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水之主？”白秋夜攤了攤手，虎尾不自覺地甩動了一下，“聽起來不像是會被人囚禁的稱呼。”
    他金色的豎瞳微微眯起，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是他讓你來找我的？”
    “不是……”利維坦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發間的鯨角光澤黯淡了幾分，“是我自己的請求。”
    “哈……”白秋夜哂笑一聲，隨意地擺了擺手，“萬一到時候他不願意出來怎麽辦？而且我實在想象不到什麽人能囚禁你口中的眾水之主……”
    海風突然靜止，連浪花都凝固在了半空，利維坦抬起頭，粉藍色的星眸中倒映著白秋夜的身影，一字一頓地說道：
    “是天理。”
    “……”白秋夜擺手的動作僵在半空。
    “那位天之禦座。”利維坦的聲音很輕，卻讓白秋夜的眼神變得淩厲。
    “你確定嗎？”白秋夜眯了眯眼。
    “親眼所見。”利維坦語氣肯定，眼前浮起往日畫麵：舊日的龍王死去，新生的心髒被囚禁……
    “……行。”白秋夜微微頷首，轉身時虎尾掃過沙灘，他的背影在夕陽下拖出長長的影子。
    “您答應了？”利維坦的美眸中帶著驚喜，發間的鯨角重新泛起星芒，她向前追了半步，赤足在沙灘上留下淺印。
    “……”白秋夜隻是擺了擺手，沒有回答。
    ……
    夕陽的餘暉透過紙門灑在榻榻米上，白秋夜推開家門時帶進一縷鹹澀的海風。
    雷電真放下手中的文書，紫水晶般的眼眸在看到他空蕩蕩的雙手時閃過一絲狡黠。
    “你回來啦？”她赤足踩過木質地板，和服下擺隨著輕盈的步伐微微擺動。
    指尖拂過白秋夜還帶著海風的衣袖，眉眼彎成好看的月牙，“今天釣了多少？”
    “咳。”白秋夜的虎耳不自然地抖了抖，尾巴尖掃過門框發出細微的聲響，他下意識摸了摸鼻尖：“還行，都放生了。”
    “昂~”雷電真踮起腳尖，發間的龍膽花擦過他的下巴，“你人還怪好的。”
    她故意拖長的尾音讓白秋夜的耳廓泛起薄紅。
    “咳咳咳……”白秋夜牽住她的小手，掌心的溫度比平時要高些，他低頭看著愛人探究的目光，虎尾不自覺地纏上她的手腕，“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雷電真突然安靜下來，指尖撫過他微微繃緊的虎耳。
    “直接說就好啦？”她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庭院裏的雷櫻突然停止了搖曳，仿佛連風都屏住了呼吸。
    “我要走了。”他感覺到掌心裏的小手突然緊了緊，指甲不自覺地陷入他的皮膚。
    雷電真沉默了片刻，嘴角勉強揚起一個弧度：“……這種事情用不著跟我商量啦……”
    她低下頭，紫發間的龍膽花輕輕顫動，“這次要去哪裏？”
    白秋夜輕歎一聲，將梅洛皮斯的事情簡單解釋了一下。
    “……有些東西總該拿回來了。”他輕輕將雷電真攬入懷中，下巴抵在她的發頂，他能聞到她發間熟悉的櫻花香氣。
    “媽媽要是聽見你管她叫‘東西’說不定會生氣的哦。”雷電真仰頭望著他，紫眸中流轉的雷光映照出他複雜的表情，她故意用調侃的語氣，卻藏不住聲音裏的顫抖。
    “哈……”白秋夜低笑一聲，虎尾溫柔地環住她的腰肢，“那也等她回來再說吧。”
    他的指尖撫過她眼角的濕潤，那裏有細小的電光在閃爍，庭院裏的雷櫻突然全部盛開，絢爛的紫光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仿佛要抓住這最後的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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