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將稻妻的海岸染成琥珀色，白秋夜盤坐在礁石上，虎尾悠閑地拍打著浪花。
    釣竿突然劇烈彎曲，水麵炸開一片銀光——咬鉤的卻不是魚，而是一枚泛著幽藍熒光的珍珠。
    “……”白秋夜沉默了一會，眼神仿佛穿透了海麵，“還真是好久不見了，利維坦。”
    他的虎尾停止了拍打，尾尖卻微微繃緊，顯示出主人並不如表麵那般平靜。
    海麵突然裂開一道幽藍的漩渦，利維坦自深淵中緩緩升起。
    她海藍色的長發如同流動的潮汐，在夕陽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暈，發間若隱若現的鯨角綴滿星屑般的碎光。
    粉藍色的星眸倒映著整片海洋的深邃，眼尾點綴著細碎的鱗紋，隨著呼吸閃爍出虹彩。
    流水般的紗裙包裹著她修長的身軀，裙擺如同液態的月光，每一道褶皺都流淌著細小的漩渦紋路。
    她赤足踏在細沙上，每一步都留下短暫凝結的冰晶，當她在白秋夜身前站定時，裙裾仍在無風自動，仿佛永遠浸沒在深海暗流中。
    “你的魚獲。”她將一枚幽藍珍珠放在他的麵前，眼神注視著他。
    白秋夜看也沒看那枚珍珠，手腕一抖收起魚竿，從礁石上輕盈躍下，虎尾在身後劃出一道銀色的弧光，濺起的水珠在夕陽下如同散落的火種。
    “所以，你來這裏有貴幹？”他拍了拍屁股上的碎沙，聲音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事先聲明，廢話太多回去晚了的話真會生氣的。”白秋夜眼神平淡地望著她，虎耳微微抖動。
    “……”利維坦抿了抿唇瓣，海藍色的長發隨著海風輕輕飄動，當年被她阻攔的少年，如今已經成長為沉穩的青年，連那雙金色的豎瞳都比從前更加深邃。
    她深吸一口氣，珍珠般的指尖輕輕點在那枚幽藍珍珠上。
    “我想請你前往梅洛皮斯。”她的聲音帶著深海特有的空靈回響，卻又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
    “……我們應該還沒有熟絡到這種程度吧？”白秋夜的嗓音依舊平淡，虎尾卻危險地繃直，“更何況當年若不是你……奧賽爾早該死了。”
    利維坦沉默了一陣。
    “……抱歉。”她聲音裏帶著鯨類特有的震顫，震得沙灘上的細沙簌簌跳動，“我有必須這麽做的理由……”
    “那我也有拒絕的權利。”白秋夜打斷她，金色豎瞳倒映著她微微蒼白的臉色：“而且梅洛皮斯？聞所未聞，我為什麽要去？”
    海風驟然凝滯，浪花在半空中凍結成晶瑩的冰棱，白秋夜指尖的釣線無聲斷裂，墜落的鉛墜在沙灘上砸出冒著黑煙的深坑，驚起幾隻海鳥。
    “隻有你才有這種能力……”利維坦抿了抿唇角，她微微前傾的身子帶著幾分懇求的意味，“作為來自異星的你。”
    “……”白秋夜的眉頭微微跳動，眼神有些淩亂，他都快忘了有多少年沒聽過這個稱呼了，好像有五年？還是八年？
    他有些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在稻妻待了太久導致他都有些忘卻時間了。
    “我想請求您前往梅洛皮斯，解救那位至柔至善的眾水之主。”利維坦垂下了她的臻首，她保持著謙卑的姿態。
    “作為代價，您想要什麽都可以。”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要被海浪聲淹沒，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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