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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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落的燈燭忽閃忽閃的,微弱的光努力地在這黑暗的地牢中掙紮,卻隻能照亮秋沐身前小小的一片地方。搖曳的火光將她的影子在潮濕的牆壁上拉得扭曲而又漫長,仿佛是一隻無形的手在肆意擺弄。
    秋沐蜷縮著膝蓋,把自己緊緊地團成一團,身上單薄的衣物根本抵擋不住地牢裏刺骨的寒意。
    她的發絲淩亂地散落在臉頰旁,眼神有些空洞地望著那忽明忽暗的燈燭。
    沈依依應該還在救治中,而且情況也不太好,要不然南霽風怎麽會把自己關押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牢裏。
    地牢的牆壁上布滿了青苔,水珠順著石壁緩緩滑落,滴答滴答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裏格外清晰,仿佛是時間流逝的聲音,又像是命運無情的倒計時。偶爾有老鼠從陰暗的角落裏竄過,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嚇得她不自覺地打個寒顫。
    四周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惡臭,那是汙水、血腥和腐臭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令人作嘔。潮濕的地麵上積著一灘灘的汙水,散發著令人厭惡的氣息。牆壁上掛著的刑具,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的殘酷和痛苦。
    秋沐回想著這一切的發生,心中五味雜陳。南霽風對沈依依的深情,如同這地牢的黑暗一般,讓她感到絕望。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掙脫這一切,也不知道未來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麽。
    恍惚間,她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同樣是在這樣的絕境中,孤立無援,任人擺布。那時候的自己,最終含恨而終。難道這一世,命運依舊不肯放過自己嗎?
    她的眼皮越來越沉重,身體的疲憊和精神的折磨讓她漸漸失去了意識。在半夢半醒之間,她仿佛看到了祖母溫柔地看著自己,眼中滿是心疼,可當她想要靠近時,祖母卻消失在了黑暗中。
    秋沐的頭緩緩地垂了下去,在這冰冷潮濕的地牢裏,在那忽閃忽閃的燈燭陪伴下,沉沉地睡去。夢中的她,不知道是在逃避這殘酷的現實,還是在尋找那一絲渺茫的希望。而地牢外,黑暗依舊籠罩著一切,仿佛永遠不會有黎明的到來。
    秋沐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牢房的鎖鏈被人打開,發出聲響,吵醒了秋沐。她猛地驚醒,恍惚間以為自己還身處前世那絕望的困境,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是在逸風院的地牢裏。
    門被推開,南霽風麵色陰沉地走了進來。
    南霽風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你當真無話可說?本王將你關在此處,你竟還如此倔強。”
    秋沐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眼神中滿是不屑,“王爺想聽什麽?莫不是要我跪地求饒,承認莫須有的罪名?”
    南霽風冷哼一聲,“你心知肚明,依依如今還未脫離危險,而你,脫不了幹係。”
    秋沐冷笑,“王爺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與沈依依之事毫無瓜葛,為何要將責任推到我身上?”
    兩人僵持片刻,南霽風深吸一口氣,努力壓製著心中的怒火,“本王不想與你在此處多費口舌,若你能坦白交代,或許本王還能從輕發落。”
    秋沐別過頭,不再看他,“我無錯可認,王爺又何必強求。”
    地牢裏陷入了一片死寂,隻有那昏黃的燈燭還在忽閃忽閃地燃燒著,仿佛在訴說著兩人之間的僵持與矛盾。
    南霽風麵色陰沉,眼中滿是憤怒與懷疑,他盯著秋沐,一字一頓地說道:“沈依依中了一種特製的紫雪蓮毒素,而在東宮在場的所有人當中,唯有你秋沐一人會用毒,且此事鮮為人知,你還敢說此事與你無關?”
    秋沐心中一驚,但麵上依舊保持著鎮定,她冷笑一聲道:“王爺莫要血口噴人,僅憑這一點就斷定我是凶手,未免太過牽強。我雖會毒,但並不代表我就會隨意下毒害人。”
    想起那根從眼底略過的銀針,真是狠毒。
    南霽風冷哼一聲,“本王自然不會僅憑這一點就斷定你是凶手,但你別忘了,你與依依向來不合,此次她在東宮出事,你嫌疑最大。”
    秋沐心中湧起一股怒火,她站起身來,直視著南霽風的眼睛,“王爺如此偏袒沈依依,可曾想過冤枉了好人?我與她不合是事實,但我還不屑於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去對付她。”
    南霽風眉頭緊皺,眼中的怒意更甚,“本王不想聽你狡辯,若你不是凶手,那你便拿出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否則,休怪本王不客氣。”
    秋沐深吸一口氣,努力壓製著心中的怒火,“王爺要我拿出證據,可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又如何能拿出證據?王爺若不信我,大可以去查,我秋沐問心無愧。”
    南霽風見秋沐如此強硬的態度,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秋沐的肩膀,用力地搖晃著她,怒吼道:“本王不管你如何狡辯,現在依依危在旦夕,隻有你能救她,你若再不交出解藥,本王定不饒你!”
