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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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頌年最近過得確實挺好。
    出了車禍,但人沒死,隻是撞斷了條肋骨,好在斷骨斷得很平整,也沒戳到什麽心肝脾肺腎等主要器官,手術也做得很順利。
    臉上被玻璃劃傷,光是美縫祛疤就花了幾十萬,幸運的是現代醫美行業進步神速,錢砸得夠多,不僅疤痕沒留下半分,皮膚反而還養得更好了。
    周頌年借著車禍事件裝了一段時間生死不明,引出了不少蠢蠢欲動的人。
    一番大清掃之後,現在還留在桌上的基本是他這個派係的人,就算牆頭草都知道看風向,周頌年從繼承人徹底轉為了實權派,地位無可動搖。
    集團內部穩定後,他還抽空去接受了次采訪。
    周頌年本質上不是很愛在外出風頭,他本性比較低調,喜歡悶聲發大財。
    但許久沒有在公眾麵前露麵,難免容易引發輿論。
    集團跟輝鴻在g市以及周邊城市影響力很大,一旦出現重大問題,保守估計能直接到影響數萬人的生計。
    最近出了些波動,底下的員工股民以及相關從業人員心懷不安,網絡上陰謀論盛傳,就連上頭的那些天龍人也有不少開始暗自揣測。
    周頌年必須在眾人麵前露麵,否則難免又要生出些事端。
    好在他是個很會說場麵話的人,在直播采訪鏡頭裏鎮定自若,風度翩翩。
    “企業不是我個人的一言堂,個人英雄主義適合出現在漫威電影,但不適合出現在集團運轉上。”
    周頌年靠在真皮沙發上,姿態放鬆,大部分身體對著觀眾,視線則是對著記者,看上去壓迫感不強,但也不顯得過分親切。
    他背後不遠處是一整麵的落地窗,窗外是g市科技園的高樓大廈。
    他所在的這一層相對最高,攝像頭點位擺放也很有意思,從鏡頭語言上看,頗有點俯瞰眾生的意味。
    “每一項預案的決策都由多個部門聯合把關,像一台精準的機器,一往無前的航船,即便掌舵者暫時出現危機,也會有不下三個緊急預案,保證企業運行能實現安全軟著陸。”1)
    視頻很短,記者的問話被剪得很簡潔。
    大部分是問他的身體狀況,車禍事件是否會影響企業發展,以及禮貌性地讓他給出建議。2)
    周頌年的回答倒是很清晰簡潔。
    沒有很深奧,連專業術語都沒用幾個,隻是給出了部分營收數據作為依據。
    雖然裝,但裝得很有格調。
    再配上他那張一看就很精英的臉,背後能影響數萬人生計的龐大集團,以及自身擁有的至少上百億的個人資產,這點裝就變成了成功人士獨有的逼格。
    江月一邊看一邊起雞皮疙瘩,再翻到評論區,簡直看不下去。
    世界對有錢男人真的太友好了,不僅有夢女還有夢男。
    她懷疑周頌年哪天破產了,可以去搞直播帶貨,肯定能拉到數十萬不管他賣什麽都來買的死忠粉。
    “狗東西,過得這麽好,真讓人嫉妒。”
    江月也不知道心裏是怎麽滋味。
    反正肯定有點酸,來自普通人對死資本家的酸。
    她要是也有那麽有錢就好了。
    真討厭。
    她要是一出生就是豪門子女,或者是什麽絕世天才,傾國傾城大美人那該有多好。
    出趟門就被星探發掘,拍個照就驚豔眾生,一秒漲粉八百萬,三分鍾內全世界人類都變成她的粉絲,左手操盤世界,右手牽著美人。
    受過最惡毒的罵是:“江月雖然愚蠢但過分美麗。”
    受過最大的苦是:“你們隻顧著忙工作,給我幾百個億有什麽用,我需要的是關愛,關愛你懂嗎?你不懂,你們隻知道給我錢!”
    “幾百個億也換不到父母一分鍾的陪伴!我不管我就缺愛,除非你們給我三千億,不然我就不從地上起來了!”
    但凡她有那麽厲害,現在哪裏用死遁逃跑。
    原本到手的十億打了水漂,在法律意義上變成了“死人”,現在甚至還要看著企業家前夫在鏡頭麵前光鮮亮麗。
    江月嫉妒到能拿心底的酸水去漚肥。
    她太酸了,酸到睡著了,做了個夢。
    夢裏她是一株梔子花樹,正值花開的季節,於是肆意展露香氣,香到每一個嗅聞的人都要倒一個跟頭。3)
    周頌年這狗東西就被熏倒了,他慢悠悠地走過來,把枝頭上的花摘走了。
    很惡毒,不僅摘走了花,還蹙著眉,挑剔她:“怎麽這樣香,香得太浮豔,輕薄,貪婪自私,缺乏管教。”
    氣得江月原地從梔子花化身打人柳:“去你——的,我想怎麽香就怎麽香,你管得著嗎?”
    周頌年像是根本沒有痛覺一般,任由她打。
    江月打久了,累了,稍一懈怠,就看見周頌年薄唇微……
    不對,是深勾!
    江月看到周頌年的唇角咧到耳根,活像個裂口男。
    他張開嘴,把那朵香到膩人的梔子花吞了進去,細細咀嚼,花苞被咬碎,發出咯吱咯吱的脆響,叫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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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最終被他吞咽下去,周頌年的臉慢慢轉向了她,唇角的弧度更大了,像一隻剛學會幻化成人的邪惡狐狸,白牙森森,要過來追魂索命。
    周頌年看到她的一瞬間,表情神經質般的興奮起來,目光死死地盯著她,像緊盯獵物的狼。
    “抓到你了抓到你了抓到你了抓到你了……”
    窸窸窣窣的溫潤低語,在江月聽來簡直是精神攻擊。
    江月毛骨悚然,喉嚨忍不住擠出尖叫:“你不要過來啊!!!”
    三秒後。
    江月醒了。
    低頭看了眼智能手機。
    時間恰好是午夜三點。
    “自己嚇自己。”
    江月鬆了口氣,她摸了摸額頭,一頭的冷汗,“周頌年這人真的有毒,該死,明兒個我就去廟裏拜一拜,免得讓他纏上我。”
    態度活像真見了鬼。
    為了避免再次做這種噩夢,江月把周頌年的名字設置成了屏蔽詞,她覺得她短期之內真的不能再看到他了。
    太嚇人了,這簡直是靈異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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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晨三點。
    周頌年從床上起來,最近的事情有些多,或許是壓力太大,他有些失眠。
    被子被掀開,新風係統保證了室內溫暖。
    周頌年緩緩走到梳妝台前,坐下,梳妝台上的鏡子倒映出他的臉。
    清冷、瘦削、透著淡淡的疲倦。
    如果這時候有人仔細去看,會發現他的瞳仁顏色深得不可思議。
    是十分純粹的黑,明明感應夜燈自動開啟,但眼底卻沒有吸收到半分光亮,目光中透著股神經質般的偏執。
    周頌年看了眼梳妝台上放著的手表。
    淩晨三點,又是這個時間。
    梳妝鏡被修長的手推開,露出後麵一體化的長櫃,上中下三排,很寬敞,但如今那上麵全都滿滿當當排列著藥瓶。
    分門別類,歸置整齊。
    擺放的人一定有很嚴重的強迫症,並且出現了典型的刻板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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