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斌聽完這句話都氣笑了。
    “沒產量的廠子有問題，產量最多的廠子也有問題？”
    餐館老板回道：“采礦一長產量高是不假，可是存在礦販子，倒賣菱鎂礦。這種現象非常嚴重。”
    袁斌問道：“還有人敢幹這種事？”
    老板說道：“幹這件事的人，來頭還不小。”
    袁斌試探地問：“老哥知道這人是誰？”
    餐館老板的眼睛轉了轉，回了句：“不知道，隻是聽別人說來頭不小。”
    一看他的反應，袁斌就知道餐館老板不敢說那個人是誰。他自己心裏也有個猜測。
    “有人偷礦，政府不管麽？”
    老板表情誇張的瞪大了眼睛：“管？他們都是一夥的！礦販子都把政府那邊打點好了。”
    了解完這些信息，袁斌這頓飯吃的都味同嚼蠟。
    他憋了一肚子火，恨不能立刻就回到政府大樓和那些老家夥們興師問罪。
    難怪石橋市守著這麽大一個天然礦區，經濟還能落到這個德行，有這樣的政府在，老百姓沒淪落到去啃樹皮，都需要燒高香了。
    當然這種衝動的念頭隻是一閃而過。
    袁斌知道，石橋的問題屬於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解決這個問題，需要有周密的計劃，一點一點推進。
    如今亟待要解決的問題，是金馬公司工人不上班的問題。
    因為袁斌上午沒有直接去政府辦公室，王滿春心裏很是著急。
    他前後兩次讓姚華去袁斌的辦公室看，發現都鎖著門。
    王滿春問姚華，袁斌究竟去了哪兒，姚華說不出來，他還差點發火。
    王滿春於是把自己的老相好，市委辦主任玉金萍叫到自己辦公室，和她聊起了袁斌的事。
    “這個新來的市長天天看不著人影，不知道在忙點什麽。”
    玉金萍知道他在擔心什麽，寬慰他道：“王書記，他一個小年輕，孤木不成林，你還怕他能掀起什麽風浪？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火無非就是整人的火，咱們在石橋多少年了？他想動咱們的根基，那真叫自不量力。”
    聽到玉金萍的話，王滿春也稍稍放鬆了神經。
    就在這時，王滿春收到了姚華發來的信息：“王書記，袁市長回來了。”
    王滿春也立刻給姚華回了條信息：“盯住他！”
    姚華這邊幾乎剛給王滿春發完信息，就接到了袁斌打來的電話。
    “姚主任，不忙的話來我辦公室一趟。”
    姚華立馬回應道：“好的袁市長，我現在就過去。”
    姚華到了辦公室後，袁斌和她說道：“待會沒事的話，陪我去一趟咱們這的金馬公司。”
    姚華聽後心裏不由暗叫佩服，袁斌剛來這兩天，就已經知道要打開石橋市的局麵，要從哪裏入手。
    不過她即刻又想到了王滿春那些人，想了幾秒後問：“袁市長，您剛剛上任，我覺得還是先不要去碰金馬公司的問題比較好。”
    袁斌玩味的看著她問：“你也知道金馬公司的問題很嚴重？”
    姚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回道：“袁市長，金馬公司的問題很棘手，我隻是覺得您剛調過來，先安穩安穩再說，之前就沒和您說的太仔細。”
    袁斌也沒有繼續揪著這個問題不放，而是對姚華說：“姚主任，你給我安排個車子，咱們兩個現在就過去。”
    姚華是個人精，簡單的接觸，就看出袁斌不是一般人。
    袁斌提出要求，她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趕緊打電話安排車輛。
    幾分鍾後，袁斌就和姚華一同坐進了她安排的車子裏。
    司機看著有些木訥，寡言少語。
    袁斌他們坐好以後，他直接發動汽車，全程一句話沒有。
    車子很快開到金馬公司。
    袁斌和姚華正準備進入金馬公司的大門，在裏麵睡覺的門衛難得醒了，袁斌留意到他和昨天的門衛已經不是同一個人。
    門衛走出來攔住袁斌和姚華。
    姚華一看門衛把袁斌攔住，心急如焚，剛要開口說話，被袁斌擺手阻止。
    “哪裏來的？”
    門衛說話很不客氣。
    袁斌問道：“同誌你好，請問你們的廠領導在哪，我要見他。”
    門衛冷笑道：“你是幹啥的？我們廠長是你想見就見的？”
    袁斌客氣的回道：“我在市政府上班，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們廠長，如果你能聯係到他，麻煩你幫我通知他。”
    門衛一聽袁斌說在市政府上班，態度緩和下來。
    “我們廠長最近幾天都沒過來...”
    一直沒開口的姚華突然喝了一句：“袁市長問你呢，能不能聯係到他？”
    姚華故意說漏了嘴。
    門衛一聽到“袁市長”三個字，嚇得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媽呀，市長，我剛才不知道是您，您可千萬別...”
    袁斌伸手打斷他的話，同時瞟了一眼姚華，示意她不要亂擺譜。
    “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麻煩你幫我聯係一下你們廠長。我去他辦公室門口等。”
    門衛立刻讓開身位，讓袁斌他們過去。
    看著袁斌他們走遠後，他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在抖。
    門衛沒資格直接給廠長打電話，隻能把電話打給他的主管領導，讓他的主管領導聯係廠長。
    袁斌和姚華在廠長辦公室的門口等了一會兒，走廊裏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聽起來像是一群人劈裏啪啦的上樓。
    沒一會兒，走廊裏就出現了好幾個人。
    這些人跑步到袁斌麵前，一個個抖跑得氣喘籲籲。
    機關大樓明明有電梯，他們偏偏走步行梯，是在用這種方式表達對袁斌這個市長的尊重。
    不過袁斌對這種行為並不感冒。
    最麵前的一個中年男人恭敬地說道：“袁市長好，姚主任好，不知道您二位大駕光臨，我們有失遠迎，望您恕罪啊！”
    姚華在一旁小聲的對袁斌介紹眼前這個人的身份。
    “他就是金馬公司的廠長，劉高成。”