    秋沐被晃得頭暈目眩,但她依然倔強地看著南霽風,眼中滿是嘲諷,“南霽風,你可真是可笑至極。我根本就沒有什麽解藥,你卻在這裏胡攪蠻纏。你口口聲聲說愛沈依依,可你連真相都不願意去查,就認定我是凶手,你這樣的愛,真是讓人覺得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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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霽風被秋沐的話刺痛了,他的手微微顫抖著,卻依然不肯鬆開秋沐,“你休要在這裏說風涼話,本王一定會查清楚此事,但現在依依等不了,你若不想受苦,就趕緊交出解藥。”
    秋沐冷笑一聲,“王爺這是在威脅我嗎?我可不是被嚇大的。你若想折磨我,盡管來,。我倒要看看,你能蠢到什麽地步,為了一個沈依依,冤枉一個又一個的好人。”
    南霽風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他咬著牙說道:“你以為本王不敢嗎?來人,給本王把刑具拿來,本王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麽時候。”
    不一會兒,幾個侍衛走了進來,手中拿著各種刑具,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爍著陰森的光。秋沐看著那些刑具,心中湧起一股恐懼,但她依然強裝鎮定,“王爺,你這是要屈打成招嗎?你這樣做,隻會讓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你對得起沈依依對你的愛嗎?”
    南霽風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又被憤怒所掩蓋,“本王不想聽你廢話,你若現在交出解藥,本王還可以饒你一命,否則,休怪本王不客氣。”
    秋沐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心中默默祈禱著,希望南霽風能早日清醒過來,不要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找出真正的凶手,還自己一個清白。
    南霽風一步步逼近秋沐,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憤怒與決絕,仿佛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秋沐的心中雖然充滿了恐懼,但她依然倔強地直視著南霽風,不肯退縮半步。
    “本王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交出解藥,否則休怪本王無情。”南霽風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透著無盡的威嚴。
    秋沐冷笑一聲,“南霽風,我已經說過無數次了,我根本沒有解藥,你為何就是不肯相信我?”
    南霽風咬了咬牙,一隻手掌緩緩匯聚內力,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變得凝重起來。“你若再嘴硬,可別怪本王不客氣了。”
    秋沐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但她的眼神依然堅定,“王爺,你就算殺了我,也不可能找到解藥,因為我根本就不是凶手。”
    南霽風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就被憤怒所取代。他大喝一聲,手中的內力猛地向秋沐的胸口襲去。秋沐隻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撲麵而來,她想要躲避卻已經來不及了。
    “噗!”秋沐一口鮮血噴出,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向後飛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她的胸口傳來一陣劇痛,仿佛有千萬根針在紮著一般。
    南霽風看到秋沐吐血,心中微微一痛,但他很快就將這種情緒壓了下去。“你現在肯說了嗎?”他冷冷地問道。
    秋沐艱難地抬起頭,看著南霽風,眼中滿是嘲諷,“王爺,你這一掌可真是厲害啊,可惜,本郡主沒有做過的事,不會承認。”
    南霽風眉頭緊皺,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但此刻他滿心都是沈依依的安危,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
    “秋沐,你想做什麽,本王絕不插手攔著。依依與你向來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對依依動手?置她於死地!”
    他的話在秋沐的耳畔邊久久徘徊不散,一字一句伴著冰冷的氣息。
    無冤無仇?秋沐嗤之以鼻,冷笑。沈依依第一次想要自己的命,不惜花費十萬兩買殺手。當然這件事情南霽風一無所知。
    秋沐毫不畏懼地直視著他的雙眸,冷聲道:“南霽風,你究竟有沒有心,有沒有腦子?我是想要推她入湖水,那隻是因為這報複她之前推本郡去入湖、害本郡毛寒疾複發而已。而本郡去隻是推她入湖!王爺可以把話講清楚嗎?沒做過的本郡主堅決不認!”
    當時爽快的跟著沈依依去湖邊,就是想著把沈依依推進湖,然後讓南記坤給表姐安一頂“治理不當”的帽子。
    南霽風雙眸危險地一胖,低寒的聲音卻扯開一抹諷刺的笑意:“好得很,一向做事瀟灑,自恃驕傲的秘閣閣主上官惗,竟也不敢承認自己所做的事情嗎?為問不敢承認?你也有畏罪的一天?”
