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光著膀子的絡腮胡男子看著眼前的刀胚，火爐中微微跳動的火光照亮了他那滿是滄桑的臉。
    “又失敗了。”男人皺緊眉頭，他用火鉗將刀胚夾起，扔進角落堆放著許多廢棄鐵胚的木箱中。
    他有些頹然地坐到木椅上，雙手扶著腦袋。
    作為一名鍛刀匠，自從鳴神傳下鍛刀技法的那一日起，男人的家族世世代代便隻為鍛出一柄足以讓鳴神側目的名刀為目標。
    但經過數代人加起來百年的努力，鍛出的刀再鋒銳也隻是凡器。
    “到底如何才能……”男人喃喃自語。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男人的思緒。
    男人皺了皺眉，臉上帶著些許不悅，起身前去開門。
    “不好意思，最近小店不做生意，請回吧。”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抬眼看向來人，就在他與那人對視的一瞬間，男人愣在原地。
    碧色的蛇瞳微微閃爍。
    “老夫是來幫你的。”老人咧了咧嘴。
    “……此話怎講？”男人神色仿佛有些呆滯。
    “你不是一直想鍛出一柄足以讓鳴神青睞的名刀嗎。”老人慢條斯理地說著，一雙蛇瞳閃著詭異的光，讓男人移不開眼。
    “你的技藝早已足夠，隻是還缺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男人神色變的木然，但眼底深處卻因老人的話語變得狂熱。
    “不過凡事皆有代價——”老人似笑非笑。
    “……請先生教我。”
    “如果老夫說鍛出此刀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呢？”
    “……鄙人家族世代的目的隻有這一個——”男人的神色變得狂熱，“隻要先生能指明前路，那鄙人死亦無憾矣。”
    “嗬。”老人突然發出一道滿是諷刺的笑聲，“我會將他帶來。”
    “而你，隻需要將火爐熱好就行了。”
    老人說完，臉上帶著一絲意味深長地笑容，轉身離開。
    “……惡心。”如同破舊的風箱被拉動，沙啞刺耳的聲音冷冷道。
    “哈。”老人哂笑一聲，“吾可沒有控製他。”
    “……”黑袍身影沒有出聲，被黑袍籠罩下的那雙空洞直勾勾地盯著老人，仿佛在說雖然沒有眼睛，但它看的見。
    “別用那種眼神看著吾，摩迪凱。”老人挑了挑眉，“吾隻是稍微放大了一下他心中的欲望而已。”
    老人用那幹枯的手指比了個一點點的手勢。
    “……”被稱為摩迪凱的黑袍人沒有回應，隻是移開了視線。
    “……走吧，好戲該開場了。”老人輕笑一聲，拄著拐杖朝著一處走去。
    摩迪凱沉默地跟上老人的步伐。
    ……
    少年埋頭在人流寥寥無幾的街上狂奔，走了幾家藥店的他求藥無果。
    因為沒有錢。
    也沒人願意將藥借給他。
    更何況是一隻青鬼。
    跑到這個村子最後一家藥店的他著急忙慌地衝了進去。
    “醫師！有醫師在嗎？”少年大聲呼喊。
    “……”暖爐邊躺在藤椅上取暖的中年男子看見是一隻青鬼皺了皺眉，但還是開口詢問道：“什麽病？”
    “……不是我生病了。”少年喘著氣，“是我妹妹，她發燒了。”
    “那我給你開個方子拿藥，回去煎服就好了，先把錢付了吧。”醫師打量了少年一番，淡淡道。
    “……”少年神色窘迫，“藥錢能不能先欠著……”
    “……”醫師皺緊眉頭，看著少年那希冀的眼神，歎了口氣。
    “我隻能先給你一份，後續的藥你得把錢交上。”
    “好，好！”少年神色驚喜，“太謝謝您了，我明天就把錢付上。”
    “……”醫師沒有多說，而是將打包好的藥材遞給少年，擺了擺手。
    少年連連鞠躬致謝，而醫師隻是坐回藤椅上輕輕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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