,再配合上白皙淺淡的膚色,將近一米九的身高……
    江月覺得就算周頌年哪天破產了,憑著臉跟身板,談吐修養以及某些硬件,下海做鴨都能東山再起。
    “說說吧。”
    周頌年坐在沙發上的姿勢很舒展,靠著椅背,跟她拉開一點距離,“月月這次又有什麽奇思妙想,要忍不住對著你的前夫分享。”
    狗東西。
    江月都不敢接話。
    自從上次在眾人麵前提了一句前夫,這個詞也變成了周頌年的雷點之一。
    而且還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那種。
    他可以拿來自嘲,但江月要是敢順杆爬,等待她的就是暗無天日的懲罰,陰暗扭曲到不能在蔬菜網留下痕跡,隻能在花卉市嶄露頭角。
    叫老公也不行。
    這比叫前夫還嚴重,因為周頌年一聽就會想起他們離婚了。
    江月對這兩個詞有點心理陰影,一聽他提起,耳邊好像響起男人低沉的輕笑聲,帶著譏諷跟嘲弄:“誰是你老公?嗯?看來我的乖寶貝似乎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
    “看來你對離婚這件事很開心?月月,我的好女孩,需要把離婚紀念日紋在你身上嗎?”
    “為什麽要拒絕?難道你覺得它不夠有紀念意義?我還以為你會很開心。”
    三句話,配上周頌年陰暗幽深的表情,差點把江月心髒病嚇出來。
    那天她大腦宕機到隻會重複:“我愛你。”
    或者小聲啜泣,說一些汙染耳朵,但周頌年很喜歡的討好話語。
    江月咬著唇,忍不住產生怯意。
    周頌年看得出來,他長指按了按江月跪坐在他身側的膝蓋:“別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
    他甚至調侃她:“需要我教你怎麽深呼吸嗎?”
    “你生氣了。”
    江月挺直腰,她這樣坐著,看上去要比他高上一些,很能壯膽:“頌年,你生氣了可以直說,為什麽要隱藏?”
    江月露出疑惑的表情,略微帶上些不滿:“你這樣很不利於溝通,如果我害怕你,那我以後什麽事情都會瞞著你了。”
    周頌年的笑意有一瞬間凝滯,但又在極快的時間內恢複如常:“我沒有隱藏。”
    “你就是有!”
    江月信誓旦旦,她貼近他,手臂架在周頌年的脖頸兩側,這樣既能方便她推開他,也顯得很親近,遭遇不測時還能掐著他脖子絞殺他。
    她動作幅度很小,猶如羔羊小心翼翼,警惕地接近一隻假寐的雄獅,生怕下一秒就被暴起的雄獅按在地上咬斷喉嚨。
    直到額頭快要相抵,江月才停住。
    周頌年依舊維持著剛才的姿勢,放鬆慵懶,沒有半分緊迫威脅。
    他們對視著,距離近到能嗅聞到對方身上的氣息,糾纏交疊的信息素,帶著感官上的趨同。
    周頌年知道原因。
    他們用著一樣的特調香氛,她的日常衣服齊齊整整地掛在他的衣櫃裏,每次打開,灌進來的空氣會讓衣服擺動交疊,貼合一瞬後又緩緩分開,像是一場短暫的交際舞。
    江月整個人都被他的味道浸透了,徹頭徹尾是周頌年的人,親密無間到如亞當夏娃。
    ——仿佛她的脊柱恰恰來自他的肋骨。
    江月是天生天養的,屬於他的造物。
    眼下可憐可愛的夏娃狐狸似得眯著眼,仿佛腦子裏藏著無數猜測思緒,隨時準備著對她的造物主發動進攻。
    她說。
    江月說:“不要騙我,我看得出來。”
    “是麽?”
    周頌年似笑非笑:“月月看出什麽來了?我倒很想聽一聽。”
    一般話到了這個地步,江月就會認慫,胡言亂語地撒嬌,然後當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
    但今天不一樣。
    江月這回很堅定,她沒有退縮,反而鎮定地開口:“我看出來你在騙我,雖然你在笑,但你一點也不高興。”
    周頌年說:“我沒有不高興。”
    “你就是有。”
    “月月說什麽就是什麽。”
    周頌年俯身親了親她的臉頰:“你說我不高興,那我就不高興好了。”
    為表誠意,周頌年還收斂了笑容,擺出嚴肅神情,抬手打了一下她屁股:“女人,你現在惹到我了,你點的火,你自己滅。”
    他有病吧!
    江月羞憤地捂臉:“你又偷看我手機!”
    她就喜歡看霸總漫畫怎麽了?
    誰說嫁給總裁老公就不能看霸總漫畫了?
    她就是喜歡看別人正常狗血的浪漫愛情,誰還沒點小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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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錯的明明是偷看別人手機的周頌年!憑什麽她要因此羞憤難當?
    眼看著江月的羞憤逐漸轉變為惱怒,周頌年隻悶悶地笑,等嘲笑夠了,才“好心”解釋:“不是我偷看你手機,昨天你睡著了,手機還亮著,我是不小心看到的。”
    信他就有鬼了!
    江月氣咻咻地瞪他:“你不要一直轉移話題!”
    周頌年點頭:“嗯,我錯了。”
    “這根本不是認錯的態度。”
    江月立刻紅了眼眶:“你就是在敷衍,你覺得我是不配跟你好好說話嗎?反正我是你的乖女孩,你手裏捏著的小螞蚱,你想怎麽在我麵前掩飾都可以,反正我也拿你沒辦法……”
    這就是真的惱了。
    周頌年卻依舊擺出那副無可奈何的溫柔模樣:“怎麽會,月月,你為什麽會覺得我生你的氣?”
    江月知道他最會打太極,三言兩語就把她繞進去,如果他心情不好,還會給她設幾個語言陷阱,抓著漏洞來懲戒她。
    所以她直接閉上眼,恨恨地說:“因為我愛你,我特別愛你,我愛你愛到忍不住想了解你。”
    “一想到這麽多年你都在我麵前隱瞞情緒,我就忍不住恨你!周頌年,你太可恨了。”
    江月說著,還擠出了兩滴淚。
    等她再睜開眼時,看見的是周頌年怔忪的神情。
    周頌年眼睫止不住震顫,弧度很小,像肌肉在不自主痙攣。
    他甚至想推開她,但最終他沒有。
    那雙修長漂亮的手卡在江月的腰上,看似在往外推,實則她想跑都跑不掉,本能地在欲拒還迎。
    “月月,你又在騙我了。”
    周頌年看上去想露出笑容,那是他慣有的偽裝。
    但嘴角死活扯不起來,死死抿著,目光猶如含恨:“小騙子,你到底想玩弄我到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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