    秋沐頓時驚了,眼底的驚訝之意毫不掩飾。秘閣閣主?他竟然已經知曉自己是秘閣閣主了嗎?何時知曉的?她怎麽一點兒也沒有察覺?
    怪不得,秋府抄家之時,他會在朝堂上不顧任何明名聲地保住她;在她每次陷害沈依依之後,他不會怪罪於她……原來,他對她的包容,也隻是因為秘閣閣主這個身份,
    這所做的一切,皆是利用!
    “你敢說你不是秘閣閣主嗎?”南霽風冷冷地反問她。因憤怒,黑眸中的顏色又是深了幾分。隻是,就連他自己也沒察覺得出自己眼底深處劃過一絲痛苦。
    “不錯,本郡主是秘閣閣主。本郡主是恨沈依依,但沒想過要殺她。”秋沐直接承認。
    但他是怎麽知曉自己是秘閣閣主的,秋沐依舊想不通。
    “沒想過殺她?還不承認?”南霽風眯著眼,猛然間伸手扼在她脖間。
    秋沐沒反應過來,他的大掌已經掐住了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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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度收攏到威脅她呼吸的程度度。秋沐隱隱感到她頸間的脈搏正在他指下劇烈地跳動,她呼吸越來越急促,而她鳳眸一直直視著他的雙眸,她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神色,是那樣的複雜,不僅僅是怒意,還有一抹狠色,甚至還有三分失望。
    南霽風,你究竟為何而失望?
    他看到秋沐漲紅的臉,眸底劃過一絲異樣,手指忽然一鬆,冷聲質問:“依依身中暗器,你敢說這不是你的一貫作風?”
    “我的作風?”秋沐瞪大眼鳳眸冷聲反問:“我是習慣用針,可這玄東大陸之中,隻有我一人會用針嗎?況且,那個華林用暗器絲毫不遜色於我,你怎麽不懷疑他?”
    難道因暗器而死的人,都要算在她秋沐頭上嗎?
    “他是本王的堂弟,怎會害自己的嫂子?更何況,那銀針上淬有毒。公輸行己查驗,此毒是紫雪蓮。快些將解藥交出來!”南霧風眯眸冷笑。
    秋沐冷聲道:“本郡主沒下毒,又何來的解藥?”
    “你以為本王還會相信你嗎?”他目光幽冷地看著她,好似在看妓子演戲。
    秋沐靜靜地看著他,心底深處湧上一股無法言語的苦澀和痛苦,為何她還有痛苦?被他誤解真的這麽難受嗎?她如今還傻傻的以為,他讓公輸行為她療傷,對她,或許真的有一分憐惜了。
    原來,不是,什麽都不是!
    秋沐倔強地仰著頭盯著他看:“不管王爺相不相信,本郡去再說一遍,本郡主沒有做!”
    南霽風被她的偏執激怒了,忽然雙眸死盯著她,內力集於右手掌毫不猶豫的向她襲去。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的愣住了,一時間的失神竟讓她忘了躲避,硬生生的礙了他一掌。“噗——”一口血從喉中急道遽湧出。
    秋沐臉色蒼白的像一張白紙。南霽風欲想伸出手去扶她,急忙開口道:“你沒……你沒事就走!睿王府養不起你這樣狠心的女人。這是休書!”
    他本想關心地問她身體有沒有大礙,可剛說出口的話硬生生地變成了狠話。
    他想,這麽狠心的一個女人肯定不會需要關心。
    秋沐抬頭,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休書”,心中暗澀。她夢寐以求的休書,卻不曾想到是以這樣的方式得到的,相識的兩年半裏,她曾想過,也許他是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男子,那種淡淡的思想曾是她心頭美好的寄托,卻在她接過休書的那一刻,全都煙消雲散,無半點牽扯。
    秋沐忍著疼痛,挺直了脊背,鳳眸直盯著他的眸如一潭死水無半分生動,平靜地說道:“南霽風,咱們倆個從此互不相見了。但是,還沒有兩清!”音落,便抬起腳往外走。
    她曾無數次幻想能夠逃離他,逃離睿王府,卻次次被他禁錮在身邊,亦是沒曾想是以這種方式離開的。
    秋府被抄,北武帝憐憫她沒有被奪“郡主”封號,如今又背著怨罪像一隻喪家之犬被他無情的踢了出去。
    秋沐拖著滿身傷痕的身體,一步一步地爬上台階,出了地牢。她的每一步都如同走在刀尖上,疼痛鑽心,但她沒有停下,沒有回頭。
    剛出了小破屋子,在門口遇見了公輸行。公輸行看著秋沐的慘狀,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但最終化作滿口的諷刺。
    “喲,這不是我們曾經的郡主大人嗎?怎麽淪落至此啊?”公輸行的語氣中充滿了譏諷,“要不要我施舍一下,幫你治療內傷?”
    秋沐抬起頭,鳳眸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她挺直了脊背,一字一句地說道:“不必了,我秋沐還不至於需要你的施舍。”
    公輸行愣了一下,隨即冷笑道:“好啊,有骨氣。不過,你可別後悔。”
    他見秋沐如此強硬,冷哼一聲,雙手抱胸道:“哼,還嘴硬,別以為你以前是郡主就了不起,如今你不過是個被王爺休棄的罪人。”
    秋沐強忍著身體的劇痛,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目光直直地盯著公輸行,“公輸行,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對本郡主指手畫腳?不過是南霽風身邊一條聽話的狗罷了,他揮之即來,你便乖乖湊上去搖尾乞憐;他呼之即去,你連個屁都不敢放。”
    公輸行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眼中閃過一絲惱羞成怒的光芒,“你……你敢如此羞辱我?”
    秋沐冷笑一聲,“我不過是說了實話而已。南霽風認定我是凶手,你便不分青紅皂白地跟著他一起冤枉我,連最基本的調查都不願意做。若不是他養的好狗,怎會如此忠心,連腦子都不用就亂咬人?”
    公輸行氣得雙手顫抖,向前跨了一步,惡狠狠地說道:“你別以為我不敢動你,現在你已經不是什麽王妃,我就算教訓你一頓,王爺也不會說什麽。”
    秋沐絲毫不懼,反而向前走了兩步,與公輸行麵對麵,“來啊,你敢動我試試?你以為你在南霽風麵前有用就能為所欲為了?不過是個仗著主子威風的狗奴才罷了。你也不想想,若是有一天南霽風不再需要你,你又算什麽東西?說不定連條野狗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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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輸行看著秋沐被南霽風擊傷後那倔強又痛苦的模樣,冷哼一聲,“罷了,不和這個瘋女人計較。”說罷,拂袖便離開了睿王府。
    秋沐望著公輸行離去的背影,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拖著滿身傷痕的身體,一步一步艱難地朝著箏音閣走去。此刻的她仿佛置身於冰天雪地,每走一步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鮮血從嘴角不斷溢出,滴落在衣襟上,洇染出一朵朵觸目驚心的紅梅。
    秋沐感覺意識漸漸模糊,雙腿也越來越沉重,好幾次險些摔倒在地。但她咬著牙,強撐著,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回到箏音閣。
    不知過了多久,那熟悉的箏音閣終於出現在眼前。秋沐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邁進了院子。
    蘭茵正在院中收拾草藥,聽到動靜抬起頭來,看到秋沐的那一刻,她瞪大了眼睛,手中的草藥“啪”的一聲掉落在地。
    “郡主!”蘭茵驚呼一聲,連忙飛奔過去,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秋沐。“郡主,你這是怎麽了?是誰把你傷成這樣?”蘭茵眼中滿是驚恐與心疼,聲音都帶著顫抖。
    秋沐靠在蘭茵身上,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沒事,蘭茵,扶我進去。”她的聲音微弱得如同遊絲。
    蘭茵小心翼翼地扶著秋沐走進內室,將她輕輕放在床上。看著秋沐蒼白如紙的臉和滿身的傷痕,蘭茵的眼淚奪眶而出,她一邊抽泣著,一邊說道:“郡主,你受苦了,我這就去請大夫。”說罷,轉身就要往外跑。
    秋沐用盡全身的力氣,伸手攔住了蘭茵,虛弱地說道:“蘭茵,不用去請郎中了,扶我起來。”
    蘭茵一臉焦急,眼中滿是擔憂:“郡主傷得這麽重,怎麽能不看大夫呢?”
    秋沐輕輕搖了搖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絕:“別管那麽多了,你快去收拾東西,我們離開王府。”
    蘭茵愣住了,她看著秋沐,滿臉的不可置信:“郡主,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麽能走呢?你的傷……”
    秋沐苦笑一聲,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封休書,遞給蘭茵:“你看,這是王爺給我的休書,他已經不要我了。再不走,我們就沒機會了。”
    蘭茵接過休書,看著上麵的字,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郡主,王爺怎麽能這樣對你,你受了這麽多苦,他怎麽可以如此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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